「天吶!這麼嚇人。」
小柔驚叫一聲,雙手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溜圓,裡面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
「咬人還吸血?」
小柔的聲音顫抖著,她的目光緊緊盯著葉安,仿佛在等待他的回答。
葉安看著小柔這副模樣,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意。
在這個充滿危險和冷漠的地方,能感受到有人關心自己,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是的是的,我跟你說啊,她專門盯著人類的脖頸處咬,一咬就是兩個血窟窿,然後就趴在人身上開始吸血,可殘忍了,可變態了……」
葉安繪聲繪色地描述著,臉上露出誇張的表情,還不時地加上一些動作,仿佛自己真的看到了那恐怖的場景。
「是嗎?真有這麼殘忍和變態嗎?」
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在葉安和小柔的身後響起。
葉安聽到這個聲音,頓時感覺如遭雷擊,整個人仿佛石化了一般。
這個聲音他實在是太熟悉了,正是墨傾城那個女魔頭的聲音。
他的身體變得僵硬無比,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額頭上也冒出了冷汗。
小柔聽到聲音,也是嚇了一大跳,她連忙回頭,正好看到了墨傾城。
墨傾城就站在那裡,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神冰冷如霜,透露出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寒意。
她的身上散發著一種強大的氣場,讓人感覺到一種無法抗拒的壓迫感。
因為墨傾城和墨如雪有著一樣的容貌,再加上府上知道墨傾城的人只有三人,所以小柔第一時間就以為是墨如雪來了,立馬恐懼到了極點。
便立馬跪下,使勁磕頭認錯。
葉安的身軀極其緩慢地轉動著,而後,他的視線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墨傾城的身上,那一刻,他的臉上擠出了一抹帶著些許尷尬意味的笑容,隨後輕輕張了張嘴說道:「好久不見啊,姐姐。」
小柔聽到葉安如此話語,心中先是猛地一驚,隨即便迅速回過神來,她很清楚,無論他們之間的關係如何的不一般,那也絕對不是自己可以去相提並論的。
緊接著,小柔便又開始磕頭認錯,嘴裡不停地念叨著:
「女帝饒命,女帝饒命」,
小柔每一次將頭磕向地面的時候都用了極大的力氣,以至於很快,那鮮紅的血液就從她的額頭處流淌了出來。
葉安的目光捕捉到這一幕後,全然不顧此刻墨傾城就站在旁邊,心急火燎地就衝到了還在繼續磕頭的小柔身邊,用自己的雙手緊緊地拉住小柔,奮力地阻擋著小柔那磕頭的動作。
小柔的臉上掛滿了淚水,眼中滿是驚恐之色地望向葉安,緊接著,她又把視線轉向墨傾城,用充滿了乞求的語氣大聲說道:
「女帝大人,這一切都是奴婢的錯,和葉大哥沒有任何關係,請您千萬不要為難葉大哥呀。」
小柔那飽含著乞求意味的話語,讓葉安的思緒瞬間就飄到了曾經,他想起了那些曾經在自己的面前,被無情地放幹了鮮血的同族,同樣都是在卑微地乞求著,可是這個傻姑娘竟然是為了自己,究竟是為什麼啊!傻姑娘,你應該多為自己著想一些呀!
葉安使出渾身的力氣死死地拉住還想要繼續磕頭的小柔。
而小柔則是依舊用乞求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墨傾城,同時還回過頭來用手緊緊地拉著葉安,似乎是想要讓他和自己一起乞求墨傾城的原諒。
葉安心想,這或許就是人類才會有的想法,那個名叫犧牲的想法。
墨傾城就那樣靜靜地佇立在那裡,眼眸一動不動地凝視著他們二人,她既沒有開口說哪怕一個字,面容上也沒有呈現出絲毫的神情變化,唯有那眼神里滿滿當當都是冷漠之意。
葉安望著小柔那張滿臉的淚水與鮮血相互交融、混雜在一起的臉蛋,還有那充滿著乞求意味的目光直直地望向自己,他的嘴角不易察覺地輕輕上揚,露出了一抹極為淺淡的笑容,隨後動作輕柔地為小柔擦拭著額頭上的鮮血以及臉頰上那斑駁的淚水。
接著,他的雙手慢慢地拉起依舊跪在地上的小柔,極其小心地將她護在了自己的身後,而後,葉安便將目光轉向墨傾城,緩緩地開口說道:
「這一切都與她毫無關係,她什麼都沒有做,所有事情的起因都在我這裡,能不能請你放過她。」
葉安在說前面兩句話的時候,語氣顯得很是平淡無奇,然而當說到後面兩句話時,語氣中則明顯地多了幾分懇求的味道。
小柔站在葉安的身後,心裡想要向前邁去卻被葉安給及時攔住了。
而這一幕,也清晰地被墨傾城給收入眼底。
「跪下。」
墨傾城此刻的語氣里充滿了徹骨的冰冷與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僅僅這簡短的兩個字說出口,便仿佛有陣陣寒氣撲面而來,令人心生寒意。
只聽見「撲通」一聲悶響,葉安毫不猶豫地、直直地就跪了下去,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和猶豫,可他的身軀卻依舊挺拔筆直,猶如一棵蒼松般屹立。
身後的小柔在看到這一幕後,立刻也想要跟著跪下去,然而卻被葉安伸出的手給穩穩地托住了,從而阻擋了她下跪的動作。
「你難道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了嗎?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和我說話?」
墨傾城的語氣變得愈發寒冷,仿佛連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小柔在這冰冷的氛圍下,早已嚇得不知所措,而葉安的手依然緊緊地托著她。
「我沒忘,我只是懇求您,希望您能高抬貴手,放過她。」葉安的語氣中充滿了懇求。
「怎麼?你很在乎她嗎?你們才僅僅見過一面,就願意為對方承擔責任,看來你們彼此都很在意對方。」
「她是我在這世上唯一見到的還活著的同族,而且她還只是個小姑娘,懇請女帝大人您開開恩,放過她吧!」
「放過她?」
墨傾城將目光轉向那個瑟瑟發抖的小姑娘,只見她雖然臉上寫滿了恐懼,但眼神卻死死地盯著葉安跪著的背影。
「如果我不答應呢?」
墨傾城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葉安。
葉安的喉嚨里乾澀無比,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讓他說不出話來。他的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他卻渾然不覺。
是啊,如果墨傾城不答應放過小柔,自己又能怎麼辦呢?難道真的要再次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無辜的小姑娘因為自己而喪命嗎?
葉安平心而論,他做不到,可是,他又感到了深深的無力,這種無力感讓他感到窒息。
此刻,葉安的內心深處第一次渴望得到力量。
他想起了那些曾經在自己面前被放乾鮮血的同族,他們也曾像小柔一樣,是鮮活的生命,卻因為自己的弱小而無能為力。
葉安的心中湧起了一股強烈的願望,他想要保護身邊的人,想要擁有足夠的力量,不再讓這樣的悲劇發生。
葉安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他看向墨傾城,緩緩地開口說道:
「如果您能放過她,我願意成為您忠實的奴僕,全身心地……取悅您。」
葉安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說完這段話,他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地上。
「呵,可笑,這難道不是你向我臣服時就應該做到的事情嗎?現在竟然拿來當作籌碼了?」
墨傾城冷笑著看向葉安,她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屑和嘲諷。
葉安的心中充滿了無力感,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才能讓墨傾城放過小柔。他抬起頭,有氣無力地問道:
「那到底要怎樣,您才肯放過她?」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奈,仿佛已經放棄了所有的希望。
小柔的恐懼如冰雪在陽光下迅速消融,然而眼淚卻如決堤江水般洶湧而下。
在這魔族的領地,她首次遇見同族,第一次感受到被關懷的溫暖,有人將她視為常人,有人為她挺身而出,更有人為她屈膝乞求諒解。
此時此刻,小柔覺得,哪怕生命即將終結,自己在這臨終之際也遭遇了一件無比幸福的事。
「葉大哥,你不必如此,奴婢微賤之身,不值得你這般付出啊!」
小柔抽泣著,聲音因悲傷而變得沙啞,竭盡全力地向葉安喊道。
「別怕,有我在。」
葉安轉過頭,溫柔的笑容如春風般和煦,輕聲細語地安撫著小柔。
「女帝大人,只要您願意放過她,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葉安無奈的說著,他不再挺起身板,而是彎下腰,向墨傾城磕了一個頭。
葉安的身體緩緩前傾,額頭觸碰著冰冷的地面,
「葉大哥……嗚嗚」小柔哭的更加厲害了
墨傾城靜靜地凝視著頭抵在地上的葉安,這似乎是他首次對自己乞求,可卻是為了一個奴僕。
墨傾城美眸中的寒意愈發濃郁,心中的怒火也熊熊燃起,這已是第二次,第二次因葉安而怒。
「這可是你說的。」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冰冷與殺意,可在那深處,卻暗藏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別樣情愫。
未待葉安回應,墨傾城便已將他吸至身旁,提著他瞬移離去。
小柔看到這一幕,立馬急了到處尋找。
「你這條命是他求來的,如果想死,我現在就成全你。」
墨傾城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嚇得小柔不敢再有所動作。
砰的一聲,一個房間的門被猛地破開,墨傾城提著葉安走進房間,隨後隨意地一揮衣袖,房門便緊閉起來。
墨傾城隨手一甩,將葉安扔在了床上,巨大的力氣讓葉安痛苦地悶哼了一聲。
葉安艱難地想要撐起身子,卻看到了墨傾城那充滿殺意的眼神,正一步一步地朝著自己走來。
葉安咽了咽口水,本能地想要後退,卻被墨傾城一把掐住了脖子。
「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仁慈的一面,為了一個見過一面的女人,竟然向我乞求。嗯?」
墨傾城此時周身的寒意更盛了,語氣中也透露著濃烈的殺意。
墨傾城的心中湧起了一股莫名的滋味,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因為葉安對另一個女人的關心而感到憤怒。
她的眼神變得更加冰冷,手上的力氣也不自覺地加大了幾分。
「我……這畢竟是我的錯。」
葉安被掐著脖子,臉色漲得通紅,艱難地說道。
「呵!你的錯?確實是你的錯,可那個女人身為奴僕,卻不做該做的事,在那裡聽你講故事,這就是錯。」
墨傾城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和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