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看向葉安,無奈的苦笑一聲,隨後上前走到了葉安面前。
墨傾城和墨如雪都愣在了原地,但墨如雪看到白飛羽上前的那一刻,立馬出聲道。
「白飛羽,你要做什麼?姐夫……你……」
白飛羽回過頭對著墨如雪苦澀的一笑,「如雪,我愛你……」
隨後頭也不回的站在葉安面前,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墨如雪從白飛羽的眼中看到了決然,以及那對自己的愛意。
「白飛羽,你做什麼,你給我……」
就在墨如雪想要上前拉回白飛羽的時候,葉安伸出手將墨如雪定在了原地。
「姐……葉安,你要做什麼,我不管你要做什麼,哪怕毀了世界都行,可你不能……你不能……」墨如雪說著說著哽咽了起來。
是啊,毀滅世界和殺了他們全部所有人有什麼區別,可明明是葉安幫助他們走到了一起,現在強行分開他們的也是葉安。
墨如雪不知道該恨還是感激,她無助的扭頭看向自己的姐姐,卻發現自己的姐姐整個人都在顫抖,眼裡噙著淚,赤紅色的瞳孔里滿是心疼。
可墨如雪不知道這一切發生了什麼,她現在很無助,最愛的人似乎要死了,最親的人此刻也在面臨痛苦。
這是什麼詭異的場景,一切的起因在葉安,一切的結果也在葉安。
她不懂,她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如雪,別怪姐夫,其實在五百年前我就要死的,是姐夫給了我五百年的壽命,讓我和你在一起……雖然不舍,但現在……是我要遵守約定的時候了!」
白飛羽心中滿是苦澀,嘴角浮起一抹苦笑,淚水潸然滑落。
他望向定在原地的墨如雪,眼神里滿是溫柔,輕聲地解釋著一切。
墨如雪定定的看著白飛羽,隨後聲淚俱下的喊道:「你遵守約定了,那我呢……姐夫,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為什麼啊……給了我們希望,現在又來親手毀掉……姐夫,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啊……」
葉安沒有回答,平靜地看著墨如雪,隨後抬眸看向墨傾城。
「我殘忍嗎?」
葉安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雖然臉上滿是平靜,可是語氣和聲音卻出賣了他。
墨傾城似乎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淚珠大顆大顆的從眼角滑落,低垂著頭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的,整個身體也在無聲的顫抖。
葉安殘忍嗎?她最愛的人殘忍嗎?
他殘忍,他給了他們所有的希望,愛情,最後又要當著他們的面再度收回,碾碎。
這怎麼能不算殘忍,可真的只有殘忍嗎?葉安在這個世界快要毀滅的時候給了他們最好的結局,一切都安排在內,可是享受過愛情和希望的人,又怎麼可能輕易失去。
「你……是我墨傾城的夫君……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信你,愛你……」
墨傾城低垂著頭,聲音同樣沙啞,不再清冷淡漠,此刻變成了祈求,哀傷,痛苦,以及堅定。
墨如雪聽著自己姐姐的話,回過頭看著自己姐姐痛苦無比的模樣,似乎明白了什麼,她不可置信的回頭看著葉安。
「姐夫你……」
葉安聽到墨傾城的話,他感覺自己的力氣快要被抽乾。
委屈,痛苦,不舍,悔恨在他的臉上不斷變化。
「葉安施主,小僧也信你。」
「葉安,你的提議我答應了,這五百年,我很快樂!」
「姐夫,謝謝你,我也無憾了,你送我的禮物,我也繫上了。」
無憂,蘇蘇,白飛羽三人看著葉安,都露出了微笑。
葉安抬起頭不讓眼淚落下,輕輕的「嗯」了一聲。
「哈哈哈哈。」
隨後三人爽朗的笑了起來,看著葉安說出了最後的話。
「葉安施主,小僧無怨無悔,你是真佛。」無憂說完雙手合十朝著葉安一拜。
「葉安,謝謝你給了我這五百年的快樂,以後恐怕我要一個人重複去做一件事了,要是無聊我就……葉安,希望你還在。」蘇蘇說話頓了一下,隨後落寞的低下了頭。
「姐夫,如果真如你所說那樣,來世我還認你是我姐夫。」白飛羽笑著說道。
墨如雪看著這三個人對著葉安說著訣別的話,就算她在傻也明白了葉安可能會……
「姐姐,不是這樣的對不對,姐夫,這是不對的,你不能留下姐姐一個人……你不能……」
墨如雪著急了,回頭衝著墨傾城喊道,隨後又扭過頭對著葉安歇斯底里的吼道。
「小和尚……再見……」葉安輕聲說了一句。
隨後將無憂的全部佛法之力取出注入到了身後的擎天巨柱中。
剎那間,那根古樹化成的巨柱此刻被金色的符文所覆蓋,將原本有些搖搖欲墜的巨柱徹底加固。
無憂也此刻失去了生機,癱軟的倒在地上,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白飛羽和蘇蘇看著這一幕只覺得驚奇,卻沒有任何恐懼。
「需要我做什麼?」蘇蘇看著葉安問道。
她知道葉安要做的事需要他們去負責不同的地方。
葉安沉默不語,只輕輕伸出手來那麼一摸,此一握,仿若將人、妖、魔三族的命脈緊緊攥於掌心。
剎那間,無數生靈皆感受到了源自靈魂深處的顫慄與恐懼,他們面面相覷,慌亂地四處張望,試圖探尋究竟是何種力量致使他們如此惶惶不安。
隨即,葉安手臂一揮,手掌重重地拍落在身後那根巍峨巨柱之上。轉瞬之間,人、妖、魔三族生靈的靈力如洪流般洶湧匯聚,盡數注入巨柱之內。
在場眾人無不瞠目結舌,滿臉儘是難以置信之色,葉安這般神鬼莫測的手段已然遠超他們的想像邊界。
然此等逆天手段,似乎需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葉安的面色迅速變得煞白如紙,那原本烏黑的頭髮也在須臾間霜白如雪。
「咳咳咳……」
在海亮的靈力注入完後,葉安開始劇烈的咳嗽。
眾人此刻除了墨傾城,都不敢詢問葉安的狀況,他們現在變得有些不理解葉安的舉動了。
如此將三族化成三界,用古樹支撐起三界,阻止世界坍塌,他們能理解,包括需要無憂的佛法穩固巨柱,他們同樣理解。
可現在無數生靈的靈力全部被葉安移到了巨柱中,是他們所不理解。
而墨傾城心中卻洞悉這般做法的緣由。藉由眾生靈的靈力灌注於巨柱之中,令巨柱化為靈力的承載物,以此修補那已然殘破的天地乾坤,循環不息地維繫世界的完整與生機。
「蘇蘇,我現在需要輪迴術。」葉安沙啞得開口。
蘇蘇知道葉安此番消耗太過巨大,必然會死,只能需要輪迴術保證葉安活下去。
可是當蘇蘇將輪迴術的秘訣交給葉安的時候,葉安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只見葉安將輪迴術化作符文同樣注入到了身後的巨柱中。
「葉安,你瘋了嗎?你不用,你也不能……」
就在蘇蘇咆哮的時候,葉安再次動了起來。
葉安緩緩抬起右臂,掌心之處,一縷盎然生機漸漸凝聚。
然而,變故陡生,三界眾生的生機竟如潮水般迅速消逝,齊齊朝著葉安手中奔涌匯聚。
「小熊貓,吞……」葉安猛然一聲暴喝。
剎那間,小熊貓自女帝府的廢墟之中拔地而起,直衝雲霄,將三界生靈的神魂一股腦兒地吞入腹中。
轉瞬之間,小熊貓身軀急劇膨脹,龐大到幾乎遮蔽了半個魔族的天際。
小熊貓乃噬元獸,天生可吞噬萬物,與天地同壽。此刻,眾生生靈生機盡失,神魂若無妥善依託,必將灰飛煙滅。
故而,噬元獸只能暫且充當這靈魂載體
「葉安,你到底要做什麼?你這是殺了天地所有生靈。」蘇蘇顫抖的看著葉安。
就連白飛羽此刻也有了一絲不安的感覺。
葉安沒有理會這兩個人,只不過他現在的身形正在逐漸變得虛幻。
「夠了,夠了,夫君,別再繼續了……」
墨傾城哭泣著喊道,卻發現自己的雙腿如同被紮根在了地上一般無法動彈分毫,她知道這是葉安做的。
葉安跪倒在地,雙手撐著地面,虛弱的搖了搖頭。
只不過這一刻,一道劍氣逼近。
「前輩,你欲意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