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你!」
就在那個粽子向我撲過來的同時,沈大力不知從哪撿起來一個金罐子,向著那個粽子沖了過去。
粽子的速度很快,沈大力的速度更快,竟是在粽子撲在我身上之前,已經攔在了我的前面,舉起手中的金罐子向著粽子砸了過去。
估計其他的盜墓賊看到這一幕,肯定會肉疼。
秦漢時期的金罐子,這要是拿出去,肯定能賣個不菲的價錢。
估計沈大力之前也沒注意到自己扔出去的是什麼,當他看清之後,大喊一聲「我靠」,然後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揮著拳頭向那個粽子撲了過去。
沈大力自然不知道眼前這個粽子是被人操縱的,我卻很清楚,於是我連忙上前兩步,一把拽住了沈大力,指著棺材那邊說:「別管粽子了,是他搞的鬼。」
「誰?」
沈大力問著,抬腿一腳踹在粽子身上。
粽子仰面而倒,撞在棺槨邊上,發出一聲悶響。
但是緊接著,粽子又彈了起來。
沈大力此時也沒時間去看我指的方向,連忙取出那一小葫蘆的硃砂,向著粽子揚了過去。
硃砂灑在粽子的身上,卻沒能阻擋粽子分毫,依然保持著張開雙臂的姿勢,繼續往我們這邊撲。
忽然光束一晃,張毅也沖了過來,與沈大力一起對付那個粽子。
我知道,不把操縱粽子的傢伙解決了,沒有辦法解決根本問題。
於是,我回身舉起狼眼手電向著那個棺材照去,卻沒想到這一下照了個空,只看到空蕩蕩的棺材板,以及棺槨的框架內堆放著的令人眼花繚亂的陪葬品。
我心頭一驚,連忙舉起手電四下照去,竟是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已經沖入墓室前庭的門洞,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內。
我懷疑,這人很有可能是躲進了前庭兩側的耳室之內。
幾乎同時,那個粽子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只有一隻腿稍稍抽動。
「怎麼這麼不禁打?難道硃砂現在才有效果?」
沈大力盯著地上的粽子,感到十分的不解。
我此時可沒有心思再去管那個粽子,我只關注那個擁有瑩綠色雙眸的人,心中暗暗猜測那人的身份。
在下斗之前,我在地面上沒有看到一個盜洞,因此我可以確定,如果那人不是原本就在墓內,就很有可能是挖地洞進來的。
挖地洞進來的,除了同行,我實在想不到還能有什麼人。
我緊張的專注著前庭方向,走到沈大力旁邊,壓低聲音說:「墓里還有其他人,剛剛就是他操縱粽子攻擊我們的。」
沈大力聽我說完,頓時火冒三丈,擼起袖子沖前庭那邊大罵:「他娘的,什麼人,給我滾出來。」
張毅舉起右手食指到唇前,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沖我使了一個眼色,掏出槍,壓低身子,輕緩腳步向前庭那邊走去。
沈大力也想跟過去,被我攔住。
他必須要留下來做接應,也必須要保證楊晴的安全。
在這一行做的久了,我很清楚盜墓賊們對於傳世古董的渴望有多麼強烈。
曾經我不止一次聽說過,有的土夫子為了爭奪值錢的物件,不惜與同伴反目成仇,甚至痛下殺手。
連同伴都會去傷害的人,一定不會對可能的競爭對手手軟。
沈大力非常好戰,見我不讓他去,有些不滿,但沒有反駁,只能憋氣的點頭。
我瞄了一眼張毅手中的槍,心中稍定,小心的跟在他的後面,也向著前庭那邊走去。
我緩慢前行的過程中,豎起耳朵仔細傾聽,將警惕性提到最高。
當張毅一隻腳邁進前庭的門洞內時,我的心幾乎要提到了嗓子眼。
很快,張毅便進入到古墓的前庭室內,我在他之後一個大跨步,也沖了進去。
我身子還沒來得及站穩,便快速舉起手電四下照望,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只看到滿地零碎的腳印,有的進入到左側耳室,有的則向著右側耳室。
在我們正前方不遠處,是古墓的墓門,三道斷龍石並排抵在墓門前,將墓道隔絕在外。
古人在設計古墓時,一定非常糾結。
古代人們都特別迷信,相信人類可以突破大自然的規律,能夠飛升上天當仙人。
理所應當,除了傳說,沒有任何人見過活人升仙。
於是,美好的期望便寄托在了死人身上。
死人有什麼?有魂魄。
魂魄是被活人的肉體所束縛的,只有在掙脫這層束縛之後,才有可能飛升,才有可能得道成仙。
於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必然對於自己的墓室非常在意,也非常用心,並堅信自己死後的某日,自己的魂魄可以大搖大擺的走出墓室,踏著代表升天大道的墓道而出,扶搖直上,定居天宮。
可是呢,這些人又非常擔心自己的沉睡之地被外人打擾,更不希望得到盜墓賊的光顧,因此會在墓門後設計斷龍石,將兩個世界徹底隔絕開。
難道,他們就不擔心,這道隔絕了凡塵的墓門,也阻擋了他們的通天大道嗎?
我正想著,張毅已經走到了左側耳室的門口,背靠著塗滿硃砂的牆面,臉前豎著手槍,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稍稍安定心神之後,我小心走到右側耳室旁,以我敏銳的聽力,關注耳室內的動靜。
我倆如此靜默的站立了大概有半分鐘的時間後,張毅先有了行動,側身邁出一步,一手舉槍對準耳室內,一手點亮手電,將左側耳室內照得清清楚楚。
「啊?」
張毅驚呼一聲,使我大驚。
我望向他那邊,卻看到他已經邁步走進了左側耳室。
張毅看到了什麼?他在那邊沒有看到那個人嗎?
我心頭一沉,手中的鐵鉗攥得更緊。
我所在的這個位置能夠看到張毅已經進入左側耳室,如果那個人在右側耳室,必然也能看到。時間越長,神秘人必然會越警惕,對我就越不利。
只是略微穩了一下心神,我便以最快的速度側邁出一步,站到了右側耳室門口,舉起手電往裡面照看,做出了隨時迎接各種可能的準備。
然而,我所見到的場景,卻還是讓我忍不住「啊」了一聲。
小小的耳室之內,沒有任何人,只有並排拜訪的四口棺材,棺材蓋全部被掀起,裡面躺著的,是四個十歲左右的幼童,兩男兩女,看起來和常人無異,不知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