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123-我們是清潔工
時間很快到了第二天，南深市超管局辦公室內。
上午時分，張守誠靠在沙發上刷著自己的普通手機，在網上隨意瀏覽著各種信息和視頻，通過超能力爆發前後網絡環境和內容的不同，來了解一些細微處的社會生態變化。
自從決定特別機動隊由寧博帶隊後，這就是他大部分時候的工作日常——無聊且悠閒。
各地的超能力事件自有專業的人去處理，他只需要坐鎮在這裡就可以，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最大的保障。
就是苦了特別機動隊的隊員，經常到處出差，支援廣粵省甚至全國一些地區的棘手案件。
超能力爆發到現在，滿打滿算也才三個月出頭，一百天不到，世界局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夏國雖然目前總體穩定，但各地的個人超能力者案件一樣層出不窮，只不過因為沒有形成規模化的組織，所以造成的損失和影響並不大，沒有造成如阿美利肯或其它地區那種災難性的後果。
這時，放在茶几上的工作手機響了起來，張守誠看了一下，是姚劍華打來的。
他直接按下了接聽鍵：「小姚啊，有什麼事？」
「隊長，機動隊員那邊可能需要你支援一下。」
張守誠有點意外：「這還是他們獨立執行任務以來，第一次向我求助吧？有什麼事是他們四個人搞不定的？對手很強嗎？」
「不是強不強的問題，而是這次事件很特別，特別到小何的心靈類超能力也解決不了。」
「是嗎？他們現在在哪裡？」
「他們在輝州市，我將地址發給你。」
「好，事不宜遲，我現在就過去，具體情況等我到了再和他們了解吧。」
掛斷電話後，張守誠穿戴好外勤制服和裝備，很快就根據地址找到了機動隊員的所在。
這裡是位於輝州市外圍的某個區之內，從空中看下去，這裡就是一個普通的工業區群，全國沿海的幾大經濟圈內，類似的工業區不知道有多少，甚至這幾年，內地省份這種工業區也在增加中。
這種地區大多曾經都是普通的農村，後來隨著經濟的開發和城市的發展，被納入進入了各自所在市的規劃之中。
事發地點在一個邊緣廢棄的工業區內，裡面大概有四五個廠區，就是那種獨牆獨院，帶一棟廠房和一棟宿舍樓的那種。
只不過都已經是廢棄狀態了，門窗破爛，雜草叢生，只能從殘留的一些標識看的出來這裡曾經是什麼廠子，這種情況在這裡也很常見，是這幾年大環境導致的。
這裡的其中一棟廠房外包圍了一些警安人員，裡面摻雜著一些輝州市局的超能力者。
院子裡也有兩隊超能力者和幾名普通工作人員，其中一隊就是寧博幾人。
廠房外牆有火燒和倒塌的痕跡，看來之前雙方有過戰鬥，只不過應該是沒有取得什麼戰果，地面上還躺著一具身穿正裝，頗為肥胖白嫩的中年人屍體。
張守誠到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其中一名工作人員在對廠房裡面喊話，另有兩人在檢查地上的那具屍體。
在外圍出示證件後，張守誠進入了廠房的院子裡。
和輝州市局同事簡單打過招呼後，張守誠問向寧博道：「簡單說一下具體情況？」
「是，隊長。」寧博略微在腦子裡總結了一下：「具體的情況是今天上午有兩名超能力者把在這周邊工業區檢查工作的本區幾個主事人綁架到了這裡，就這麼簡單。」
「原因呢？條件呢？」
「原因可能是和土地所有者和徵收資金有關，隊長你懂的，這裡面容易出事。對方到是沒開條件，或者說，他們到現在一句話也沒說過。」
張守誠想了一下道：「也就是說，裡面的兩名超能力者，就是本地人？」
寧博搖頭：「並不是，警安部門調查過，這兩人曾經是這附近工作的外來務工人員，不過這兩年基本沒做什么正經工作，靠著歪門邪道掙錢。」
張守誠又看向何語晴：「他們很厲害嗎？伱的超能力影響不了他們？」
「對方不算太厲害，只不過，我的超能力沒辦法覆蓋過去，似乎被相似的能力抵消掉了，考慮到人質安全，我們不敢太過暴力突入，結果就弄成了現在這樣子。」無往不利的超能力突然失效，讓小姑娘有些鬱悶。
張守誠聽後眉頭微皺，難道裡面還有和何語晴類似的超能力者存在？不過在他詳細感知後，卻發現情況有些詭異。
他看了一眼幾人嘆氣道：「不用管什麼人質安全，裡面沒有人質了。」
說完後伸手一揮，廠房裡除兩位超能力者之外，所有人都被轉移到了眾人面前的地面上，可惜全是躺著的，個個胸口都被捅了個洞，死的不能再死了。
輝州方面的超能力者和工作人員大吃一驚，連忙上前檢查，發現這些人全都斷氣了。
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後，張守誠什麼也沒說，直接進入了樓內，機動隊員也跟隨在他身後，同行的還有兩名輝州市局超能力者。
廠房並不高，只有四層，眾人進入第四層後，就發現偌大的車間內，有兩人直勾勾的看著他們上來，絲毫沒有任何的緊張氣氛，仿佛就是專門在等待著他們。
其中一人不知道從哪裡弄了把還算完好的椅子，笑意盈盈的坐在那裡，另一人站在他身後，臉上沒什麼表情。
他們都很年輕，身上的裝飾品比較豐富，打著耳釘，戴著手錶，掛著金鍊子，著裝打扮也比較社會。
大金鍊子小手錶，就差擺上一頓燒烤了，也不知道他們那金鍊子遇水會不會浮起來或者掉色。
這身打扮，對比現在他們臉上的表情，違和感非常強烈。
張守誠感應了一下，發現他們身上的能量波動十分奇怪，有一種莫名的不協調感，他在心裡若有所思，大概有了些猜測。
「歡迎，歡迎，你們就是特別機動隊吧，終於見到真人了，我還是挺激動的。」坐在椅子上的年輕人語氣平緩，看不出絲毫做作。
「你好像是專門在等我們？」張守誠看著他的雙眼：「另外說一下，你老氣橫秋的語氣，和你這年齡，非常不匹配。」
「是的，準確的說，是在等你，特別機動隊的隊長，傳說中最強的超能力者。」年輕人的回答自動忽略了張守誠的後半截話。
「看來我這個最強的名頭並不好使，看看，你們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樣子。」
「還是好使的，這片土地能這麼安穩，沒亂成外面那幅鬼樣子，你起了很大的作用，你出手的視頻網上有很多，但凡看過的超能力者，是沒有人想撞在你手裡的。
當我知道來這裡的有特別機動隊成員之後，我就知道你會過來，如果不是因為我們能力特殊，我也不敢留在這裡見你。」
「哦，那麼現在你見到了，然後呢，是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嗎？」張守誠饒有興趣地問道。
跟隨他上來的幾人有點看不懂，他們以為是上來直接抓人的，誰知道現在怎麼還聊上了呢？
「準確地說，沒有什麼事，只是單純的想和你聊聊。」
「反正人質已經被你弄死了，任務失敗，現在倒是有時間，聊吧。」張守誠說完後往後一躺，身後的空間中明明空空蕩蕩，卻在他坐下後，空氣中仿佛多出了一把看不見的老闆椅，托住了他的身體。
為首的年輕人目光炯炯地看著這一切，卻什麼也看不出來，更感覺不到，隨即表情有些遺憾。
「你知道嗎，隊長，超能力時代，實在是太奇妙了，原本，這應該是野心家的時代，就像非洲、南美或是現在的阿美利利國一樣，只要能力夠強，就能顛覆原有的秩序，自己坐上權利的王座。
可惜在這裡，你的出現改變了一切，明明都是同一時間覺醒的人，你卻強大的讓人無法理解，只要有點腦子的超能力者，都知道無法與你對抗，剩下沒腦子的，又是散兵游勇，除了造成一點破壞，根本翻不起什麼浪花不說，還把自己弄成了小白鼠。
你的存在，真正的詮釋了什麼叫一人鎮一國，什麼叫極致的力量，就是極致的權利，你要秩序，這裡就有秩序，真是讓人羨慕。」
「這樣不好嗎？我不喜歡生活在很混亂的地方。聽你的意思，這一切似乎讓你很失望？」
「不，恰恰相反，我並不失望，反而很滿意目前的形勢，因為我也不喜歡混亂。」
張守誠指了指地上殘留的血液：「抱歉，你的話我沒法相信，你剛剛就殺了好幾個人。」
年輕人並不在意，甚至連看都沒看那幾灘血液，依然彬彬有禮地保持著淺淺的微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
我並沒有殺人，我殺的只是幾隻老鼠，老鼠是人嗎？
你的存在保證了這片土地上的秩序，這很好，但我們可以讓他變的更好，大夏已經有了一具適合的身體，但想讓她保持健康，裡面的有些變異細胞，是一定要剔除的。」
「你的想法很危險啊，你知道這會引起什麼後果嗎」
年輕人搖搖頭：「危險嗎？非常時代，當然要用非常手段。前兩天，你在陵梓縣，不也做了同樣的事嗎？」
「那可不一樣，不能相提並論。」
「在我看來，這就是一回事，有的時候，簡單直接會得到更好的震懾效果，就像你震懾著所有的超能力者一樣。」
「你這是把自己當成正義俠士了嗎。」
年輕人搖搖頭：「不，請叫我們清潔工，我們負責將家裡打掃乾淨。那麼，今天就聊到這裡了，再見，隊長！」
「要走了嗎？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就算我告訴你，那也是假名字，沒有意義的。」
「這兩具身體，你們就不要了？」
年輕人對於張守誠的話並不意外：「不要了，兩個垃圾，只是臨時用一下而已。」
「你們走之後，他們會怎麼樣？」
「那就要看我的選擇了，他們可以死，也可以毫髮無傷，就像是睡了一覺，但是，請記住，我們是清潔工，再見。」
這次是真的再見，年輕人說完後，他和他身後的人一起癱軟下去，就像被抽走了魂魄一樣。
在他們倒下的一瞬間，張守誠集中精神，將空間感應催發到目前所能御使的極致，不放過能力範圍內的任何細微的能量波動。
微弱且特別的波動一閃而逝，張守誠朝外面看了一眼，隨後就恢復了常態。
地上的兩個年輕人已經醒來，寧博和王俊宇以及輝州市局的兩名同事連忙上前查控情況，張守誠看了一眼，就知道應該沒什麼結果，這兩人現在就像是個低能兒一樣。
給了何語晴一個眼神，小姑娘心領神會，輕輕閉上了眼睛，很快，她就將眼睛睜開，對著張守誠搖搖頭：「隊長，他們的精神空間被攪成了漿糊一樣，什麼有用的東西也看不到了。」
「意料之中，剩下的交給這裡的同事們吧，你們還有其它任務嗎？」
「沒有了。」
「那就一起回去吧。」
將案件交給了當地人員收尾，辭別了輝州市局的人後，特別機動隊就立刻返回了南深市。
——
下午，鑑於案件的特殊性，南深市局眾人開了一個簡單的討論會。
這其實是一次失敗的任務，並且是特別機動隊成立以來第一次遭遇到失敗，罪犯以特別的方式消失的無影無蹤，人質也死了個乾淨。
他們甚至連是什麼人出手的都不知道，對方雖然和張守誠聊了一會兒，但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也沒留下，這讓幾個年輕的隊員有些沮喪。
張守誠也沒安慰他們，年輕人經歷些失敗沒什麼不好的，這能讓他們明白，就算他們全都是第三等級的超能力者，也不會是無往不利的，總會有些奇奇怪怪的超能力，讓他們知道什麼叫束手無策。
作為代理隊長，寧博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大家都能聽的出來，他的情緒並不是很高，就算性格再冷靜，他也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遇到這種事，內心產生挫敗感是很正常的事。
隨後，姚劍華介紹了一下輝州那邊調查到的死者的一些信息，一句話概況，這確實是幾隻糧倉里的老鼠，死的不冤枉。
張守誠突然道：「李局長，類似這樣的事情，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不止一起。」
李照林點點頭：「是的，行事手法相似，案件分布無規律，全夏都有。」
張院長問道：「張隊，你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樣的超能力嗎？」
「從分類上，應該是屬於腦域類的一種，具體的類型麼怎麼形容呢，映射這個詞比較合適。簡單點說，就是通過某種方法，將超能力者的能力，映射到某個人身上，至於持續多久，目前還不知道，但可以確定的是，對方想走的話，是攔不住的。
至於被映射的那個人，就像是一個容器一樣，用完之後，這個人的是生是死或是變成白痴，都在施展能力這個人的一念之間。
從他能把被映射之人的精神世界攪爛來看，劃分到腦域類是錯不了的，因為這種事情小何也能做到，並且他還能阻擋小何的超能力。
至於被映射的人除了普通人之外，超能力者會不會也中招，就不好判斷了。
以上就是我的全部猜測。」
張院長聽完後點點頭，在自己的厚本子上用筆將重點記下，他為人比較老派，習慣於用筆將重要的事情記在紙上。
孟科長聽著頭都大了，無奈道：「腦域類還真是淨出些麻煩的傢伙啊，實在是太危險了，簡直防不勝防，張隊，你都對付不了嗎？」
張守誠兩手一攤：「能啊，面對面，我能讓他瞬間消失，就像萬蓬上師一樣。但問題是，有這種能力的人，絕對會選擇做個極端幕後派，怎麼可能輕易暴露出自己的真身所在。」
看著眾人一籌莫展的樣子，張守誠眉頭抬了抬，沒再繼續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