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柱聽罷則神色冷漠,抬頭對著梨花帶雨的徐芳,沉聲道:
「徐大美人,上次在學校操場上我已經跟你說得夠明白了,我在這裡當著李青梅和石斌再次強調,從今往後,你我之間的關係一切隨緣。」
「對不起了二位,我們先撤,不妨礙你們繼續逛街了。」
說完,他跨上摩托車隨手打著火。
石斌朝李青梅尬笑了笑,也跟著騎上車。
「你這渾蛋不許逃走,我沒開口同意你就是不能走!」
徐芳一下子繃不住,有點歇斯底里起來。
此話要是放在前世,宛如女皇旨意,那絕對管用。
可現在的趙天柱根本不予理睬,權當她發瘋放屁。
只見他扭動摩托車油門衝出街區,旋即消失在街頭人流中。
徐芳已是泣不成聲,不願意再裝下去了。
她難受地蹲在街邊空地上,萬分委屈與憤慨地哭泣著。
從來都是她拒絕男生,就沒有被男生拒絕過。
可這次趙天柱不僅是當眾拒絕,還擺出一副嫌棄她的嘴臉。
仿佛自己是堆臭不可聞的垃圾,他避之不及。
殺人誅心!
看著閨蜜一下子崩潰哭泣,旁邊站立著的李青梅也是一臉懵逼,手足無措。
趙天柱高考前夕寫給徐芳的情書,她可是看到內容的。
那叫一個情深意切,妥妥的真情告白。
同為女生,看了這封情書也是感動不已。
當即遐想,要是趙天柱寫這封情書給她,她一定會高興得三天三夜睡不著覺。
徐芳則表現出不屑一顧的神情,說不會明確答應,只會再給他一個機會。
沒想到才過沒幾天,劇情發生也重大轉變。
當真是風水輪流轉。
現在輪到趙天柱擺起譜來了。
只見他揮揮手輕飄飄離場,留下一縷塵煙。
而女神徐芳呢,現在竟難過地蹲在地上痛哭流涕。
不了解內情的人,還以為是在拍攝都市情感劇。
「阿芳你別哭了好不好,堅強些起來說話。」
李青梅擺出班長架勢,一把拉起閨蜜,沉聲道:
「咱坐到樹下面的椅子上去吧,那裡涼爽些,咱們慢慢聊。」
徐芳勉強起身坐到椅子上。
她含著眼淚情緒依然激動,氣血在不斷上涌,喘息聲是越來越大。
「趙天柱真是讓人看不懂,以前他拼命追求你,對你是言從計從,讓他往西他不敢偏東,這次是…」
李青梅把鼻樑上的眼鏡扶了扶,疑惑道。
徐芳沉默了半晌,待緩過氣息穩定住情緒,她才對著閨密低聲道:
「我尋思著可能是前些天,林少開車和我到城南去接你,在社區門口碰上他,氣不過諷刺了他幾句,話說重了,他記恨在心故意不理我。」
「可他真的變了,以前我發脾氣辱罵他,他最多表現出痛苦狀,但絕對不會如此。」
徐芳家境在邙縣屬於中等偏上水平,父親是科級公務員,母親是事業單位一般幹部。
因是獨生子女,加之天生麗質,聰明伶俐,成了大家的掌上明珠。
初中開始,她逐漸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美女,發現周圍男性都投過來異樣目光。
開始有些不自在,甚至害怕,後來慢慢適應,最後是喜歡。
「青梅,這事我越想越覺得蹊蹺,那天在操場上,我從班主任辦公室里出來,瞧見了他便上前主動搭話。」
「我並沒有拒絕他呀,只是說情書收到了,假如他能與我一起考入震旦大學,或者滬上的其它重點大學也成,可以給他機會。」
「沒想到他居然很冷淡地回了一句『隨緣』。」
「進一步追問下,他才解釋說隨緣的意思是『你是你,我是我,各自安好』。
「說完他徑直離開,居然頭都不回。」
「青梅你說他是不是太過分了?」
「明明我給了他希望,他卻又放棄…這是個什麼人哦。」
「……」
徐芳拼命吐槽。
現在她的腦子裡是一團亂麻,智商幾乎為零。
心胸幾乎被委屈和怨恨塞滿,有點像魯迅先生筆下的祥林嫂,嘴上嘮叨個不停。
「這…問題恐怕出在你的要求上。」
李青梅智商似乎峰值挺高,她不由分說當起了心理諮詢師。
「他的成績一直比你差一截,高考成績雖然沒有最後公布,但考得怎樣每個人心裡大概清楚。」
「震旦大學位列全國前十的名牌高校,去年錄取分數線擺在那,他明白自己無論如何也進不了震旦,反倒認為你是故意在為難他。」
「你表面上給了他機會,實際是變相拒絕,他能不生氣?」
徐芳聽罷也覺得閨蜜分析很有道理。
「可我當時並沒有多想,是為了繼續考驗他的決心,隨口說說罷了。」
說話時徐芳表情曖昧,猜不透她的內心世界。
「看得出你心裡還是很在乎他的,既然如此,你幹嘛還公開與林少走得這麼近,豈不是火上澆油?」
李青梅沉聲道:
「你應該清楚,上學期他為了你才出手打了林少,差點被刑事拘留,林家曾揚言要折了他一條腿。」
「他雖說愛你,但也有男人的尊嚴與底線,你…你這些委屈是自找的。」
這時候李青梅又當起了判官,對徐芳荒唐離譜的行為,進行了譴責。
徐芳也自覺理虧,但她仍是死鴨子嘴硬,不承認自己的錯誤。
「林少我只是暫時利用而已,在這漫長的假期里,有位男生開著車陪你玩,為你花錢,何樂而不為呢。」
「我並沒有讓他得逞什麼,最多是牽個手,陪她外出跳個舞,在他的狐朋狗友前面顯擺而已。」
「實際我現在盡力減少跟他單獨相處,一般外出我都會帶上你。」
「我跟他說過,男女間真正感情是需要時間考驗才行!」
李青梅聽罷氣不打一處來。
她沉默半晌,怒斥道:
「阿芳啊,你這是在玩火知不知道,林少是個什麼德行,地球人都知道!」
「他玩的女人還少嘛,從KTV洗浴中心的小姐,到髮廊妹,只是你是個准大學生,又是校花,他目前是特別對待而已。」
「反正我跟他約法三章,同意了我才允許他的追求,但從來沒有對外承認過,他就是我的男朋友啊。」
徐芳這種自以為是,自作聰明的想法,李青梅也是十分無語。
「待我到了滬上震旦大學,等於鯉躍龍門之後,我自然會重新選擇我中意的男生。」
「他只能乖乖待在縣城裡,有本事天天到震旦大學來看著我,哼…玩死他。」
說到這裡,徐芳淚跡尚存的俏臉上,頓時泛起一層冷霜,嘴角拉起一絲狠毒弧線。
一直注視著閨蜜的李青梅,見狀不由得一個寒顫。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