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小區,十二棟
離凌晨十二還有十分鐘。
幽暗深邃的房間內,一根蠟燭搖曳著微微火光,通過微弱的光亮,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靜靜坐在床沿。
少年面部蒼白沒有一絲血色,一雙眼瞳緊望著前方牆壁上的掛鍾。
房門之外,一位美艷的女人不停的拍打著少年的房門,淚水早已打濕那美麗的臉龐。
「小逸快開門啊!小逸,你不要總是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內啊!你讓媽媽進來看看你好吧。」
無論張曉琴如何哀求,屋內的葉逸始終沒有任何要起身的跡象,依舊望著掛鍾。
深夜的天空之中,黑雲連綿,淅淅瀝瀝雨水從蒼穹滑落,落在房屋上發出噠噠的聲響。
時間很快離凌晨十二點還有一分鐘左右,葉逸調整了狀態,桌上的蠟燭火焰的搖曳逐漸平緩,寂靜的屋內迴蕩著時鐘的嘀嗒聲。
最後十秒了,葉逸閉上了雙眼,靜聽著秒針的旋律。
十
九
八
……
……
三
二
一
就聽當一聲,三針重合,一股疼痛從葉逸眼中傳來,一聲痛苦傳出了屋內,聲音在整棟樓之間迴蕩。
每當這個聲音響起時,其他居民們都會重新打開自己家的燈,有的會沖張曉琴家大罵,也有的會對張曉琴家感到同情。
因為這個聲音他們已經聽了十多年了,屋外張曉琴聽著葉逸的哀嚎,哭聲再一次加大,聲音都變的有些沙啞,拍門的力度微微有些加劇。
雙眼的疼痛不斷加劇,葉逸雙手緊捂雙眼雙膝跪地,嘴裡不斷發出哀嚎。
葉逸已經記不清這是他第多少次眼睛帶來的疼痛了。
自從葉逸五歲那年開始,葉逸的眼睛就會時不時發生疼痛,剛開始時張曉琴也沒有太過在意,以為只是葉逸不小心弄到的。
經過三四次葉逸頻繁的說眼睛疼,張曉琴也開始發現了不對。
張曉琴發現葉逸每次在這個月的最後一天凌晨十二點葉逸都會說自己眼睛疼,隨後第二天張曉琴便帶著葉逸去市中心醫院檢查。
張曉琴把葉逸的情況告訴了醫生,經過檢查醫生告訴張曉琴,你的兒子的眼睛沒有任何症狀。
回到家之後張曉琴依舊心神不寧,直到這個月末,張曉琴再次聽見葉逸的聲音,等張曉琴跑到葉逸房間時,就見葉逸捂住雙眼在地上打滾。
看著自己兒子如此痛苦,張曉琴內心十分傷心,眼角淚水從臉龐滑落,緊緊的抱住自己的兒子。
隨葉逸的成長,葉逸眼睛的疼痛時間也慢慢增加。
從十二歲開始每當月末時葉逸都會將自己關在房間內,望著牆上的掛鍾,無論張曉琴如何勸說葉逸都不會開門。
葉逸不想讓自己的媽媽看到自己痛苦的一面,哀嚎的聲音也會壓小,但隨時間的過去葉逸也逐漸成長。
眼睛所帶來的疼痛逐漸加劇,葉逸也開始壓不住自己的聲音了。
張曉琴每當這時也總是以淚洗面,不知道怎麼辦,葉逸的哀嚎聲開始在這棟樓中迴蕩。
一兩次的哀嚎居民們沒有太在乎,就以為是葉逸他媽媽給打哭的,但之後的一次次的哀嚎聲頻繁出現,十二棟樓的人開始不耐煩了。
就對張曉琴家開始大罵,「他媽的大半夜了鬼哭個什麼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不想在這裡住了就給老子們滾,他媽的明天我還要上班呢?」
居民們都在罵罵咧咧,張曉琴聽著周圍居民的謾罵聲,根本不知道怎麼辦。
第二天只好帶著葉逸給他們道歉,看著母親向別人道歉,葉逸內心感到十分內疚。
雙眼的疼痛經過神經快速的傳到大腦中樞,在大腦中極速膨脹,擠壓著葉逸大腦中的其他神經系統。
像是在發生一場大戰,大腦中的神經系統極力的阻止外來神經系統的進入。
無論大腦如何做出調整下達命令依然無法阻止外來神經系統的侵入,因為葉逸雙眼的疼痛來自世界的意志。
實時計算葉逸已經,經過149次眼睛所帶來的疼痛了而這次是第150次。
在之前的149中大腦也能勉強戰勝外來神經系統也就是世界的意志,保持葉逸在疼痛中保持清醒,讓自己不陷入沉睡。
在這種形勢之中,如果陷入沉睡中有可能就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而這次大腦中的神經細胞完全沒有一點站到上方,而是都被外來系統一直打壓與控制,開始直接向大腦中樞控制中心進攻。
在外來神經系統所穿過的地方原有的神經系統和組織都盡數斷裂和破散,隨即而來的就是外來神經系統的快速組裝和凝聚。
形成了新的神經系統和組織,外來神經系統速度很快,而葉逸的眼睛疼痛也在快速加劇,大腦中兩方神經系統並沒有讓葉逸大腦發生太大的疼痛。
而所有疼痛都加劇於葉逸的雙眼,隨外來神經系統勢如破竹的進攻,很快來到了大腦的控制中心。
快速的占領了大腦周邊的其它功能神經系統:讓我們高級認知和運動的額葉,幫助我們感知和理解環境中空間關係和方向的頂葉、視覺管理的枕葉、以及保持身子協調和記憶的小腦和其他組織。
外來神經系統占領後迅速的代替原有的系統成為新的控制系統。
這時葉逸的第150次疼痛大腦中的兩方神經系統開始慢慢有了明顯變化,外來神經系統占領了原有的神經系統的三分之二。
一小時過去,
三小時過去,
五小時過去
原有的三分之一的大腦也被外來神經系統取代,葉逸的哀嚎聲也開始慢慢減小,十多分鐘後葉逸沒有了哀嚎,蠟燭早已燃盡,屋內一片漆黑。
黑暗的房間內,只有一位少年躺在地上,天空中由淅瀝瀝的小雨變成了驟風暴雨。
屋外張曉琴雙眼通紅,聲音沙啞的叫著葉逸的名字,手上還有未乾的血跡。
張曉琴在門外守了五六個小時一直聽著葉逸的哀嚎,漸漸的葉逸沒有了哀嚎的聲音,張曉琴也是為葉逸擔心的疲憊不堪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夏季中旬,天亮的很快一般六點左右,下了一夜的雨早已停了下來,大雨過後的空氣中充滿了水氣,深吸一口讓人感覺十分清新。
樹木之上雨珠從一片樹葉落到另一片樹葉上,濕潤的草地里傳來螞蚱蛐蛐的聲音。
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了葉逸的房間內,現在已是早上六點半左右。
咚,咚……
暴躁的敲門聲頓時把守在葉逸門外的張曉琴吵醒。
一股疼痛從手上傳來抬起一看,發現自己右手的手指甲居然掉了下來,手上全是乾涸的血跡,張曉琴很擔心葉逸,但葉逸的房門更本打不開。
聽著房門外那暴躁的敲門聲,張曉琴內心一緊,緩慢的走了過去,通過貓眼看向了門外。
門外之人有些不耐煩,「快開門,快給老子開門!」
突然的開口把張曉琴嚇了一大跳,精神立馬提了幾分。
張曉琴在此通過貓眼一看,原來是住在自己樓下的李大倫。
門外的李大倫,滿臉鬍子,頭頂一個地中海,身穿一件白色背心,黑色短褲和一雙綠色夾拖鞋,像極了街上的猥瑣流浪漢。
張曉琴有些害怕,但不得不開門,敲門聲很大。
房門打開了,敲門聲消失,一個暴怒聲從門外傳來:「你兒子怎麼回事,大半夜不睡覺葛哪裡鬼叫個啥,害老子一晚上沒有睡覺了。」
「對不起啊李大哥,打擾到你休息了,我會儘量的賠償你的李大哥。」張曉琴聲音沙啞的向李大倫道歉。
守了一夜的張曉琴,頭髮有些凌亂,但依然遮不住那張美艷的臉頰,加上張曉琴那婀曼的身材,多少男人不會心動,更別說門外的李大倫。
看著眼前這疲倦不堪女人,李大倫腦袋有了大膽的想法,平時上來時李大倫都是和自己老婆一起。
但昨天李大倫老婆早早的畫了一個妖艷妝出門了,留下李大倫一個人在家,李大倫也並沒多管自己老婆。
自己的寂寞和昨夜葉逸的吵鬧讓李大倫的心情受到極大的煩躁,一大早就來到了張曉琴家門口。
李大倫聽見賠償兩字,臉上露出了更加猥瑣的表情,「賠償,那你今天就陪著我吧,」就要向張曉琴衝去。
看著李大倫那猥瑣表情和動作,張曉琴一驚,隨後就要關門,可張曉琴守了一夜的葉逸和手指傳來的疼痛,早已沒有了力氣怎麼可能抵得住李大倫。
門轟的一聲,撞在了牆壁上門被推開了,由於門的慣性張曉琴也被門撞開了摔在了地上。
房間內的葉逸依舊沒有動靜,和煦陽光透過窗戶映照出了那張秀麗俊俏的臉龐。
門外的動靜依舊沒有驚醒昏迷中的葉逸,大腦之中無數的神經組成了一個直徑約為兩米左右的神經網,而兩米左右的神經網籠罩著與自身一樣的空間。
從外無法看出裡面有什麼秘密。
李大倫衝進屋內隨手關上了門,搓著雙手就要朝張曉琴撲去,「那你就好好賠償我吧張曉琴,我早就想得到你了。」
「你,你……你不是有老婆了,你這是不道德的行為。」張曉琴帶著哭腔的說。
哈,哈……
「我才不管我家那臭婆娘,早就看不慣她呢?她哪能和你相比,好不容易我一個人在家我怎麼能放過這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