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座山脈,一處密林中。
一人在前跑,四人在後追。
離的近了,方才看清前方是個少年,約莫十五六歲,長得眉清目秀。雖稚氣尚存,但臉龐堅毅,眼神銳利。此刻,在被追殺中,仍然冷靜沉著,未見慌不擇路,驚慌失措。
後方四人,年齡則要大上幾歲。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此時,正一邊拼命追趕,一邊叫嚷著什麼。神情陰冷,顯得氣急敗壞。
這座山脈雖不大,卻生存著大量妖獸。而此時,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卻沒有一頭妖獸衝過來。
這一片區域,原本就只有一些普通中低級妖獸。殺一部分,逃一部分,如今已無妖獸。
這也是少年選擇這個方向逃跑的原因。
少年手拿一把長劍,一邊往前跑,一邊不斷回頭刺出幾劍。只見,大片樹木折斷飛出,混亂的撞向四周,聲如驚雷。
少年如此這般,應該是為了阻擊敵人,但此刻卻像是在演練劍法。而且,隨著時間推移,少年刺出的劍,速度越來越快,威力也越來越強。
就連身形都在隨劍而動,跑得愈發快了,這讓後方四人一時更是追不上來。
不僅如此,少年此刻身上充滿一種莫名神韻,凌厲異常,仿佛人與劍達成了某種共識,有融為一體之勢。
「快了,快了」少年低聲念道。平靜的面容上,罕見地露出一種急切之意。
「大哥,怎麼辦,好像追不上」
「這小子也不知吃了什麼靈丹妙藥,速度竟然還越來越快了,真是邪門」矮個青年語氣頹然。
高個青年面容可怖,神情陰冷,只是盯著前方,嘴角帶著冷笑,殘忍冷酷。聽見此話,沉默了一下。
「要不,我們服用狂暴丹吧。照這樣下去,我們很難追上他,幹掉他。一旦他逃出黑風山脈,那他身上的靈藥,就恐怕與我們無緣了。一個胖子藉機建議道。」
「是啊,而且還要儘快做出決斷,不然怕時間來不及。」瘦子也贊同道。
「好!為了靈藥,也為了出口惡氣,浪費一顆狂暴丹又如何!」為首高個臉上先是閃過一絲肉痛之色,隨即又發狠道。
話音剛落,四人齊齊拿出一顆黑色藥丸,直接吞下。幾息過後,四人臉色漲紅,但身上氣勢卻強大了許多。
只見四人,速度更快地追向前方,比之前至少快了三成。按這速度,恐怕片刻功夫,就能追上前方少年。
但,就在這時,前方少年卻突然停下。後方四人幾十息後,也分散在四周,隱隱有將少年合圍之勢,防止少年再次逃跑。
少年見此,卻未見動作,臉上也不見絲毫慌亂之色。
這和四人幻想中的一幕完全不同,一時之間,四人不禁驚疑起來,不知少年為何如此鎮定,是身上有底牌傍身,還是有人相助。
想像中的戰鬥場景,生死廝殺,並未立馬出現。場面,卻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雖然短暫。
四人謹慎地掃視四周,並未發現有可疑之人,藏在某個地方。畢竟這裡並沒有太多遮擋之物。
又再次打量了眼前少年幾息,高個子才收回目光。
「小子,我雖然不知,你此時為何如此平靜,但不重要了。今日,你必死無疑!」
高個子突然厲聲叫道,再次看向眼前的少年,沒了先前的謹慎,眼神里只有殘忍與玩味,像看著一個死人。
「沒錯,要是早點交出靈藥,跪地求饒,或許我們大發善心,還能饒你一條賤命。但是,現在,晚了。」
「害我們追了這麼久,還浪費了一顆狂暴丹,你萬死難贖。」
「混蛋,早知這小子,會認命停下,我們就不用丹藥了。」
「或許,就是因為,見識到了我們,最後爆發的速度,這小子才自知逃脫不了,被迫停下的。」
高個子說完,其他三人也接連叫嚷起來。
「小子,別裝了,這裡根本不可能埋伏人。而以你的實力,即使手裡有劍,也斷然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高個子青年篤定道。
「你區區淬體境五重的垃圾,面對我們四人,三個淬體境七重,一個淬體境八重,只有死亡一條路。」
「或許有天才,能以淬體境五重戰勝淬體境七重,但面對淬體境八重,估計也要落敗。何況,你是天才嗎?你是嗎」
「哈哈,這小子想當天才想瘋了。」
其他三人不斷發出嘲笑之聲。笑聲刺耳難聽,迴蕩在密林中。
「說完了嗎?說完了,可以送你們上路了!至於沒有說完,那更好,可以下去說個夠。」少年突然淡淡的開口,語氣平靜。
少年從停下來,就一直站立不動,一言不發。像是在體會什麼,感受什麼。剛從那種狀態中回回過神,就聽見四人在叫嚷。
這是少年開口第一句話,卻引爆了場間氣氛。
「什麼?我沒聽錯吧,送我們上路?」
「這小子得失心瘋了,嚇得開始胡言亂語了。」
「可憐啊,但還是要死!」
聽到少年口出狂言,其他三人非但沒有害怕,反而繼續嘲諷起來。
只有高個子青年,沒有出聲。他眼神銳利的盯著少年,想要看透眼前少年,是真有底氣,還是虛張聲勢。可惜,它失敗了。眼前少年,平靜淡定,沒有任何破綻。
不知為何,高個子青年漸漸的感覺心中不安,且越來越強烈,直要把人淹沒在恐懼中。
「動手!」高個子青年突然大叫道。一拳轟向少年,拳法凌厲,氣浪沖天,能開山碎石。
其他三人愣了一下,也紛紛出拳,出掌。各個聲勢驚人,威能強大,誓要一擊撕碎眼前少年。
面對四人突然的聯手一擊,少年似乎早有預料,不見驚慌。只見少年,突然在原地消失,然後,身影快速在四人身邊穿過,最終在高個子青年旁停下來。
少年還在體會剛才那一劍。少年原先所在之處,卻已變得破敗不堪,一地狼藉。
四人眼神驚恐的看著眼前少年,慢慢倒下,沒了聲息。
四人就這樣死了,乾脆利落,帶著不甘和困惑。不甘是因為就這樣死了,困惑是為什麼會就這樣死了,眼前少年是如何做到的。
若不是眼前躺著四具還有溫度的屍體,誰會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