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一臉困惑，自己怎麼成了這小子清白的見證人了？程處憂嘴角輕輕一勾，說道：「陛下，您昨天離開時，沒讓人監視我嗎？」
李二聞言臉色微變。他確實離開時交代良工繼續盯著程處憂，但這小子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他早就察覺了？
程處憂當然察覺到了，發現自己被跟蹤還得怪良工自作主張，竟然偷走了他釀的酒。否則程處憂絕不會如此警覺，也不會發現有人尾隨他。起初他還以為是哪個仇家派來暗算他的，但後來發現良工只是跟在後面，並未採取行動，他便漸漸放鬆了警惕。直到昨天在醉仙居看見良工，程處憂才明白原來是李二派他監視自己的，目的嘛，程處憂也能猜到，肯定是關注他的言行舉止，畢竟他這個浪蕩子被陛下推薦進了天策府，肯定要先觀察一番。
「陛下，關於我離開醉仙居的時間，您可以詢問那邊的那位。」程處憂微笑著說。
李二的神情變幻不定，程處憂如此肯定，足以證明他確實在亥時離開了醉仙居。
亥時離開，尋常人根本無法在那一刻出現在仙麗坊，即使是騎馬也不行。但這對程處憂來說並非難事，他擁有一種超凡的技能——神速。
神速三級，使用後速度提升150%，可持續半個時辰。這樣的速度提升，讓他能在不到半個時辰內趕到仙麗坊附近。
然而，除了程處憂自己，無人知曉這個秘密。長孫無忌看著林凡提出讓李二作證，又看到李二的神色，心中不禁一沉，程處憂這小子太狡猾了。
「良工，你出來吧。」李二沉默片刻後開口。
「陛下。」一道黑影從一旁走出，正是良工。
「程處憂說的是真的嗎？」李二皺眉問道。
良工愣了一下，隨即點頭：「稟陛下，是真的，程公子確實在亥時離開了醉仙居。」
李二面色微變，長孫無忌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長孫沖也愣住，身體不自主地顫抖。
至於程處憂離開後去了哪裡，李二心中已有數。長安城他再熟悉不過，要在半個時辰內從醉香居趕到仙麗坊，絕無可能。而良工，在程處憂離開醉仙居後便立刻向皇宮匯報了情況。
「無忌，這次看來不是這小子程處憂乾的。」李二看著長孫無忌，嘆了口氣說。
這小子雖然有點頑劣，但李二不相信他會做出如此卑劣之事。
「不，不，陛下，是他，就是他打的我，他的聲音我認得出來。」長孫衝激動地喊道。
長孫無忌面色一變，直接給了長孫沖一巴掌：「閉嘴，沒用的東西，人都看不清。」
程處憂見狀，連忙上前勸阻：「別啊，別打了，長伯父。長孫兄也是被人暗算，氣急攻心嘛。再說，天底下聲音相似的人多的是，長孫兄認錯人也不奇怪。」
「陛下，現在真相大白，我可不是傷害長孫兄的兇手。」程處憂咧嘴一笑。
「好了，既然不是你，你就回去吧。」李二揮揮手，鬆了口氣。
程處憂嘴角一勾，就這麼讓他回去，哪有那麼容易：「陛下，雖然打傷長孫兄的不是我，但一大早長孫大人氣勢洶洶地跑到我們府上，說我就是兇手，還讓大理寺的衙役抓我，這筆帳我也得跟長孫大人算一算。」
李二一聽就頭疼，這小子剛說要告長孫無忌和長孫沖欺君之罪，真告了，自己不責罰長孫無忌，恐怕會顯得偏頗，到時候連程咬金都會鬧起來。
整個朝廷，他最頭疼的就是程咬金，但最欣賞的也是程咬金。這老小子雖頑皮，卻是絕對忠誠。
「說吧，你要什麼補償？」李二看著程處憂問道。
程處憂看著長孫無忌，咧嘴一笑：「我不需要別的補償，只要長孫大人親自登門道歉，並且讓所有人都知道。」
「不可能。」李二還沒說話，長孫無忌直接拒絕。
他是誰？堂堂一品大員，文官之首，給一個小子登門道歉，傳出去，他這張老臉往哪兒擱？而且還要公開，此事影響巨大，也會影響他在朝廷的威望。
李二皺眉，但也無可奈何，程處憂的要求不算失禮，畢竟長孫無忌先冤枉了程處憂。
「程處憂，你別太過分，讓你爹道歉，你受得起嗎？」長孫沖怒視程處憂，若長孫無忌真的登門道歉，等於整個長孫家都被程處憂踩在腳下，奇恥大辱。
程處憂看著長孫無忌輕笑：「長孫大人，好歹你也是一品文官，飽讀聖賢書，難道連知錯能改、道歉認錯的道理都不懂？還是說，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狠，程處憂這話太狠了，連李二都變了臉色。長孫無忌若不登門道歉，等於承認自己是狗。
一旁的良工嘴角不停抽搐，敢這樣和一品大員、朝廷宰相說話的，恐怕只有程處憂這小子了。
長孫無忌臉色陰沉，身體顫抖，看著程處憂的目光充滿寒意，這小子太狠，把他罵得體無完膚。
可現在這種情況，他若不認錯，豈不是承認自己是狗？況且陛下還在，不認錯，李二心中恐怕也會有意見。
長孫無忌很矛盾，不認錯，李二會不高興；認錯，他又不甘心。堂堂宰相，竟要向一個小輩道歉，實在丟臉。
看著長孫無忌，林凡冷笑：「罷了，這個錯，也不要你認了。陛下，我的酒樓還有事，先告辭了。」
李二聽程處憂這麼說，一愣，這小子剛才還嚷著要長孫無忌道歉，怎麼突然沒事了？程處憂自然有自己的打算，道歉只是想羞辱一下長孫無忌父子。長孫無忌不同意，他反而高興，回去後可以好好設計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若道歉，不僅不會損害名譽，反而會塑造出知錯能改、大唐聖人典範的形象，那時被唾棄的將是長孫無忌，而非他。
那時的長孫無忌必將成為天下讀書人的楷模，這不是程處憂願意看到的。
「去吧，去吧。」李二巴不得程處憂快走，揮手打發他離開。
長孫無忌皺眉，看著程處憂離去的背影，知道這小子肯定在算計自己，但一時也猜不出他有何打算。不過，他對程處憂開始提防起來，這小子不簡單。
「陛下，臣也告退了。」長孫無忌躬身告退，讓人抬著長孫沖回長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