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放開我的手

  「小丫頭，你再亂說話，我把你扒光扔大街上。」

  程處憂瞪著眼睛，兇巴巴地看著紫鵑。

  這小丫頭三番兩次找他麻煩，之前看在長樂公主的面子上不想跟她計較，結果她越來越放肆了。程處憂畢竟是程咬金的兒子，國公府的六公子，身份地位絕對不是公主身邊的侍女能比的。

  「紫鵑，不得放肆，以後說話注意些。」

  長樂公主俏臉一沉，低喝一聲。

  「知道了，公主。」

  紫鵑應了一聲，但看著程處憂的眼神，頗不服氣。

  對於這小丫頭的不服氣，程處憂假裝沒看見，他也不想跟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那樣太掉價了。

  長樂公主也不理他們，獨自在朱雀大街上逛了起來。此時正值中午，人聲鼎沸，趕集的、表演的、做生意的，早已匯聚一堂，熱鬧非凡。

  長樂公主仿佛恢復了童心，丟下程處憂，邊走邊看。朱雀大街格外熱鬧，各種表演層出不窮，走索驃騎、飛錢拋球、踢木撒沙、吞刀吐火，看得人心驚膽戰卻又忍不住叫好。

  長樂公主羨慕地說：「這些人是怎麼練出這樣的武藝的？」

  程處憂瞥了一眼，說：「這些都是假把戲，他們本來就是雜耍的，都有竅門。真刀真槍打起來，他們可能連普通士兵都打不過。」

  長樂公主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轉身繼續走，還沒說話，突然尖叫一聲，嚇得躲到程處憂身後。

  程處憂抬頭望去，原來是個耍蛇的，不知從哪兒弄來一條巨蟒纏在身上，正四處討錢。女子天生怕蛇，長樂公主也不例外，但她對這種蛇蟲鼠蟻特別害怕。看到小臂粗細、足有一丈多長的花斑

  在繁華的都市中，程處憂與小助理紫鵑拌著嘴，她此刻臉色略顯蒼白，躲在他身後。

  程處憂嘴角上揚，心想：終究是女生，不管多強悍，面對這種情景還是會害怕。

  「嘿，公主，要不要我把這條蛇帶回去給你做蛇羹？」程處憂帶著玩味的笑容說，他的淘氣本性又顯現出來。

  「不要，我才不要呢。」長樂公主連忙搖頭。

  「你，你怎麼這樣，只會嚇人。」紫鵑在一旁抱怨，試圖擺出威嚴的樣子，但一看到那條蛇，恐懼便無法掩飾。

  「行了，走吧，不嚇你們了。」程處憂瞥了她們一眼，拉著兩人往前走。

  「你，你可以放開我了。」直到那個玩蛇的商人消失在視線外，長樂公主才小聲說。

  「呃，放開……」程處憂一愣。

  「放開我的手。」長樂公主提高了音量。

  程處憂一看，發現自己確實牽著她的手，忙鬆開，嬉笑道：「失誤，剛才不是要帶你們離開嘛，沒注意。」

  「呸，也不知道你這花花公子以前用這招騙了多少女孩，牽了多少女孩的手。」紫鵑憤憤不平地說，對程處憂的話毫不相信。

  程處憂瞪了她一眼：「小丫頭，你太過分了。」

  「紫鵑，別亂說話。」長樂公主也回頭提醒，她不明白紫鵑為何一直針對程處憂。

  「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你計較。」程處憂哼了一聲。

  「程處憂，你可以放開我了吧。」長樂公主低聲說，這傢伙怎麼這樣，明明已經提醒過了，還抓著人家的手。

  果然和外界傳言一樣，他是個紈絝子弟。不過這種感覺，她竟有些喜歡。看著程處憂英俊而堅定的臉龐，她的心跳莫名加速。

  「咳咳，抱歉，忘了。」程處憂尷尬地咳嗽兩聲，趕緊鬆開長樂公主的手。心裡卻有些後悔，剛才沒好好體會一下她的手是什麼感覺。

  想到這，程處憂嚇了一跳。這裡是大唐，不是他前世的21世紀，牽手沒什麼大不了。但在大唐，街頭牽手只有親密的人才會這麼做。他剛才牽了長樂公主的手，已涉嫌輕浮，若被李二知道，肯定會被嚴厲處置。

  此時，李二正坐在會議室與大臣們商議國事，絕想不到他千防萬防，不讓長樂公主見程處憂，此刻兩人正逛著朱雀大街。更糟糕的是，程處憂還牽了公主的手。如果讓李二知道，他必定雷霆大怒，把程處憂這個膽大妄為的傢伙叫過去，踹他幾腳。

  逛了一整天，直到夕陽西下，長樂公主仍意猶未盡。程處憂則累得幾乎邁不動步，即使他身懷武術，雙腳也酸痛，而長樂公主依舊活力四射。

  果然，女人逛街時精力旺盛，無論哪個時代都如此。

  「公主，該回宮了，再不回去，陛下會擔心的。」紫鵑看著還想繼續逛的長樂公主說。

  長樂公主這才看天色，俏臉微變：「天都快黑了，這麼快。」

  程處憂一陣無語，他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了。整整一天，他陪著她轉悠，她還嫌快，不知這小女人哪來那麼多精力。

  不過現在，程處憂看紫鵑這小丫頭還算順眼，整天惹他生氣，現在說的話倒讓他喜歡。「公主，你也該回宮了，陛下找不到你，肯定會著急。」

  「可我還想看看長安的夜市，聽說夜市也很有趣。」長樂公主不舍地說。

  程處憂笑道：「公主喜歡，過些日子我跟陛下提一下，或許他會允許你出來。」

  為了讓她回宮，程處憂甚至說了不靠譜的話。畢竟在李二眼中，他還是個紈絝子弟，雖然做了些讓李二驚訝的事，但這紈絝的帽子暫時摘不掉。當然，程處憂也不想摘，畢竟他立志要做大唐第一紈絝，沒了這帽子，還怎麼紈絝。

  程處憂敷衍，長樂公主卻當真，一聽他這麼說，大眼睛閃爍著光芒，看著他說：「真的嗎？那我們拉鉤，你不能騙我。你騙我，我就把今天你抱我、拉我手的事告訴父皇。」

  「臥槽，又被威脅了。」程處憂心中暗嘆，這還讓不讓人活了，這兩個把柄被長樂公主抓住，夠致命的。關鍵是，這兩個把柄一旦被李二知道，他小命不保。

  「好，我答應你。」程處憂垂頭喪氣地說，然後和長樂公主拉鉤約定，簽了個不公平的條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