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中,鄭天龍瞧見出現在門口的陳風,原本萎靡不振的臉龐剎那間變得猙獰可怖。
璃夏轉過頭看向門外,見陳風立於門外,心中滿是疑惑,暗自思忖道:「陳風?你來此作甚?」
鄭天龍在確認來人是陳風後,猛地站起身來,雙手用力猛拍桌面,朝著門外怒喝道:「陳風,是不是你胡亂報的警,你這該死的東西!」
此時,陳風剛剛踏入房門一步,聽到鄭天龍的怒吼,他並未止步,反而繼續向內走去。
冷若雪目睹這一幕,便知曉這三人應當是相識,如此一來,問題想必好解決許多,她嘴角微微上揚,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鄭天龍見陳風不理會自己,愈發憤怒地吼道:「陳風,你個雜種,有種你過來,看我不打死你!」
冷若雪眼眸一動,向鄭天龍身旁的一名警察傳遞了一個信號。
警察收到指示,當即明白冷若雪的意圖,直接抄起警棍,狠狠給那自命不凡的鄭天龍肚子來了一棍。
鄭天龍吃痛,身體猛地向後傾倒,發出一陣猶如殺豬般的慘嚎聲。
他捂著肚子,痛苦地蜷縮成一團,嘴裡仍不停咒罵著。
陳風看著眼前的場景,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心中暗自道:「鄭天龍啊鄭天龍,你也有今日。」
隨後,陳風將目光投向坐在鄭天龍對面的璃夏,發現她的衣物並無被撕毀的痕跡,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失落。
「看樣子,這鄭天龍尚未得手,可惜了。」
這時,冷若雪開口說道:「陳先生,請您往裡面坐。」
陳風點頭示意,邁步走到與二人相隔較遠的位置坐下。
冷若雪見陳風落坐,便在他的身旁,拉開一張凳子,也坐了上去。
冷若雪將前晚之事,向在場眾人複述了一遍,詢問眾人是否有異議。
鄭天龍企圖做最後的掙扎,只因發生車禍的地方剛好處於監控死角。
鄭天龍開始為自己辯解道:「那天晚上我們同學聚會結束後,我見璃夏同學飲酒過量,以致暈倒,而我不過是打算將她送去醫院。」
「途中與陳風的車相撞後,我本欲先離開現場,把璃夏送去醫院檢查,之後再談修車之事。」
「而那陳風見我與璃夏在一起,竟獅子大開口要兩百萬才肯放我離開,而我見璃夏同學生命垂危,心急如焚,這才迫不及待離開現場。」
「並且,我與陳風高中時都喜歡過璃夏,所以陳風當時定然是沖昏了頭腦才報警的。」
「空口無憑,不得隨意污衊他人!」立即有一位警察低喝一聲,但同時又陷入了沉思。
鄭天龍立即閉嘴不言,他目光隱晦地閃爍了一下,見無人反駁送璃夏去醫院這件事,其實他已達成目的。
那迷藥藥效僅有一小時,兩個半小時後藥物就會被身體完全吸收,血檢也查不出他動的手腳。
如今只要他一口咬定是要送璃夏去醫院就行,想到此處,鄭天龍心中冷笑一聲。
冷若雪看向璃夏那邊問道:「璃夏,鄭天龍所言是否屬實?」
璃夏努力回想當天晚上發生的事,似乎自己的確是喝多了,然後便迷迷糊糊上了別人的車。
璃夏道:「我也不清楚,當時我喝多了,不記得具體情形,只曉得自己好像跟別人上了車。」
至此,整個會議室再度陷入沉寂,因為倘若鄭天龍所說屬實,那麼鄭天龍肇事逃逸這一罪名或許會減刑,甚至可能無罪。
兩人所說的這幾句話,猶如一顆小石子,投入會議室三位警察思維的湖泊之中,激起一圈圈的漣漪。
警察們順著這層漣漪,思維不由自主地發散開來:「鄭天龍不可能是拐賣婦女,畢竟兩人是同學,他頂多就是在璃夏喝暈之後想趁虛而入罷了,而這陳風當時或許因嫉妒,才報警說是肇事逃逸拐賣婦女……」
「感情糾紛!」冷若雪靈光乍現,輕聲喝道。
她聲音不大,然而在寂靜的會議室中卻格外清晰。
一時間,其他兩名警察目光驟然亮起。
「終於想到這一層了。」鄭天龍撇撇嘴,眼帘垂下,掩住眼中的一抹冷光。
冷若雪道:「璃夏,剛才鄭天龍所說是否屬實?」
璃夏看了眼陳風和鄭天龍,羞澀地點了點頭。
陳風和鄭天龍都喜歡璃夏,那麼當時陳風見璃夏坐在鄭天龍的車上,定然會醋意大發,並且惱羞成怒,報警後誇大其詞。
冷若雪如此想著,頓時看向旁邊的陳風,露出鄙夷的眼神。
陳風心中咒罵:「靠,這個世界怎會與我那個世界差別如此之大,這個世界的『我』怎會喜歡上璃夏。」
他現今沒有這個世界原主的記憶,對於武殿先前發生的事更是一無所知,而且自己也不喜歡寫日記之類,搞得陳風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
面對鄭天龍的證詞,陳風也不敢反駁,若是讓這個世界的人發現陳風已非從前的陳風,那可就糟糕了。
陳風此刻有苦難言。
但陳風還留有後手,從手袋中拿出手機,打開錄音界面,裡面有一段三分多鐘的錄音,這錄音是車禍現場陳風與鄭天龍的對話。
陳風當時看到璃夏躺在鄭天龍車上,不但拍了照,還順便將現場的聲音錄了下來,陳風原本打算用這錄音來敲詐鄭天龍,沒想到竟要提前用上。
陳風環視四周眾人,咧嘴笑道:「聽聽這段錄音吧,或許對破案有所幫助!」
「要想我離開也行,拿個兩百萬出來,當做封口費與維修費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聽完這三分鐘的錄音,在場眾人神情各異,有人面露鄙夷,有人滿臉憤恨,有人滿臉感激。
冷若雪看著身旁的陳風,著實沒想到這傢伙心思竟如此縝密。
他所展現出的心思,全然不像一個剛剛高中畢業的學生。
而那鄭天龍同樣不簡單,由於當事人不知情,又沒有監控視頻,竟然能捏造如此天衣無縫的理由。
若不是有陳風的這段錄音,恐怕在場所有人都會認為陳風醋意大發,有著自己得不到,也不讓別人得到的小人心態。
冷若雪輕咳兩聲:「咳咳……」將眾人的思緒拉回現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