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不過一刻鐘的時間,魏皇已經充分認識到了自己皇后的本性。👊😂 ❻❾ᔕ𝓱𝓤x.ⓒ๏𝕄 ☹🍭
他不想再聽皇后在心裡如何埋汰他,只開口詢問這兩日的事。
「朕昏迷的這三日,前朝後宮可還安穩?」
皇后拿著帕子沾沾眼角,抬眼看向皇上,「都還好,後宮姐妹甚是擔憂皇上,這幾日,李貴妃她們都輪流搶著要來侍疾,不過臣妾怕打擾到皇上休息,就免了,至於朝堂上。」
皇后微頓,「朝堂上那些事,臣妾也不懂,那日發生的太突然,丞相他們都親眼瞧著了,臣子們憂心陛下身體,一直守著不肯離宮,因著如此,臣妾也不好多阻攔,只能讓他們暫時在宮裡先歇著了。」
魏皇垂著眼皮,盯著被子上的龍紋,看似是在深思,實則在探聽皇后心中的想法。
【公孫泰那老不死的,什麼擔心陛下身體,呸!分明就是盼著陛下早日殯天,自己好擁二皇子上位!這個狗東西!】
魏皇眼角抽搐了下。
她,她,她,他的皇后怎麼能如此粗俗?
居然口出穢言!
因為皇后的形象太過兩極反轉,魏皇連丞相公孫泰想擁二皇子上位這種大逆不道的事都不怎麼震驚了。
畢竟二皇子的生母賢妃乃丞相之女,他們本就是姻親,有所勾連實乃情理之中。
誰不想做皇帝呢?
魏皇自己當初做皇子的時候也想啊。
魏皇坐在床上思索了會兒,問皇后,「他們如今都在外面。」
「是,都在外面候著呢,陛下可要見見?」
「嗯,先讓,先讓丞相他們進來吧。」
「是,臣妾這就去。」
魏皇想了下,覺得還是先將臣子們都喚進來,聽聽這些人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比較好。
畢竟這些都是他大魏的中流砥柱,都是他一個個親手提拔上來的肱骨能臣,這些年的君臣得宜,他的臣子們肯定是不會……
【皇上居然沒被雷劈死!】
背叛……他?
寢殿內臣子如水般湧進來,驚異懊悔的一道心聲猶如晴天霹靂,轟地一下在魏皇心中炸開了。
他坐在床上,死死瞪著走進來的大臣們。
「參見皇上,皇上萬福!」
大臣們嘩啦啦跪下,心聲如泉水一般湧入魏皇耳邊。
【哎,皇上居然沒雷劈死,嘖,白瞎了這三日的琢磨……】
【還好還好,多謝上蒼保佑,皇上安康,這要真給了二皇子上位,那公孫泰還不得活剮了我!】
【咦?皇上看樣子身體還不錯,應該是真沒事了……】
【站隊站早了,哎,果然皇上金龍護體,哪兒那麼輕易就死的,等會兒回去,還是跟李大人他們再商量下吧……】
寢殿裡跪著的大臣總共十六位,各個都是魏皇心中極具分量的人物。
然而。
這十六人居然有一半都在盼著他被雷劈死!
魏皇心頭大震。
他怒極了,也恨極了。
差點就要喊人將那些盼著他死,還在這幾日謀劃他事的人拉出去砍了!
他人還沒死呢,居然就這麼琢磨起他的龍椅了?以往他對他們不好嗎?他們不都是他提拔上來的嗎?說好的君臣和睦、赤膽忠心呢?!
原來都是騙他的啊。
魏皇呼吸粗重起來。
他在強壓著心中的憤怒,生怕自己沒忍住情緒上臉。
而跪在地上久不聽見皇上叫起的大臣們,卻是相繼疑惑了起來。
皇上怎麼了?
怎麼還不叫他們起來?
難道,是又昏過去了??
聽到眾人心聲的魏皇,閉眼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強裝無事地叫大臣們平身。
「都起來吧。」
聲音聽起來虛浮無力的,讓大臣們在心裡又浮想聯翩了一番。
魏皇:……
知道底下人會因帝王的一句話而在心裡揣摩半天,但沒想到真有一天能聽到人心裡話的時候,魏皇還是會覺得這些人過分誇張了。
連他的聲音稍微不威嚴了些,這些人居然就有這麼多的心思了?!
作為丞相,公孫泰第一個上前,恭敬詢問皇帝,「陛下昏迷多日,臣等甚為擔憂,不知陛下龍體可還安恙?」
一瞅丞相那張板正的老臉,魏皇就想到他跟二皇子之間的那些「勾當」。
魏皇默默運氣,沉聲道:「朕無事,丞相,這幾日朕昏迷,朝中可有大事發生?」
「回陛下,朝中一切安穩,陛下盡可安心休養身體,臣等定為陛下排憂解難。」
聲音誠懇洪亮,態度真摯忠貞。
這要是一個真認為自己與臣子之間相互信任的皇帝聽了,那肯定是感動的無以復加啊。
不巧,這就是魏皇以前。
現在的魏皇?
呵。
他只覺得自己以前是真瞎了眼。
公孫老丞相站在床榻前,一臉忠誠,偏生心裡卻在想:【可惜了這個大好機會啊……】
魏皇目光幽幽地盯著公孫泰。
只能說丞相不愧是丞相嗎,心機深沉,做事謹慎,連心裡在想什麼都很是節制。
魏皇等了會兒,沒有再聽到公孫泰心裡想什麼,於是他也沒急,轉頭又去問了其他大臣。
戶部尚書、吏部尚書、兵部尚書……十六個人,魏皇都一一詢問了。
問的都不是多要緊的話,主要還是想多聽聽這些人的心裡話!
嘴上說的都能造假,這毫不防備的心裡話……
那可不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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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的寢殿內是各懷心思,那頭的寢殿外,卻又是一番模樣。
宮妃們一邊,皇子皇女們則又是另一邊。
香粉環佩、玲瓏繽紛的宮妃們不提,總之後宮女人湊在一起,少不了爭風吃醋、陰陽怪氣的。
倒是一頭的皇子皇女們,雖不說分外安分,但比之宮妃們的動靜,那還是要安靜得多的。
尤其是最後面靠宮牆的少年,從進來後一直站到現在,那是一句話也沒說過的。
錦衣華服的少年郎,五官俊秀、鳳目修長,頭戴七星冠,明明就還是風流寫意、朝氣蓬勃的年紀,偏生眼神卻呆滯得很。
因為待的是角落,少有人會注意,他雙手抱胸靠著牆,姿態懶散頹廢,毫無規矩可言,眼神無神呆板的,乍一看還以為會是個傻子。
一個小太監溜了過來。
「殿下,陛下醒了!奴婢剛聽前面說的,陛下已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