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就是字面上的收回嘍。」
國安大人對於曾經傾注了心血的試驗品，是不會輕易放手了的。
一切都是為了今天的成果收穫啊。
江易止十分清晰的感受到身體不正常的變化。
不，不是不正常，而是太正常了。
以至於，直到臨界點時，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的變化。
「咳，」江易止眼眶一片漆黑，已經無法正常視物。
胸口一緊，控制不住的咳嗽。
耳中勉強聽見打鬥的聲響。
喚二等人於對方打得有來有回，可是對方人多勢眾，喚二背著江易止勉強抵抗。
江易止抓住身邊的喚二，低聲道：「喚二，快走！」
應盡力氣，吐出清晰的字眼。
帶著不可違抗的堅決。
喚二背著江易止，目光中不忍：「小姐再堅持一下，我們很快就能離開了。」
然而，江易止已經聽不真切喚二的聲音。
只是再度重複道：「走！」
「不要浪費體力。」
「咳。」
只是身下的喚二仍然背著江易止不放開手。
她身體的抗毒性，一般的毒素和藥物對她來說不會有什麼不良作用。
就算是毒性極強的毒藥，也只會在她身上勉強起到一絲變化。
可是很提傳來的變化告訴她。
這就是針對她而來。
從國安下令除掉她開始，就是一個局。
如今，這個局，正式開始收網。
所以，喚二他們必須離開。
「我不！」
喚二倔強的開口。
江易止聽見這個聲音，心中有些怒火。
她不喜歡違抗自己命令的屬下。
「小姐，請相信我們，我們一定能帶你回去的。」
其他部下紛紛開口，圍在喚二和江易止四周，形成一個保護屏障。
若是以前，喚二說不定真的就走了。
可是，可是夫人已經沒了。
小姐不能再沒了。
這是喚二的想法，也是一眾部下的想法。
他們不能再失去小姐了。
小姐雖然脾氣不好，有時候也是真的不關心他們的死活。
可是，可是這就是小姐。
這就是他們的主子啊。
「閉嘴，吵死了！」江易止捂著耳朵，耳中嗡嗡，努力辨別著屬下的聲音。
落在喚字部人的眼裡，卻是江易止對他們的不滿。
「小姐，請相信我們啊！」
一名喚字部的成員破防嘶喊。
「我們可以帶你離開的，即使拼上性命！」
江易止抬手，一掌將落在喚二身上，喚二雙手失力。
失去束縛的江易止，腿腳一蹬將人往前一踹。
自己則向後翻身一躍。
身體傳來的疼痛越發清晰。
失去對身體的掌控後，江易止狠狠大的摔在地上。
她聞到了，古然身上的味道。
對方的援兵來了。
喚二回頭，想要去將人撿回來。
卻之間江易止仰起頭，嘴唇微動。
以及那群出現在視野中的援兵。
喚二第一次覺得眼睛難受的厲害。
有人看懂了江易止唇語，伸手架著著喚二。
聲音里少見的帶著一絲哽咽：「喚二，我們走！」
「小姐！」
江易止無力的趴在地上。
前方是被她斥走的部下，身後是趕來的援兵。
做夢都想要抓住江易止的古然。
古然看著趴在地上的身影，只要虛虛一眼，他就知道那人便是江易止。
臉上表情一滯，隨後露出淺淺的笑容。
一步一步靠近那個身影，虛虛的身影，漸漸化為清晰的實體。
笑容也隨著視線而滿滿布滿全臉。
甚至猙獰。
江易止突然頭上一緊，被迫揚起頭顱。
雖然看不清畫面，但是天空上灼目的光線還是讓她眼睛一痛。
「哈哈哈，江易止，江易止你也有今天！」
古然盯著眼前的江易止，手裡抓著她的頭髮。
看著那張熟悉的臉，眼中情緒激盪，不知是憎恨還是喜極。
「哈哈哈，你還是落在了我的手上。」
伸手另一隻手，貪戀的撫上臉頰。
描摹著眼角，劃至嘴唇，挑起下巴。
視線滑落白皙的脖頸，不受控制般埋了下去。
鼻尖瘋狂吸食著熟悉的香味。
「哈哈哈哈……」
隨後發出了滲人的笑聲。
可惜，江易止只覺得耳中嗡鳴，已經再聽不見界外的聲音。
反倒是耳中那嗡鳴聲，變得越發清晰。
仿佛洗腦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在腦海中迴響。
「易止，雖然你是我的弟子，但是不要忘了。」那道聲音十分溫柔，就像母親一樣。
讓人貪戀不已。
「是我給你了重生的機會，你的生命是我重新賦予了價值。」
每每在腦海中響起，都如春雨一般，絲絲縷縷的點落在臉上，手心上，身上。
「所以，我將成為你的父親，而你將是我最忠誠的孩子。」
每道聲音像是在洗滌著全身一樣。
「你只會聽從我的命令，並為我付出你的所有。」
聚沙成塔，聚雨成泊。
雨點滿滿變大，積攢的雨水從腳踝一直往上流動。
江易止睜開眼睛，看著流水一點點吞噬自己。
然後困在流水之中，不得動彈。
「明白了嗎？」
「易止。」
仰起頭，水面上波光粼粼，透過水麵的光線落在身上。
依稀間好似看到了波動的人影。
張張嘴巴想要說話，卻發現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流水反而爭先恐後的灌入自己的嘴巴和鼻息。
江易止痛苦的想要掙扎。
指尖傳來的無力感卻讓她倍感恐懼和害怕。
心臟瘋狂的跳動。
流水覆在睜開的眼球上。
為什麼動不了？
她好像有一點害怕了。
眼眸盯著水面上的波動，好像是漸漸平靜了。
那道人影也漸漸凝實在一起。
還沒等她看清那人的面孔。
一道強勁的力量領著自己的衣領，將她從水中拎了出來。
新鮮的空氣毫無徵兆的灌入肺部。
激起猛烈的咳嗽。
「咳咳咳。」
江易止眨眨眼睛。
伸手抓住拎著自己的衣袖的那隻手。
看清了那張人臉後，微愣片刻。
因為那是一張十分好看的臉，皮膚白皙細膩得不像真人。
深邃的眼睛裡仿佛含墜著點點星光，在清冷的夜空里散發著絲絲暖意。
不自覺想要與之注視。
然後聽從他的呼喚。
「哎呀，你終於醒過來了，江易止。」
「父親我擔心了好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