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劉浩的異常

  經曉蘭這樣一提醒，大家才回想起，之前郁婉質問郁知意敢不敢拿她母親的命發誓她從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如果不是被郁婉打斷，郁知意就真的發誓了。

  想到這兒，大家心中止不住冒出了一股涼氣，看郁知意的眼神也變得越來越複雜。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現在再回想她之前說的一些話，細思極恐！真是太不要臉了！最關鍵的是，他們之前居然還是她的幫凶！

  霍景天站在教室外，臉色十分難看。徐思琪幸災樂禍間偷瞟了他一眼，這一看更樂了。

  她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喂，是不是突然幻滅了？你現在還覺得她不是小白蓮嗎？」

  霍景天惱怒地打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十六班。身後傳來徐思琪響亮的爆笑聲，他的腳步更快了，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轉角。

  隨著事情的落幕，其他人也漸漸散開了。

  郁婉這一戰大獲全勝，但在場真正覺得痛快的只有她，徐思琪還有劉圓圓三個人。

  劉圓圓現在看郁婉的目光多了幾分熱情，少了幾分隔閡，「謝謝你。」

  她是真心謝郁婉的，從入學開始，明里暗裡她不知道吃過多少郁知意的虧，但偏偏班裡全都拿她當寶。

  「不客氣，我也是為了我自己。」對方炙熱的目光讓郁婉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她摸著鼻子看向角落的郁知意，輕聲提醒。「也許，我是幫你樹立了一個更強大的敵人。」

  劉圓圓也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正對上郁知意陰沉的目光，她清秀的臉上盪起幾分笑意。「沒關係，就算你不插手，她也一直以我為敵。我雖然沒有你戰力爆表，但也不是事事都如她願。」

  說完她話音一轉，突然望著郁婉目光灼灼。「不過，如果我打不過，還是可以找你幫忙吧。畢竟你都說了是你惹的麻煩。」

  「喂喂喂！你這小丫頭怎麼搶我的位置！郁婉是我的！」徐思琪聽到一半不幹了，什麼意思呀，想賴上她們家郁婉？門都沒有！

  徐思琪一把把郁婉拉到身後藏了起來。

  「別鬧。」郁婉無奈地走出來，轉身對劉圓圓說，如果真遇上麻煩可以去一班找她。

  劉圓圓卻連連擺手，說她開玩笑的。

  她艷羨的目光在郁婉和徐思琪之間打了個轉兒，感嘆道：「你們倆關係真好。」她在學校沒有朋友，一個都沒有。

  「那必須！我們一起長大的。」徐思琪一把挽住郁婉的胳膊，一副得瑟樣兒。

  雖然插曲很多，但郁婉沒有忘記她來十六班的目的。她問劉圓圓有沒有時間，她有些事想單獨和她聊。

  幾分鐘後兩人在徐思琪吃味的目光中來到了一個空曠無人的樓梯口。郁婉告訴劉圓圓，她在牢里見過她爸，她爸託付她在學校照應她。

  一提起劉浩的名字，劉圓圓整張臉都變了，秀麗的臉上烏雲密布。「我不想提起他。」

  郁婉雖然有料想過這種情況，誰攤上這麼一個爸都喜歡不起來，但劉圓圓的反映還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那是一種很複雜的表情，既有厭惡、憤怒，又夾雜著不易被察覺的思念。這樣複雜的感情讓她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對麼？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這話要是放在平常，劉圓圓絕對不會回答，她雖然看起來溫和，但和任何人都保持著淡淡的距離。但今天發生的事讓她無形中對郁婉生出了好感。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有了傾訴的欲望。也許，她真的孤單太久了。郁婉的出現就像一道微弱的光，讓她長年幽閉的心突然生出了幾分微薄的希望。

  「他以前人很好的，自從那件事發生後他就變了。」劉圓圓喃喃說著，雙目漸漸失去了焦距。

  據劉圓圓說，她家裡很窮，人口簡單，只有奶奶，爸爸和她。劉浩以前是給別人開貨車的，生活也勉強算過得過去。但有一次他出車出了點事故，要賠償公司一大筆錢。

  劉浩拿不出錢，從親戚朋友那也沒有借到。眼看公司給的期限就要到了，某天劉浩突然就把錢還上了。沒人知道他那筆錢是怎麼來的。

  在那之後，他們過了一段平靜日子，然後，劉浩就漸漸開始變了。

  一開始是容易和人起爭執，後面乾脆直接動手打人。他進了一次又一次的局子，卻屢教不改。直到現在，一年365天裡至少有300天在蹲大牢。

  兩年前，劉圓圓的姥姥去世了。她在離世前逼著劉浩發誓從此會好好做人，不再惹事。劉浩發誓了，劉奶奶信了，劉圓圓也信了，但劉奶奶的頭七都還沒過，他就又進了局子。

  從那以後，劉圓圓就徹底對劉浩寒了心，她單方面和他斷絕了父女關係。

  殘忍的現實並沒有打倒這個女孩，儘管無依無靠，她還是堅韌地拼搏著，活得比任何人都認真。

  聽完劉圓圓的講述，郁婉突然對面前的女孩生出了幾分敬佩和心疼。她現在突然理解了她對劉浩複雜的感情。

  舊情仍在，新情已絕，想要一刀兩斷，卻又無法割捨。

  劉浩以前是一個老實本分還顧家的人，所有的轉折都在那筆突然多出的錢上。她在牢里曾問過劉浩既然這麼擔心女兒，為什麼還要不斷惹事。當時劉浩說他這輩子就這樣了，都是報應。

  現在結合他的情況再回想這句話，她突然生出了一個荒謬的想法。

  也許劉浩打心裡也並不想犯事，但他控制不住？她實在想不出一個人得狼心狗肺成什麼樣子，才會在母親頭七都沒過的情況就打破了對她的誓言。而且，報應這個詞也用得十分奇怪，他到底做了什麼才讓他覺得犯事是一種報應？

  「那筆錢你真的不知道怎麼來的？我覺得他的轉變和那筆錢有關。」郁婉猜測劉浩做了某件事，得到了一筆不菲的報酬，但從此心態就崩了，在犯罪路上一去不復返。

  劉圓圓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反問：「你為什麼對他的事怎麼感興趣？」只是在牢里有過一面之緣的人，對方還不是什麼好人，郁婉這種身份所表現出的上心實在太讓人覺得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