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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垂頭看著膽大包天的小東西。
胖嘟嘟的小傢伙兒已經轉頭閉眼,做懵懂熟睡狀,儼然耍賴。
魏家七郎瑟瑟發抖,覺得自己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兒子怕是要被打死。
他戰戰兢兢地站起來,想要給楚王賠罪,卻見楚王已經把這個渾身濕噠噠的小東西抬手塞到他的懷裡,甩了甩還滴滴答答的袖子淡淡地說道,「他尿了,送他下去換衣裳。」
他似乎也沒有動怒,燕寧不解地看向了面如土色的魏家七郎,覺得在他的眼裡楚王的形象似乎有些問題的樣子。她的王爺是一個很講道理,而且很有善心的人,怎麼會因為小小的孩子一點不能自禁的舉動就勃然大怒呢?楚王本就不是這樣的人。
或許他威嚴持重令人尊敬敬畏。
可楚王卻不是一個喜歡發怒遷怒,因為一點小事就斤斤計較的人。
「王爺,這,這……」
看見兒子一副做了壞事卻沒覺得怎麼樣的樣子,魏家七郎到底年輕,看著一向高不可攀,與自家父親更投契,在自己心中如同他父親魏國公一樣威嚴的楚王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卻見楚王已經淡淡地說道,「無妨,不是大事。」
他看起來臉色平淡,並沒有當真動怒,相反看向自己的的衣裳也只是微微皺眉。因他沒有帶替換的衣裳,燕寧急忙起身說道,「要不我就和王爺回去吧。」
可這回王府的一路上,難道就叫楚王頂著身上濕漉漉還帶著一點味道的衣裳忍耐麼?
魏家七郎遲疑了片刻,見楚王沒有動怒,燕寧也笑眯眯的,他的心裡一松,也莫名覺得楚王令人格外親近。這是一種有些奇怪的感覺,在這之前,雖然楚王娶了燕寧已經很長的時間,對他們這些燕寧的姐夫們也都十分客氣,可是魏家七郎卻一直依舊對楚王十分敬畏。
然而在這一刻,兒子尿在了楚王的身上的這一刻,不知怎麼,魏家七郎卻覺得自己那些緊張還有敬畏全都化作了烏有,對楚王也是打真心親近起來,覺得楚王的確與他們是真正的一家人。
他本來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輕人,如今對楚王親近了,就不再誠惶誠恐,甚至還多了幾分開朗地說道,「王爺一路上豈不是身上也難受?家父前些時候做了幾件衣裳,應該還沒有上身。王爺與家父的身量差不多,就先勉強換了乾淨的吧。」
他試探地看著楚王。
楚王微微頷首,說道,「有勞魏國公。」
魏家七郎頓時笑得一臉燦爛。
阿蘭同情地看著自己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夫君。
楚王自然不是一個愛計較的性子。
可是魏國公如果知道楚王被孫兒尿了一身,傻兒子還高高興興仿佛過年的樣子,嘴上不會在楚王面前說什麼,回頭關起門來還不打他?
捨不得打孫兒,可是兒子卻很捨得,很隨便就打的。
只是見楚王身上是自己的兒子作怪,阿蘭也不好提醒丈夫,只是起身鄭重和楚王賠罪,這才從夫君懷裡接過膽敢作怪的小傢伙兒輕輕地拍了拍他說道,「你這就是坑你爹。」她哼了一聲,胖嘟嘟的小傢伙兒哼哼唧唧仿佛笑了。
燕寧目送著楚王跟著魏家七郎往外頭去換衣裳去了,便抿嘴笑著說道,「我家王爺是最和氣的人,也從不愛斤斤計較這些小事的。」她一臉高興,阿蘭也點頭說道,「可不是,王爺真是難得的心胸開闊的人。」
阿蘭深深地感覺到了楚王的溫煦,雖然這溫煦是隱藏在端肅刻板之下,可阿蘭卻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特別是楚王被十哥兒尿了一身都沒有翻臉,可見也是因為看重燕寧的家人的緣故。
「王爺是真的待你好。回頭我得回去和老太太說說。老太太聽了也一定為你高興。」姜家的幾個姐妹裡頭,說起來老太太最不放心的就是燕寧了,總是擔心燕寧性子軟,因此會被夫君得寸進尺地欺負。
不過如今見到楚王的包容,阿蘭頓時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對燕寧說道,「等過年的時候我就回去。」她如今魏家的媳婦兒了,雖然魏家一向與姜家親近,也對阿蘭十分疼愛,視若親女,可兒媳到底是兒媳,出嫁了的姑娘哪裡能那麼任性總是往娘家跑。
除了燕寧這般沒有公婆掣肘的,旁人家都不敢這樣恨不能每隔幾日就回去轉轉。
燕寧想了想點頭說道,「如今也快到過年的時候了,正好兒,過年的時候我也回去一趟。」她和阿蘭算是約定了,阿靜與阿蓉也在一旁點頭,約定了等初二外嫁女回娘家的時候一同回國公府去給長輩們請安。
因約定了這個,燕寧也覺得開心,又對阿蘭有些好奇地問道,「十哥兒也要帶回去麼?」她覺得天冷,孩子也小,阿蘭想了想才說道,「沒關係。他身體也很康健,叫老太太與伯娘母親都看一眼也是好的。」她正說著呢,外頭姜二太太與理國公夫人也來了,燕寧幾個便起身都往前頭去了,順便給小傢伙兒辦了一場熱熱鬧鬧的百日宴。
這一天燕寧覺得阿蘭十分高興。
雖然說生產的時候虧空了身體,可是看著孩子健康的樣子,她也容光煥發的。
不過臨回去的時候,阿蘭偷偷勸了燕寧兩句。
「我瞧著你格外喜歡十哥兒,是喜歡孩子的緣故麼?」阿蘭叫人把兒子抱回去,又親自送了幾個姐妹走了,最後送燕寧的時候低聲問道。
「誰會不喜歡孩子呢?我也想給王爺早早地生個孩子。二表姐你也知道,我們王府空曠,孩子多一些也熱鬧,王爺會開心些。」
「你這話就糊塗。」見燕寧茫然地看著自己,阿蘭想到自己早些時候與魏家七郎剛剛成親最甜蜜歡喜的時候也立志趕緊給夫君生兒育女,因此才不管不顧,連姜二太太的叮囑都沒有理會立刻懷孕生子,此刻看一臉茫然的燕寧就如同看當初那個蠢得不行的自己。
她一向是個乾脆人,就對滿目憧憬的燕寧低聲說道,「你以為早早地生孩子是好事啊?我差點就一屍兩命了!你摸摸我的手,如今還是冰涼的,這都是因為生產過後身體虧空,虛弱了的。」
她伸手過來,燕寧下意識地摸了摸阿蘭的手,冰冰的,不由呆呆地看著阿蘭。
「二表姐……」她在想,應該再給阿蘭送一些補品了。
「我不信這些話伯娘沒叮囑過你。阿寧,我知道你喜歡王爺,願意為王爺做任何事,為他赴湯蹈火,可也要萬萬保重自己的身子骨兒。我可不是和你玩笑,這女子生育是一道鬼門關,特別是年少的女孩兒。你才多大,急什麼啊?」
阿蘭見燕寧抿了抿嘴角沒吭聲,就知道理國公夫人從前必然也叮囑過燕寧不要太早生育,因此便低聲說道,「你早早地生孩子,拼盡性命,叫身體都壞了的話,那也是對壽數不好的。你想早早地就虛弱了,然後本來能陪王爺五十年,最後卻因為身體的原因只陪他四十年麼?」
燕寧希望和楚王長長久久,那就必須要保重身體,不能任性糟蹋自己的身體,不然,所謂的長長久久簡直就和笑話一樣了。
阿蘭從前仗著自己年輕氣盛也不把長輩們的話放在心上。
可是如今她怕了。
她不僅怕自己不能陪著夫君長久,更怕人心善變,若是自己真的早逝,那就算是給魏家七郎留下兒子又怎麼樣呢?
她承認自己和夫君是青梅竹馬的情分,夫君對她一心一意。
可是她死了呢?
會不會他哭上幾年,然後或者又娶一門妻子?然後有了後母就有後爹?
從前少年單純的時候阿蘭從不會想這些,可是差點死過一次之後,為了自己的兒子,也為了她自己,阿蘭就覺得自己想得多了。
她憑什麼要為了丈夫拼命地生孩子,然後叫自己的身體敗壞,最後的結果是自己不甘地早早地就死了,留下孩子們還有越發優秀的夫君便宜別的女人?
她還不如保重自己,能好好地陪著他們呢。
而且魏七郎也是這個意思。
他不著急兒女,只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好好地平安地陪著自己。
想來這世上的夫君都希望妻子能平平安安,無痛無災地陪著自己相守到老。
因此,阿蘭也想勸燕寧。
燕寧比阿靜的年歲還小一些,過了年也才十六歲,阿蘭擔心她犯糊塗。
「我知道了。」見阿蘭跟自己說了這麼多的肺腑之言,什麼「睡你的男人打你兒子」這樣的話都說了,顯然是姐妹們真心才會說的,燕寧也被嚇著了,因此鄭重地謝了阿蘭以後,她和楚王回了王府,楚王就瞧著她仿佛有心事的樣子。
楚王見燕寧一路回來有些蔫蔫的,便坐到了回了臥房就靠在軟塌上的燕寧的身邊問道,「怎麼了?」他身上換了一件魏國公的衣裳,想到魏國公青了一張臉在魏家七郎賠笑的目光里給他賠罪,給他換洗的衣裳,回頭就打兒子,楚王微微挑眉。
難道是因為哭包又想生孩子了?
「王爺,我,我就是想著……」燕寧並不怕自己怎樣,可是她卻被阿蘭今日說的那句睡她的男人打她的兒子嚇住了。她想要一輩子霸占楚王,不想叫楚王再寵別的女人,就算是她死了,她也不希望楚王再續弦。
從前那些口口聲聲希望自己死了楚王還能再娶一個後半生圓滿,把她忘了不要因她傷心的虛偽的話,那對如今的燕寧就像是笑話一樣。她如今嫉妒得甚至希望,就算楚王長命百歲,自己不能與楚王白頭到老,可也只想叫楚王一輩子不再去喜歡別的女人。
她回頭抱住了楚王,喃喃地說道,「我喜歡與王爺的孩子。可是我更喜歡王爺。」
她的心裡,楚王才是第一位的。
誰都不能與楚王相比。
更何況想到自己如果因為生產因此折損了壽數,燕寧就覺得恐懼。
她還記得當日楚王的誓言。
楚王說把他的壽數分給她。
如果她任性,折損了楚王的壽數又該怎麼辦?
「我也更喜歡你。」楚王攬著不知怎麼了的哭包,心裡警惕。
這莫不是哭包想要妄圖迷惑他,叫他放下戒心吧?
「那王爺,我們再等等生孩子吧。」燕寧算了算,當初理國公夫人跟她說過,只要女子到了十八歲就能差不多可以生孩子了。
雖然這年紀在外人眼裡已經有些過分了,畢竟如果一個女子及笄年華出嫁,十八才有孕,那嫁到尋常人家三年卻未開懷還不叫人給罵死啊?可是燕寧卻想更珍惜自己的性命,抬頭親了親楚王的嘴角低聲說道,「我……我想長長久久地陪著王爺,也不想叫王爺為我擔心。」
她突然這麼懂事乖巧,楚王不由微微詫異。
他習慣地垂頭碰了碰燕寧的嘴唇,低聲問道,「當真?」
「真的。我知道王爺從前擔心我,因此一直都用著避子湯。我知道王爺是珍惜我,想和我長長久久。而且王爺也縱容我,就算我鬧王爺,折騰王爺,可王爺卻一直都包容我。」
燕寧也知道自己打從及笄就胡鬧任性,可是楚王卻沒說什麼,一直都在包容她,反而是在委屈他自己。只想到這些,燕寧就覺得自己的眼眶酸酸的,抱著楚王的脖子輕聲說道,「王爺對我這麼好,我捨不得王爺。我之前不顧及王爺,我太自私了。」她覺得愧疚極了。
阿蘭的話仿佛巴掌一樣打在她的臉上。
她只顧著她自己的想法。
無論是想生孩子,還是想做什麼,都隨心所欲,卻沒有問問楚王的想法。
可是夫妻之間,不是都應該彼此商量著的麼?
燕寧不由吸了吸鼻子。
楚王臉色沉重起來。
哭包又要淚水泛濫了。
「我對你好是應該的。阿寧,你不是自私,而是心裡只有我,因此亂了方寸。」楚王抬手摸了摸燕寧的發頂,見她靠進了自己的懷裡,緩緩地說道,「我喜歡你乖巧懂事,也喜歡你對我任性吵鬧。阿寧,你是我的妻子,你無論做什麼,我都會覺得高興。至於自責,這大可不必,你並未做錯事。若你想為我生兒育女也是錯,那什麼才是對?」
他聽著哭包的抽噎,只覺得心裡悶悶的疼,心裡猜想只怕燕寧是被姐姐們給勸說了。不過為了叫燕寧打起精神來,楚王之後幾日上朝之後就直接回王府陪伴燕寧。
燕寧本不過是自責,楚王這樣耐心地照顧她幾日,她就又好了。
因此當宮中再次過年一同家宴的時候,皇帝只覺得燕寧與楚王越發如膠似漆起來。
他看著對楚王笑靨如花,愈發溫馴了燕寧,心裡不由嘆氣。
這夫妻倆瞧著……感情很好的樣子。
怎麼事到如今楚王府還沒有喜信兒呢?
太醫正顯然不敢把楚王對太醫院做了什麼,而太醫院又對楚王做了什麼稟告給皇帝。
因此,皇帝就擔心起來。
這燕寧如今越發滋補是必然沒有問題的,可難道問題出在楚王的身上?
皇帝一點都不敢多想著可怕的想法,只是在宮中賞賜的各種補品之中隱晦地多了幾樣給男子補貼身體的藥材。他操心完了楚王,又操心自己的皇子與公主,見坐在李貴妃身邊的十皇子妃阿蓉與十一公主都沒有動靜,皇帝不由鬱悶起來,喝了一口單薄的冷酒卻沒有掃興。
更何況皇帝也覺得暫時顧不得皇子公主的了。
這一年宮中家宴,他依舊吃的是大鍋飯。
單人份的醒酒湯是肯定沒有的。
都是廚房的大鍋里熬出來的,與旁人的沒有分別。
雖然能入皇帝與諸皇族口中的醒酒湯都是用最上好的材料熬煮出來,不過皇帝看看夫妻情深的楚王夫妻,再看看舉案齊眉的太子夫妻,不由有些懷疑自己的人生。
他明明過年之前已經暗示叫李貴妃給自己親手熬一碗,可仿佛李貴妃卻沒有領會他的意思。
皇帝決定明年過年之前和李貴妃說得明白一些。
他不要喝從大鍋里舀出來的。
他要喝單獨的一小碗專門熬煮的。
李貴妃熬給他的。
皇帝雖然有些遺憾,不過到底懷著對明年的憧憬,因此也沒對李貴妃說什麼。倒是過了年到了春闈的時候,因為三年一次為朝廷擇選良才,自然是天下最萬眾矚目的事。燕寧家中還有兩位表哥今年也要去考試,燕寧自然也十分關注。
她也就算了,阿蘭與阿靜都是親兄弟要下場,都已經去求神拜佛去了,只希望姜瑚與姜瑾這一科能夠順遂。只是等下了榜,姜瑾倒是還好,在二甲前列,姜二老爺算了算到了殿試之後怎麼也能是個二甲進士。不過姜瑚就有些倒霉,雖然沒有名落孫山,不過名次也在榜單末尾。
姜二老爺就有些凝重的意思。
如姜瑚這樣的成績,就算是去了殿試,怕也只能是個同進士。
同進士,如夫人,這是多麼尷尬的身份啊。
因此姜二老爺有些發愁。
他覺得侄兒如果能這一科不去殿試,再準備三年重考的話,沒準兒下一科能混個二甲的樣子。
可勸隔房的,特別是有個糊塗娘的侄兒放棄好不容易考中了的名次反而還要再苦讀三年去拼下一科那不知道前程的科舉,姜二老爺就不好張嘴。
不是自己的兒子,真是輕不得重不得。
反倒是姜瑚,把姜三太太千里迢迢背著姜三老爺給自己的那封家書一燒,無視了上頭「同進士也沒什麼,你是姜家子弟,難道王爺和十皇子還能不管你的前程?」這樣的糊塗話,乾脆地跟姜二老爺說自己這一科不去殿試了,再熬三年起碼也要考個進士回來。
他這麼懂事,姜二老爺就格外欣慰,對他越發嚴厲地敦促學問,又覺得姜瑚的品行都極好,因此在外頭姜二太太幫姜瑚說親的時候,便輕描淡寫地說一句「雖中了這一科,不過不大滿意,繼續苦讀呢」。
哎呀,這是多麼一個上進的好孩子啊!
頓時,就有幾家與姜二太太娘家交好的讀書人的門第覺得姜瑚雖出身勛貴,不過這氣節與志氣倒是頗有讀書人的風骨,因此隱隱透出了結親的意思。
不過姜二太太還在給姜瑚挑著呢。
燕寧知道這些的時候是回了家給老太太賀喜的時候。
因二房的表哥姜瑾在殿試的時候不知怎麼就得了皇帝的喜歡,中了探花。
這其實是一件很稀奇的事,因姜二老爺也覺得兒子的學問似乎並沒有好到能中探花,也不知走了什麼運,大抵是姜瑾生得年輕俊俏賞心悅目,也或許是皇帝看了姜瑾的出身,上頭理國公府二房出身叫皇帝覺得親切,因此,姜瑾就這麼被點了探花,一時之間成了京都赫赫有名的才俊。
他中了探花,燕寧自然是要回娘家來賀喜的,且見老太太歡喜得容光煥發,燕寧也不由覺得高興了起來,對老太太笑眯眯地說道,「如今表哥們都有了前程,咱們國公府越發興盛了。」
「你表哥們也不容易。」姜家這幾個小兒的,不是從小就在軍中苦熬,就是自幼寒窗苦讀,想要出人頭地哪裡有那麼容易呢?
老太太便笑著握了握燕寧的手溫和地說道,「不過你表哥們能成長起來,再能叫國公府興旺,也給你們姐妹有靠山的娘家。」
不是女孩兒們出嫁為家人拉來可靠的姻親。
而是兄弟們要出息才能護得住嫁到外頭去的姐妹們。
燕寧覺得老太太這話叫自己的眼眶都忍不住微微泛紅。
「可不是,幾個表哥拉出來,王爺都要暫避風頭呢。」
「你如今還敢拿王爺打趣兒。」老太太拍了拍燕寧的手臂,見她軟軟地笑起來,顯然很幸福的樣子,正想說些什麼,卻見外頭拂冬匆匆地進來,見了老太太急忙給老太太福了福,之後看向燕寧,猶豫著想要點什麼。
燕寧見她似乎有話要說,便問道,「是有什麼事?」她覺得拂冬的臉色有些不知所措,又似乎嚇著了的樣子,格外奇怪。
拂冬猶豫了半晌才對老太太與燕寧說道,「是外頭有人傳信兒給王妃,說是大理寺里傳來的信兒,泰安侯突然病死了。因他的勛貴,因此如今外頭有些非議,還有人說,說陛下已經在獄中逼死了一個泰安侯,那是不是應該把咱們國公爺給放出來,以免勛貴接連死在天牢令人詬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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