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嶄新的銀行卡被推到了楊嘉立面前。閱讀
楊嘉立盯著這張卡,表情還有點不敢相信:「你剛剛說,你要怎麼我?」
葉霆手指一下一下點著,面色平淡:「包你。」
「包你妹,」楊嘉立猛地站了起來,臉色霎時被刺激得漲紅了,眼眸中斂著被辱沒後的躁怒,「我他媽又不是賣的,你這是羞辱誰呢。」
葉霆雙腿交疊,慢悠悠地嗯了一聲。
他看著楊嘉立那憤恨的表情,輕笑一聲:「都已經被我上過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是個現實的社會,我給你你需要的,你把你給我,很公平的交易。」
楊嘉立冷笑了兩聲。
包他,公平交易,虧得葉霆能說出這麼無恥的一番話。
真他媽臉比木星還大。
楊嘉立無視葉霆的視線,冷著臉站起身,直接走到門前。
他用力抓住門把,想要把門扯開,可是外頭的人拉得死緊,無論他怎麼用力怎麼狠拽,門也不見鬆動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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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嘉立這下真火了,轉過頭,劈頭蓋臉地吼:「葉霆,你他媽到底想怎麼樣。」
葉霆依舊坐在沙發上,手指間夾著那張銀行卡。
他晃了晃卡,說:「再給你一次機會,聽話,把卡收下。」
楊嘉立呵地笑了聲:「我把卡餵你吃了要不要,操。」
葉霆挑了挑眉,沒被楊嘉立的抬槓惹惱。
他只是無奈地搖搖頭,輕嘆一聲,說:「楊嘉立,分手五年了,你唯一一個沒有變化的地方就是,還像當初一樣小孩子氣,拎不清局勢。」
楊嘉立捏緊了拳頭。
葉霆緩緩站起身,拍了拍略微發皺的領口,淡然道:「我的性格,你不會不清楚。我想要的,我一定要拿到手,只要我還覺得新鮮的,我就非得玩膩為止。而你,我知道你所有的軟肋,朋友、事業、夢想,你在乎的一切,我都能玩在股掌間,你明白嗎。」
楊嘉立手指嵌進了手心。
他死死地盯著葉霆,半晌,生冷僵硬地擠出一句:「你是狗。」
葉霆低低地笑了聲。
他看著嘴唇微微顫抖的楊嘉立,輕聲說:「看來你現在情緒過於激動,沒辦法給我滿意的答覆,」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腕上黑色皮質的商務表,「這樣吧,我再給你三天時間好好思考,三天後的這個時間,我再來問你。」
他一步步走向楊嘉立,和楊嘉立湊得極近。
楊嘉立用眼神和近在咫尺的葉霆對峙。
葉霆勾了勾唇角,忽然伸出手,掐住楊嘉立的下巴要吻。
楊嘉立猛地拐過頭,擺明了排斥。
葉霆眼神一沉,手中力道更大,強行把楊嘉立的臉給掰了過來,趁著楊嘉立還沒來得及掙扎,把人死死禁錮在懷裡,一低頭就是一個略顯粗暴的吻。
吻夠了,他才把懷裡掙扎的狼崽子鬆開,笑著說:「你只有三天,不要意氣用事,好好考慮,晚安。」
等葉霆走後,楊嘉立躺倒在沙發上,滿心無力。
他看著掉牆皮的天花板,胸膛里陰鬱的情緒,像是墨汁滴入了清水,一點點染開、擴散。
在昏暗的屋子裡孤獨地坐到快六點,楊嘉立起身先下了趟樓。
他和趙向海還約了六點在附近見面。
出了居民樓,走到路口,楊嘉立抬眼一望,看到路對面停了輛賓利。
趙向海,一身正裝,一隻腳皮鞋尖點地,身形和黑夜微微相融,領口開了幾顆扣子,隨性又禁慾,俊逸的長相和儒雅的氣質,在來往的行人中格外出眾。
看到楊嘉立,趙向海笑著招了招手:「過來吧。」
兩個人到了附近一家小咖啡廳。
趙向海脫了外套放在一邊,喝了口咖啡,看著對面低著頭的楊嘉立,問:「怎麼回事,可以和我仔細說說嗎。」
楊嘉立抬眸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若是在被葉霆抓到之前他和趙向海見了面,他一定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乾淨。
可經過剛才被葉霆暗戳戳的一頓威脅,他忽然發了怵。
他倒不是擔心自己,相反,若是只有他一個人槓上葉霆,他無所畏懼,好賴也就賤命一條,葉霆要真下手弄死他,那就弄死吧,死了他也要濺葉霆一身髒血。
他害怕的,是把禍水引到旁人的頭上去。
趙向海眼神溫柔,語氣耐心:「你別害怕,有什麼就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問題,好嗎。」
楊嘉立咬緊了牙關,半晌,略去葉霆的名字和他的言語威脅,把事情不輕不重地說了個大略。
趙向海聽了只是點點頭:「我大概明白了。」
楊嘉立握緊了溫暖的咖啡杯,腦子裡亂糟糟的。
趙向海遞給他一張名片,笑著說:「你不要擔心,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這個你先收著,是我一個律師朋友的名片。我想,對付這種一直試圖脅迫你的惡徒,報警或者訴訟才能永絕後患,你覺得呢。」
楊嘉立看著那張名片,苦笑了一聲。
倘若葉霆只是個普通的商人,他一定毫無心理負擔地反擊他。
但葉霆不是惡徒。
他是披著斯文皮相的惡魔。
楊嘉立吸了吸鼻子,看著趙向海那溫暖的笑容,還是接過了名片,緩緩捏在手心,沒說別的,只是輕點了頭,說:「謝謝,我明白了。」
趙向海鬆了口氣,又說:「別把事情想得那麼糟糕,這段時間,如果你需要庇護,我可以暫且給你提供幾個住處,讓你先避避風頭,有需要的話,隨時聯繫我。」
楊嘉立聽到趙向海關切的話語,鼻子酸了。
一個只見過一兩面的陌生人,尚且能有這樣的善意。
葉霆這個曾經愛他如命的前男友,現在卻逼得他幾乎無路可走。
千恩萬謝地告別了趙向海,楊嘉立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他兩隻眼睛死灰似的黯淡,麻木地洗漱,爾後躺上了床。
接下來的兩天,他連門都沒出,就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悶在窄小昏暗的屋子裡,餓了就泡麵,其餘時間就坐在地上,聽著外頭隱隱的熱鬧聲響發呆。
他懷裡抱了幾隻大笑的小羊公仔,看著窗外溫柔燦爛的天光,一動不動,有種說不出的孤獨低沉。
一直持續這種狀態到了第三天。
葉霆在第三天的早上,給楊嘉立發了張照片。
照片的內容很簡單,兩份合同,分別是李大和李二的合同,簽約期限是八年。
葉霆發這張照片的用意,楊嘉立很明白。
葉霆在用李大李二,來脅迫他就範。
楊嘉立關了消息框,即刻給葉霆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兩個人都沒說話,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像場無聲的競賽。
許久,楊嘉立終於啞著嗓子出了聲:「……是不是把我逼死了,你就開心了?」
葉霆笑了。
他沒回答楊嘉立的問題,只是平靜地提醒楊嘉立:「你還有十個小時。」
掛了電話,楊嘉立又收到了李大發來的微信。
李大在微信里給他傳了張照片,照片裡,李大和李二坐在公司最小的練習室中,在最艱苦的環境下拿著吉他對著麥克排練,順便對著鏡頭咧嘴大笑。
李大問他:「楊哥,我倆在排練呢,看,我倆帥嗎。」
楊嘉立沒回復,半晌,擦了擦發紅的眼睛,笑著回了句:「超帥。」
回完這條微信,楊嘉立收起手機。
他從旁邊抽過一條圍巾和一件外套,三天以來第一次出了門。
在路口打了輛計程車,司機問他去哪兒。
楊嘉立看了看時間,還剩下九小時四十三分鐘。
他坐上計程車,對司機說:「去鶴山墓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