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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垮塌

2024-08-22 09:22:10 作者: 橘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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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洋端詳半天,從廚房倒了杯自來水過來。閱讀

  楊嘉立也不嫌棄,從狗籠子的小開口處接過了這杯自來水,大口飲下。

  他把杯子從小口處遞出去,笑得爽朗:「謝謝你。」

  王洋似乎被他這突然溫暖的笑晃暈了,歪著腦袋皺著眉看了半天才把杯子拿回去,靜靜地坐在了沙發上,繼續發呆,像個被玩壞了的,毫無生氣的玩偶。

  接下來的三天,楊嘉立有空沒空就會叫王洋。

  有的時候是要水喝,有的時候是要吃的,王洋能拿到的物資也不多,每次都是機器人似的倒自來水或者塞冷麵包,就和餵養一條狗似的,機械而冷漠。

  楊嘉立觀察著王洋時好時壞的精神狀態,默不作聲。

  第四天晚上,葉凡從外頭回來,看起來情緒不大好,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漠然而冷肅,好想胸膛里堵著一股待發的惡氣。

  他吃了晚飯就撈過王洋的身體,把他帶進臥室。

  緊接著,隔著門聽到臥室里響起碰撞聲,王洋不堪痛苦的嗚咽嚎叫混雜其中,在這棟空蕩蕩的大房子裡悶悶迴響,有些瘮人。

  十一點,王洋披著衣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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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嘉立借著黯淡的光,看到王洋的手腕上有勒痕,走路一瘸一拐,嘴唇還被咬破了,冒出點點血珠。

  當王洋走到樓梯口,轉頭要去他的小臥室時,楊嘉立叫住了他:「你過來。」

  王洋站住身子,定定地看了一會兒楊嘉立,去廚房倒了杯自來水,走到鎖著楊嘉立的狗籠前,把自來水從小口遞了進去。

  楊嘉立在籠子裡搖搖頭,說:「我不是要喝水。」

  王洋還沒反應過來,楊嘉立就扯著他的衣角讓他蹲了下來。

  楊嘉立把自己還算乾淨的袖子蘸了水,仔仔細細地把王洋臉上的血痕擦乾淨了,又讓王洋從別的地方拿了團棉球,按在了王洋的嘴唇上,說:「按一會兒,等一下就不出血了。」

  王洋按著棉球,像是不明白楊嘉立這樣做的用意,眼神怪異。

  楊嘉立嘆了口氣,解釋道:「你受傷了,我幫你清理傷口,不然會發炎。」

  王洋腦子似乎沒轉過這個彎來。

  他直直盯著楊嘉立的雙眼,好半天,沙啞地吐出一句:「你是仇人。」

  楊嘉立鎮定地搖搖頭:「我不是你的仇人。你當年侮辱我媽媽,還間接對我發動網暴,後來你也遭報應了,我們的仇早就算是清了,我已經不恨你了。」

  王洋很執拗:「凡哥是恩人,你是仇人。」

  楊嘉立笑了笑,目光悄悄瞥了眼二樓緊閉的臥室門,把手伸到籠子外,幫王洋扣了披在身上的衣服的扣子,更壓低了聲音:「你為什麼會認為葉凡是你的恩人,我就是你的仇人呢。」

  王洋目光微微放空:「我因為你,沒飯吃,沒地方住的時候,是凡哥收留我,給我飯吃,給我床睡,他說他以後會對我更好,而且還把你抓來讓我出氣。」

  楊嘉立笑了笑,並不急著反駁他。

  他只是安靜地把王洋的扣子扣好,帶點可憐的語氣,說:「每天被他逼著做那種事,很痛吧。他打你的時候,是不是很怕?」

  王洋眼神一震,往後縮了縮,默默低下頭。

  楊嘉立不急著逼他開口,只是囑咐他晚上被子蓋好別著涼,跟他說了晚安。

  接下來幾天,楊嘉立總是趁著葉凡不在或是不注意,把王洋叫到身邊,也不讓他做什麼,只是幫著他處理傷口,實在在籠子裡沒辦法的,也會教王洋用什麼藥抹上才會不痛。

  他一邊處理,一邊有意無意地跟王洋提起所謂的仇人恩人的話題。

  王洋一開始還很篤定,可是越到後來,他看著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整個屋子裡只有楊嘉立會對他笑,會讓他的傷口變得不那麼疼,他的態度也慢慢搖動起來。

  第八天下午,楊嘉立幫王洋抹他指揮著王洋從客廳里偷來的燙傷膏,葉凡早上心情不爽,往王洋手心滅了個菸頭,血糊糊一個燙印兒。

  王洋看著楊嘉立往他手心抹清涼的白藥膏,說:「他是喜歡我的。他說以後會對我好。你雖然對我好,你還是仇人。」

  楊嘉立輕笑,慢慢旋上燙傷膏的蓋子,鄭重地說:「他一點也不喜歡你。」


  王洋似乎被楊嘉立這句話給激到了,眼睛突然瞪大:「說謊,你在說謊。」

  楊嘉立搖頭,底氣十足毫不心虛,平靜道:「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不會捨得他受傷,更不想看他陷入危險。他一點點的難過、傷心、痛苦,都會讓你心裡發揪。葉凡對你做出的行為,根本不是喜歡你的樣子。」

  王洋眼神呆了,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他好像想反駁,失常如小孩的大腦又想不出反駁的論調。

  楊嘉立把燙傷膏從籠子裡遞給他,往四周看了眼,輕聲說:「這樣,你要是還執意相信他,那我們做個試驗。晚上我和葉霆打電話,你聽著。等葉凡回來逼你做那個事的時候,你抗拒他一次,說你很疼,今天不行,你再看看葉凡怎麼對你。」

  王洋沒說話,也不知是聽進去了沒有。

  晚上九點,葉凡回到家。

  吃完晚飯,他把手機丟進狗籠子裡,不耐煩地說:「十分鐘。」

  葉霆和葉凡談了條件,要退標,沒問題,但是在此之前,他要每天和楊嘉立通個電話,確認他的安全,葉凡同意了。

  楊嘉立看了蹲在籠子旁的王洋一眼,王洋呆滯的眼神正盯著他手裡的手機。

  電話接通,葉霆溫柔的嗓音從話筒里傳來。

  如往常一般說了自己沒問題以後,楊嘉立忽然變了語調,有些撒嬌地說:「就是今天手不小心扭到了,關節很疼,很難受。」

  葉霆一聽,馬上就急了:「那怎麼行,處理了嗎?傷得重不重,葉凡有沒有給你請醫生看過?有藥嗎,塗了沒有?葉凡!葉凡你給我聽電話!」

  最後葉凡被叫了過來,拿過手機陰著臉和那頭的葉霆交涉半天,繃著臉不知道罵了句什麼,招來門口的保鏢,讓他去叫了個醫生,替楊嘉立看了看手關節。

  醫生捏來捏去也沒覺得手有什麼事兒,楊嘉立就是說好疼。

  醫生最後沒辦法,開了幾支萬金油類的藥膏,讓楊嘉立給擦上了。

  王洋蹲在旁邊默默觀察著這一切,聽到葉霆幾乎心疼壞了的語氣,一直混沌的眼裡,不知怎麼的,燃起了一簇小小的火苗。

  楊嘉立塗了藥,躺在籠子裡,看著葉凡帶著王洋上樓。

  燈黑了,楊嘉立閉上眼睛,耳朵敏銳地聽著二樓的聲響。

  一開始,一切都還安靜著。

  之後,門內逐漸傳來一點小小的聲響,楊嘉立屏聲斂氣,一口氣還沒呼出,就聽到門內突然砰一聲什麼東西被砸碎了,隨後是更加劇烈殘暴的敲擊聲。

  門突然被打開了,臥室里的光亮沖了出來。

  楊嘉立把閉著的眼皮挑開一條縫,看到一臉煞氣殘暴的葉凡掐著王洋的脖子,把他從屋子裡弄了出來,按在欄杆上,兩個人的身體甚至都還沒分開。

  王洋在尖叫,在哭嚎,他說:「我疼,我疼,好疼啊!」

  葉凡一點也不理他,扭著他的頭就往欄杆上砰地撞了一下,脫去了西裝以後,他在房內粗鄙刻薄的本性暴露無遺:「教育你這麼多天,突然又想反抗了?你是什麼東西,你是什麼東西!」

  王洋的頭被迫在木欄杆上鑿了幾下,額角淌了血。

  楊嘉立心驚肉跳。

  他只知道葉凡殘暴,但沒想到在房裡,能殘暴到這個地步。

  他再次往王洋的臉上看,只見王洋額角的血流進了眼睛,那雙血紅血紅的雙眼透出的神色,那瘦削慘白的臉上露出的神情,楊嘉立只覺得有些熟悉。

  當初,他被葉霆用銬子拷住雙腕,被逼張腿的時候,他也有過這樣的神情。

  那是一種,虛妄的信念和自尊被徹底擊垮後的,慘烈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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