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沈照堂。
黎淵偷偷地看了一眼走得飛快的沈珂,「沈氏同長青本來就是競爭對手,柳壬娜這麼說也很正常。」
「老沈,你真是太厲害了!瞅你火眼金睛的,就算她偽裝得再怎麼天衣無縫,你還不是瞅出了她是個白骨精。五個人咱們已經沒了四個,就剩朱獳一個光杆司令了!」
沈珂聞言神色柔和了幾分。
「我爸爸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每一次案發的時候,他也同樣沒有不在場證明。」
「誰說朱獳只有一個呢?說不定老朱獳交給檮杌的最後一個任務,就是殺了他,讓罪惡不再延續下去。只不過年輕的檮杌留下了我。」
「然後她扯了虎皮當大旗,目的就是為了讓新王血脈覺醒,培養新一代的殺戮者。」
「而那個新的朱獳,就是我。」
黎淵的鞋在地板上摩擦,發出了刺耳的聲音,他不敢置信的張大了嘴,「老沈!你別驢我!」
沈珂回過頭來,衝著黎淵眨了眨眼睛,「也不是不可能對嗎?」
黎淵搖了搖頭,「不可能,誰都可能是朱獳,但是你不會是,永遠都不會的。」
沈珂一愣,沒有想到黎淵會如此嚴肅的說話。
「哦,那是我剛想到玄幻劇情。」
她說著,走到了辦公里,一推開門就瞧見了正守在印表機前的齊桓,還有趙小萌。
「學姐!」
沈珂見狀,皺了皺眉頭,「你怎麼從醫院跑出來了?齊桓帶你出來的?」
趙小萌吐了吐舌頭,她舉起了自己被包裹嚴實的手,「我的其實都是皮外傷,根本就沒有什麼問題的。下午你們走了之後,我就讓爸媽給我辦理了出院手續。」
「之後在附近的人民醫院換藥就可以了。我是看到法證他們發到群里的視頻,所以才讓我爸開車送我過來的。跟小齊哥沒有什麼關係。」
齊桓點了點頭,「你們過來加班也不叫我,太不夠意思了!」
「沈珂,就讓小萌留下吧!咱們一起抓了奇窮,混沌還有饕餮,現在又經歷了檮杌。這次抓朱獳,大家也要一起。如果陳隊能動彈,他肯定也會毫不猶豫的過來的。」
他說著,頓了頓,目光清亮的看向了沈珂。
「而且,當初你幫我查明了培明的死因;現在也輪到我來幫助你一起證明你父親的清白了。」
沈珂啞然,周身的氣場一下子柔軟了下來。
「如果因為那是我爸,你們就覺得他不可能是罪犯了。那麼所有的警察家屬,豈不是都有了免死金牌?這樣想是一萬個不對的!」
沈珂這話一出,辦公室其他三個人,卻是傻呵呵的笑了起來。
沈珂哼了一聲,看到趙小萌列印出來的朱獳案案件資料,更是精神抖擻起來。
「這一次,我們轉換思路,拋開任何假設,直接將朱獳案當成是今天才發生的一件新的案件來調查。」
沈珂說著,拿著打好的受害人照片,一一按照順序用磁石啪在白板上。
「通常我們辦理這種連環殺人案,第一個思路是什麼?」沈珂一邊固定照片,一邊說道。
那邊齊桓立即搶答道,「當然是受害人自身特徵,殺人手法,作案習慣等等的共同點。」
「從前就有過很多這樣案子,比如說身上都有五角星,穿紅色鞋,或者有共同的職業……有不少人之所以成為連環殺人兇手,是因為跟他的童年陰影有關,這樣的兇手,會選擇特定目標。」
沈珂點了點頭,這一點可是齊桓親身經歷過,差點被兇手勒死得來的痛的領悟。
「沒有錯。在本案當中,兇手幾次作案的殺人手法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如果不是他非要弄一個朱獳的形象,警方根本就不會懷疑這是一樁連環殺人案。」
「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來看,這個每次都出現的朱獳標誌,就是兇手的簽名,是兇手的表達。他想要告訴我們什麼呢?」
「殺人手法不同,殺人地點也沒有規律,死者也沒有什麼明面上的共同特徵。」
「那麼朱獳表達的點是什麼?隨機殺戮麼?」
沈珂說著,搖了搖頭,將自己的手放到了第三個案子裡的女受害人身上。
「黃如雲,剪紙大師。柳壬娜雖然不是朱獳,但是她那裡朱獳的兇器還有證物卻是真的,其中就有一個是朱獳在家中練習剪紙留下的作品。」
「他提前練習過!然後在現場用黃如雲的剪刀剪了一遍,這意味著什麼?」
黎淵皺了皺眉頭,「意味著他提前調查過了,要不然的話,怎麼知道黃如雲家裡有剪刀還有紅紙呢?一般人家裡可沒有。」
沈珂衝著黎淵豎起了大拇指,「沒有錯。」
柳壬娜上交的這些證據,也並非是完全沒有作用的,可以讓人窺探到更多的細節。
「如果朱獳案的被害人,都不是隨機挑選的,那就說明了朱獳的殺人動機,就藏在了我們沒有發現的受害者之間的關係,或者是受害人的某種隱蔽的共同特徵上。」
辦公室里每一個人都是聚精會神的思考著。
沒有錯,這種連環殺人案,除去那些表象的共同點之外,還有可能是受害者之間是有關聯的。
「學姐,我立馬重新對這幾個受害者做調查,從他們出生開始!我還可以做一個共同點自動識別,比如說列出時間線,然後系統會自動識別某年某月某一日,他們與同一件事情相關!」
趙小萌說著,表情有些羞澀。
「這是我的一個想法,還沒有想好。這個程序很好寫,就是前期資料收集導入比較麻煩,所以也並沒有很實用。」
甚至說,對於沈珂這種擁有機器人大腦的人而言,毫無作用。
只要資料收集得齊全,她把資料看上一遍,也能夠跟電腦一樣快的得出結論。
可沈珂只有一個,這個卻是大家都能用。
沈珂眼睛一亮,「很好,但是你不要勉強,你是技術員,沒有什麼比手更重要的了,以後慢慢做也來得及。」
「而且」,沈珂說著,拿出紅筆,圈上朱獳案其中的幾個受害人,雷烈,劉橋,鍾應。
「第四個案子我們撇開不看,為什麼要撇開呢?因為第四個案子被殺死的人,是跟張思佳走得很近的當年一起調查朱獳案的同事,我更傾向於,那是殺人滅口。」
「而在前三個案子當中,每一次的死者都不止一個人,但是朱獳的印記卻是選擇了這三個人。」
「這是偶然的,還是另有含義的呢?」
「雷烈是心理學教授,劉橋是基金會會計,鍾應是退伍軍人,我們先重點查這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