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思佳把那封關於朱獳秘密的信,寄給了她的媽媽陸慧!
這就是星河路慘案發生的原因嗎?
她一直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與人為善父親同母親,會遇到那樣可怕的事情。
為什麼留下她?
為什麼在殺死了所有的情況下,偏偏留下了她。
是因為陸慧可能同家裡其他任何一個大人商量這件事,但是絕對不會把這麼可怕的事情告訴一個孩子,所以才留下了她嗎?
不對,從張思佳死亡到星河路慘案發生之前,相隔了一段時間。
而且,陸慧收到了那東西之後不久,張思佳就死了。
她媽媽那麼聰明,不可能聯想不到的。她的手裡明明就有證據的,可是為什麼卻沒有站出來,為什麼不站出來將朱獳的身份公之於眾?
沈珂的腦子裡閃過了無數的片段,有媽媽打麻將的樣子,有媽媽指著博古架子上瓶子給她說歷史的樣子。
她同平時根本就沒有什麼區別,一點兒都不像是藏著那麼大秘密的人!
沈珂突然想到了柳壬娜臨終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在那一瞬間,她整個人像是被冷凍了一般。
她想著在夢裡,在朱獳案發生時,消失不見的父親。
從前她自以為很了解的爸爸媽媽,這一下子仿佛變得無比的陌生起來。
不對!沈珂搖了搖頭,在那一段時間裡,他們都好像特別的忙碌,很少會聚在一起,直到過年的時候,大家才都空閒下來。
只不過父母都是大忙人,只是比平常更忙一些,壓根兒就沒有引起她的注意。
那把鑰匙!沈珂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那把帶著編號的嶄新的鑰匙。
她沒有見過那把鑰匙,如果白一筠沒有動過手腳的話,她的媽媽陸慧會不會將朱獳的罪證藏在了某個地方。
沈珂的嘴唇輕顫。
她頭一次覺得,自己的記憶力還不夠好,一點兒也不夠好。
她應該要記得更多的細節才是的。
可是,如果是朱獳為了找到那份罪證,所以才殺了她全家滅口,那為什麼現場沒有留下朱獳的印記呢?
還是說……柳壬娜在這一點上並沒有撒謊,她就是那個高跟鞋聲音的女主人,是星河案的真兇。
因為不是朱獳動的手,而是檮杌,所以沒有留下的朱獳的印記。
那麼張思佳呢?張思佳也沒有印記,甚至還偽裝成了自殺的樣子,張思佳是被心理大師滅口的,那心理大師又是誰?是除了已經被他們抓獲的四個管理員之外藏在陰影里的人嗎?
網絡黑客白丞,掃尾律師姜和,醫生程新國,還有女企業家柳壬娜。
他們四個人都不是心理醫生,姜和對心理學有興趣,編出了永夜這個遊戲,但是他的水平實在是太差的,他的指導老師才是心理醫生。
不對!還是不對!她先入為主了!
沈珂想著,全盤推翻了剛剛自己所想的全部內容。
張思佳是她的舅媽,那會兒她跟舅舅陸曳正在準備婚禮的事情。她同陸慧關係特別好,寄東西給她那是再正常不過了,就算有這麼一張郵寄憑據在。
也不一定就證明張思佳就把那東西寄給了她媽媽陸慧。
張思佳也可以把那證據寄給了別人,在差不多的時間段,給她媽媽陸慧寄了別的東西。
可是,她們都在南江。
二十年前郵寄東西可遠不如現在這麼快速,張思佳有什麼東西要交給陸慧,自己去星河路十八號可比郵寄要快得多,為什麼她要郵寄?
「沈珂!」一旁齊桓擔憂的朝著沈珂喊道。
沈珂茫然的回過神來,她搖了搖頭,清醒了過來,「啊!」
對,張青衫,問張青衫就知道他給她的這張郵寄憑證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她說著,忙拿起了手機,撥打起了張青衫的電話。
張青衫為什麼不直接把這個東西給她,而是要交給詹靜瑜的姐姐呢?
電話響了好幾聲,都一直沒有人接,直到自動掛斷了。
沈珂想著,拿起手機,再一次撥打了張青衫的電話,這一迴響了三聲,終於被人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人的聲音十分的疑惑,「特案組沈珂警官嗎?我看電話上備註的名字就是這個。」
沈珂心中騰起了不好的預感,「是的,特案組沈珂。這不是張青衫的電話嗎?你是誰?張青衫發生了什麼事?」
電話那頭顯然是個十分年輕的小姑娘的聲音。
「我是宏山派出所的民警,我叫閔萊。電話的主人他跳樓了,我們接到報警剛到現場處理,人已經沒了。我看到電話上的名字是咱們同事,所以接了。」
「沈警官,死者是接觸了什麼重大的案子嗎?」
那小姑娘聲音中氣十足,即便沈珂沒有開外放,她的聲音在這間會議室里也清晰無比。
齊桓亦是猛地站了起身,一臉震驚的說道,「張青衫死了?」
沈珂看了他一眼,面色沉重,對著電話那頭說道,「你把具體位置告訴我,我和同事現在過去一趟,會帶著法醫同法證一起的。封鎖好現場,不要隨便讓人破壞。我們馬上就到。」
那邊的小姑娘嚇了一大跳,哦哦了幾聲,「好的,好的,那我們等著。」
沈珂說著,站了起身,朝著外頭走去。
那邊齊桓衝著被嚇壞了的詹靜霞安撫的笑了笑,「您不要害怕,都是案子上的事情,同詹靜瑜沒有什麼關係,這就是我們的工作日常而已。」
「張青衫給您這封信的時候,有被其他人看見嗎?」
詹靜霞搖了搖頭,「沒有,他在車裡給我的。我下車之後,他就接了電話就直接開車走了,連警察局的門都沒有進。」
齊桓鬆了一口氣,「那你有沒有聽到電話裡頭說話人的聲音,比如男的還是女的?」
詹靜霞又搖了搖頭,「我沒有聽到,我當時滿腦子都是靜瑜出事了,沒有注意別的,對不起啊!小齊!」
齊桓笑了笑,「怎麼會呢,您幫了我們大忙了!抱歉我現在要出警,不過我會安排同事送您回家的。您一個人獨居,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再隨便給陌生人開門了。」
「如果發現了什麼異常,就直接撥打我的電話,我的電話你存好了。」
詹靜霞有了主心骨,不住地點頭,顯然將齊桓的話全都聽進了心裡。
齊桓瞧著,鬆了一口氣,然後又問了詹靜霞的地址,給屬地派出所發了信息,叫他們多去附近巡邏。這才放心的送了詹靜霞下樓。
等他辦理好一切,發現沈珂已經背好了包,站在他的車面前了。
「我的手有傷,沒辦法開車。」
齊桓一愣,開了車門鎖,「我以為你叫黎淵開車先走了。」
沈珂搖了搖頭,「他們正忙著,那條線也很重要,不能所有人都被打了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