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早晨，程亦琪跟李栗按照計劃去圖書館寫了一早上作業，中午在食堂吃過飯，又去快遞站取了點快遞，差不多一點才回到寢室。
寢室約的是下午六點在步行街吃火鍋，現在時間還長。
「唔，亦琪，這一早上比上課還困，我先睡會，咱六點集合吃飯，你看我兩幾點過去看祁安訓練。」從圖書館出來，李栗就一直在打哈欠，一進寢室門，放下包，就準備上床睡覺。
「嗯…你先睡吧，要不我們四點這樣出發？」程亦琪算著時間。
「也行，那我三點半這樣起來。」李栗已經爬到了床上。
「好，我叫你。」程亦琪也覺得有點困，看到李栗打哈欠，自己也忍不住跟著打了一個。
「那我睡了。」李栗的話音已經帶有倦意，感覺下一秒就要睡著了。
程亦琪在下面拆了會快遞，收拾了一下桌子，感覺自己也是有點困，洗了個臉，換了睡衣也輕手輕腳地爬上床，準備小憩一會。
戴上眼罩前，程亦琪還不忘定了一個三點半的鬧鐘，怕一覺睡過去，直接睡過頭了。
躺在床上，聽著空調持續運作的聲音，程亦琪隨手調成了睡眠模式，才算小聲一些，雖然住在九樓，但畢竟是校園，時不時還會聽到樓下操場傳來的喧鬧的聲音，就在這樣悉悉索索地聲音里，程亦琪也昏睡過去。
夢到了高中。
夢裡的高中，有祁安。
那是夏日的午後。
「學妹。」高中的祁安和現在沒什麼區別，只不過面容稚嫩了一些，依舊陽光，依舊彬彬有禮，溫潤如玉。
「學長。」那時候的程亦琪沒那麼害羞，能大大方方地和祁安相處。
「給你的水。」程亦琪是特地來看祁安的籃球賽的。
「謝謝。」祁安很自然地接過，動作很熟練，就像是已經送過很多遍一樣。
接下來的球賽，程亦琪就默默坐在觀眾席看祁安打球，他連續進了好幾個三分，拿下了全場的mvp，焦點全部聚集在他的身上，觀眾都在為他歡呼，程亦琪也是。
最後三十秒，雙方比分打平。
球到了水城一中這邊，隊友傳給了祁安，祁安一個跳起，接住。
關鍵的一球，觀眾的呼聲抵達到了最高，程亦琪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拿球那人，似乎與場館隔絕開來，球在他手裡穩穩地拿住了，然後，抬手，起跳，脫手，他的動作敏捷而流暢，彷佛與籃球融為了一體。
三分，命中。
時間到。
全場站起來歡呼。
女孩也是。
男孩看著投入的最後一球，高出對方三分的記分牌，跟隊友擊了個掌，然後，看向觀眾席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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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琪，起床啦。」
程亦琪正跟祁安對視著，一聲起床啦，打斷了她的夢。
夢。
原來是夢。
那麼真實的夢。
程亦琪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只見李栗趴在她床邊，輕輕地搖著自己的手。
「嗯。」程亦琪的聲音還有點黏黏糊糊，沒有完全醒過來，還沉浸在剛才的夢裡面。
「鬧鐘都響了好幾次了，快四點啦，再不起來趕不上了。」李栗見程亦琪睜眼了，便加大了一點聲音。
聽到李栗說快四點了，程亦琪才迷迷糊糊地在床上摸著手機，打開一看，三點四十五了，鬧鐘被關了，自己怎麼睡過了。
「好，馬上起來。」程亦琪這才慢慢清醒，揉了揉眼睛，下了床。
「怎麼比我睡得還沉。」見程亦琪下床了，李栗才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剛做了個夢。」程亦琪的聲音還帶有睡音，踩著拖鞋去陽台洗了把臉清醒一下。
洗完臉回來，程亦琪站在衣櫃面前，想著又要去看祁安訓練，晚上還要和室友一起逛街，為了方便，拿了早上穿的黑色半截袖，又找了一條黑色的半裙，這樣不會顯得敷衍，也不會太刻意。
午覺把頭髮弄得有點亂，乾脆直接打了個馬尾辮，這樣更利落了一點。
臨出門的時候，李栗說覺得程亦琪這樣太素，又讓她回去塗了一個口紅，選了一條項鍊帶上，這才出門。
「我要不現在給他發條信息吧，說我們過去了。」出了寢室樓，程亦琪想到要不要提前告訴祁安一下，顯得有禮貌一些。
「行，你問吧。」李栗覺得也可以，先問問，免得別人突然有事不在訓練，可別白跑空一趟才是。
程亦琪拿出手機，找到聊天框。
麵包腦袋：學長在球館嗎？
等了一會，對方沒有回覆。
「可能正在訓練，沒看手機吧。」李栗說。
「也是，那我們直接過去嗎？」程亦琪覺得也有可能，打球哪有時間看手機。
「買兩瓶水吧，總不能空手過去。」
「好。」
兩人去便利店買了幾瓶水，應該還有祁安的隊友，買一瓶總歸是太小氣。
兩個女孩一路聊天，一會就到了球館門口，遠遠就能聽見裡面打球的聲音。
「別緊張。」越臨近球館，程亦琪的步伐也慢了一點，李栗能看出來她緊張。
祁安還沒有回覆。
「我…」程亦琪猶猶豫豫，「他還沒回信息欸。」
「這有什麼的，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他在不在了。」李栗拉起程亦琪的手就要進去。
「可是……」
「別可是了，咱們都到門口了，就進去看一眼。」李栗挽著程亦琪的手往球館走去。
李栗帶著程亦琪往球館裡面走，周末的球館人還是很多的，不過看起來，也有很多人是跟她們一樣，是來球館看別人打球的。
一進球館，幾個場地都有不同的人在打球，有校隊的，也有來打球鍛鍊的。
「哇，這麼多人。」李栗一進球館，看到那麼多人，著實沒想到。
「這哪找得到人。」程亦琪看著六個場都是滿的，得一個個的看祁安在哪裡。
「沒事，往那邊看看，你看那邊觀眾席好多人，應該是校隊。」李栗指了指對面的場地，那邊觀眾席上有很多人，估計是校隊。
「行。」
兩人往對面走去，儘量走在場地邊上，免得打擾到別人打球。
兩個女孩小心翼翼地走著，突然前面迎來一個人擋住了她們的路。
「學妹？」那人開口。
程亦琪抬頭，這人沒穿球服，手裡還拿了個電腦包，看著不像來打球的。
再往上一看，有點眼熟，程亦琪想了想，她們在哪見過嗎？還叫她學妹？在寧大，程亦琪也只認識祁安一個學長啊。
一時沒想起來是誰。
後面的李栗也是一臉懵，沒反應過來這個擋住她們路的是何人。
「來看祁安的？」那人又開口。
祁安？
他怎麼知道她們是來找祁安的？
噢，程亦琪突然反應過來了。此刻站在她們面前的男生，就是經常和祁安一起走的那個男人，給她和祁安拍照的那個。
「學長，你是…那個…」程亦琪開口，但又不知道怎麼描述。
「我叫唐照。」見程亦琪正在吃力地回想自己是誰，男人便開口介紹自己，「我是祁安的室友，我們見過的，軍訓的時候。」
「哦哦哦，學長你好，我是程亦琪。」程亦琪連忙打招呼，原來是叫唐照，這次記住了。
「來找祁安的吧，他們在六號場，剛好現在在休息呢，快去吧。」唐照指了指對面的場地，示意祁安是在那邊。
「啊，噢…」程亦琪有點不好意思，他怎麼就知道自己是來找祁安的呢，「謝謝學長。」
「沒事，去吧，我有點事，先走了。」唐照這時候才往旁邊靠了靠，讓出一條道了，又提起自己的電腦包晃了晃，示意自己還有事要忙。
「哦哦哦，好的，學長，你先走吧。」程亦琪跟李栗連忙也往邊上靠，示意唐照先走。
唐照也沒有再推讓，點頭示意了一下就走了。
唐照走了之後，李栗連忙上來挽住程亦琪的手，問，「祁安的室友？你們怎麼見過？」
「就是，之前軍訓的時候見過。」程亦琪也不知道怎麼跟李栗說，只好搪塞過去。
「軍訓？那我怎麼沒見過，我們不是一起軍訓的？」李栗覺得沒那麼簡單。
「可能你沒注意？快別問了，我們先去找六號場吧」程亦琪覺得一句兩句說不清，生怕李栗追問，趕快岔開了話題。
程亦琪拉著李栗，找到六號場。
六號場確實在中場休息，一群人穿著一樣的球服，一眼望過去沒看見祁安。
「這麼多人。」李栗感嘆了一句。
「早知道那麼多人就不來了。」程亦琪特別害怕人多的場面，萬一遇到什麼尷尬的事情，豈不是丟死人了。
「欸，亦琪，好像是那個。」李栗看見角落單獨坐了一個人，背影有點像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