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刃的手柄部分也是做工細膩,其上刻畫出絲絲螺紋狀凹痕,柄尾處是一個指環式的圓環。
伸出兩指在短刃上輕彈一下,「叮……」聲音悠揚悅耳,聽上去更似從長劍那類兵器發出的震鳴聲。短刃的通體像是精鋼打造,但卻要比精鋼重上許多。
左風看了半晌,雖然感到這柄短刃的不凡,卻還是看不出它是什麼「暗殺利器」。
藤肖雲也不做聲,就等著左風細細打量完畢,一臉疑惑的像自己望來。這才微微一笑,從他手中拿過那柄黑色短刃,把玩片刻後才略帶感慨的說道。
「這短刃是由上好的精鋼,配上稀有的寒鐵和多種珍惜材料打造而成。若沒有看錯,這把短刃應該是出自大草原的煉器大師『穹蘭』之手。」
左風雖然是第一次聽到,但「穹蘭」這個名字卻深深的印在了腦海之中。
見左風依舊是不解的表情,藤肖雲耐心的解釋道:「短刃手柄部分的絲絲凹痕,是為了防止使用之人手上有汗水時拿捏不穩而刻畫上的。」
接著指了指刀背處,繼續說道:「這裡的鋸齒狀倒鉤,是為了扎入人身體後,造成更為嚴重的破壞,它所造成的傷口極難癒合。」
左風越聽越是震驚,沒想到自己意外獲得的短刃竟然有著如此多的好處。
藤肖雲刻意的將匕首提起,快速在左風面前的空中划過,隨口問道:「看出點什麼了沒有?」
「這,這匕首消失了。」
左風有點結巴的自語道,就在剛剛藤肖雲隨意揮動短刃之時,這通體漆黑的匕首好似瞬間消失了一般。以左風那超出常人的目力,又是在近處仔細觀看,也只看到了一道淡淡的虛影在面前划過。
藤肖雲點了點頭說道:「對,就是消失了。這漆黑的匕首在夜間使用更是得心應手,而且刀身那微微的弧度,也是為了減小劈砍時的破風之聲,所以我才說它是『暗殺利器』。」
左風一臉欣喜的看著匕首,白皙的小臉都因興奮而有些微微發紅,當目光落在尾端之時,那和刀柄為一體的圓環引起了左風的興趣。隨口問道。
「那這圓環又有什麼神奇作用,不會是用來系一些裝飾品的吧。」
藤肖雲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你這小子還真敢想,你何時見過短刃上有掛裝飾物的,這又不是那些女子用的妝刀。」
略微猶豫了一會,藤肖雲抬頭看了看天色說道:「左右咱們爺倆也有時間,那就讓我來教教你這短刃的用法,我好像也很久沒傳授過你什麼。就將這刀子的用法全都傳你吧,以你的悟性幾個時辰也能有所領悟。」
說完藤肖雲也不待左風開口,就開始使擺開架勢使用起手中的短刃來。左風本來還對藤肖雲最後的話有些不解,但見師父開始演示起來,他也立刻收懾心神專心觀看。
只見藤肖雲開始還原地不動,揮舞著手中短刃,但隨後他的就開始邁開腳步。這匕首黑夜很難看清,所以藤肖雲也儘量將動作放的極為緩慢。
他的動作都是以靈、小、輕、巧為根本,與以前左風所見的大開大合式的武技有很大出入。這短刃在藤肖雲使來好似和他的手臂都融為了一體,如同化成了他手的一部分,每一個劈、砍、挑、刺都好似大有其深意在其中。
忽然,藤肖雲的拇指扣入了手柄處的圓環之中,短刃忽然就由正手變作反手,招式也隨之有了變化,從開始的靈動變成了以險、奇、刁、詭、變的令一套路子。此時短刃就如同變作了藤肖雲手臂的延伸般,既詭異多變又隨心所欲。
左風在仔細觀看後,不禁大為感慨,這指環原來竟有如此妙用,不光是拇指,其他食指、無名指,甚至小指都可以讓短刃有更多變化。
就這樣一大一小,在這漆黑的密林中,一個認耐心授,一個認真專研。只過了兩個時辰,左風已經能在將這短刃使的似模似樣。
「師傅,你好像以前在這匕首上下過很多功夫,難道你……。」
藤肖雲擺了擺手手,阻止了左風繼續說下去,抬頭看了看天色說道:「時間也差不多了,村子裡還有一堆事,就先練到這裡吧。」
左風雖然有些無奈,但也只好點頭同意。左風隨手從那灰衣人的腿上將那獸皮製成的刀鞘取了下來,也學著那人一樣將這短刃固定在了自己的小腿上,將庫管放下後果然絲毫也看不出。
又是深夜回到家中,不同的是今晚院中空無一人。望著牆角昨晚與沈蝶長談時坐過的長椅,呆呆發愣了半晌,左風長嘆口氣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早上依舊是在父親嚴厲的聲音里醒來,左風極不情願的坐了起來。他昨晚半夜才回到家裡,像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一般,反覆把玩著剛剛獲得的短刃,結果又是快天明時才懷抱著短刃睡去。
感嘆著自己的命苦,最近的睡眠總是不太夠,但想起今天還有著許多事,他也就只得咬著牙從床上爬了起來。
「事情解決了?」
聽到沈蝶這個聲音,左風回頭微微一笑,點頭說道:「恩,算是暫時解決了吧。」
沈蝶冰雪聰慧,就從自己的表情和神態上已經猜到一些端倪,但左風還是不願將村子此時的危局告訴她。
『就讓她多享受幾天,這樣安逸的家庭生活吧。』心中這樣想著,左風就徑直出門而去,背對著沈蝶隨意的抬起手臂在空中虛揮兩下。
深深的注視著左風那瘦肖的瀟灑背影,沈蝶悠悠的自語道:「為什麼你要將所有事情都獨自抗下來,你還有家人,你還有……」
左風沒有聽到這些,他此時正行色匆匆的直奔師母的藥廬而去。他可是還未忘記,昨天收穫的有關製藥的兩本書,還有一些藥包準備交給師母。
「風兒,最近你可是很少到我這藥廬來,你師父說你有兩本書要給我,拿來先讓我瞧瞧。」
左風微微一笑,就將那兩本書和十幾個藥包通通掏了出來,就這樣大咧咧的擺在了桌上。隨後也不敢出聲打擾,恭敬的站立在一旁等待師母查看。
「師母,是不是這書有什麼問題。」
半晌過後,見到師母莊羽眉頭微蹙的將書放下,左風急忙開口詢問。
「風兒,你怎麼還站在這裡,快過來坐下。說過那麼多遍,叫我莊姨就可以,你也不需那麼拘謹。」
左風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小聲說道:「莊姨。」
望著莊羽那淡雅除塵的氣質,左風心底有一種欽佩油然而生。這些年來,在莊羽手底下挽救回無數生命,許多看上去必死之人,在她這裡都被奇蹟般救活。
莊羽微笑的點了點頭,對左風說道:「知道這兩本都是什麼書麼?」
左風有點疑惑的回答道:「一本是製藥術一本是製藥心得,上面不是有寫麼。」
搖了搖頭,莊羽再次說道:「可能是我問的方式有問題,我要問的是,你知道什麼是製藥術麼。」
這一次,左風更是一頭霧水,睜大了雙眼瞪視著對面的莊羽,說道:「莊姨,我不是跟你學過了一年的製藥術麼。」
莊羽眉頭微蹙,先是微微搖了搖頭,隨後又輕輕點了點頭,在左風一臉迷茫時開口解釋道。
「其實你跟我所學的是初級配藥術。」
「配藥術?」
「沒錯,雖然是一字之差,但兩者卻有本質上的差異。」
略微頓了頓,莊羽的神情略顯黯然的繼續說道。
「其實製藥是有著一些必須條件的,就是需要靈氣的運用在製藥的過程中以調控火候,同時用自身的靈氣孕養,最終才能變成那樣的藥粉。」
左風心中一頓,已經明白了莊姨的意思。他清楚這個師母自小受體質所限無法修習煉體,所以在身體中自然也無法形成靈力,但新的問題又來了,可未等他開口,莊羽就繼續說道。
「藥師其實也是有等級劃分的,像我之前那樣通過研磨、蒸煮等手段按一定比例調配而成藥沫,只能算是藥師學徒級別。像這些藥粉就是通過靈力的孕養最終而成藥粉,這樣的藥師被稱為初級藥師。」
聽著莊羽的訴說,在左風的面前一扇新的大門緩緩打開,他終於知道了大陸上的一種職業,藥師。
「隨著煉藥等級的劃分,後面還有著中級煉藥師、高級煉藥師、藥尊、藥聖。他們能夠配置出的藥物也從藥液、藥膏、藥丸、藥丹等,各種由低到高的形態。」
左風幾乎是屏著呼吸聽完莊羽的這段述說,知道她說完左風才長長吐出一口氣,有些激動的說道。
「師母,那我是否可以成為藥師。」
莊羽瞪了她一眼,說道:「想要成為藥師,極為艱難,不光需要對藥物詳盡的了解,還要對各種藥性有深刻的認識。而最重要的是,需要有大量的金錢做後盾。」
知道自己剛剛因為激動,又把稱呼叫成了「師母」,連忙改口說道。
「莊姨,為什麼要成為藥師,還需要大量的金錢做後盾呢。」
莊羽撇了他一眼,很隨意的說道:「想要成為一個初級煉藥師,沒有個千八百金幣,想都不要想。」
左風一臉錯愕的大聲喊道:「千八百,還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