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偉看來,失蹤的船員已經沒有了生還的可能性。
只希望能夠找到他的屍體,送他回去。
救援範圍越來越大。
直到下午五點鐘,飛行員才有所發現。
「船長,你看下面!」
劉偉拿起望遠鏡仔細觀察,確定是一個人的身體漂浮在海洋上。
「降低飛行高度!」
「收到!」
劉偉這次直接跳入海中,遊了過去。
漂浮的男人身體上還穿著潛水服,但是護目鏡和供養設備已經不知所蹤了,面部也有明顯的腫脹現象。
劉偉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根據常識判斷,他已經失去生命跡象。
不過劉偉非常小心地將他抱住,拴好繩子,給飛行員做了一個手勢。
直升機將人送回夢想號的時候,獲救的男人已經恢復了一些精氣神,跑上甲板等待直升機返回。
看著直升機緩緩降落,他無比期待劉偉帶回來的是一個好消息。
劉偉抱著船員的身體蹲在甲板上,輕輕放了下去。
隨行醫生拿著儀器仔細做了一次身體檢測。
最後對著劉偉和他的同伴搖了搖頭。
男人一下子跪在了甲板上,面部有些扭曲,眼淚冒了出來。
「對不起!」
「對不起……」
聲音越來越小了。
劉偉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節哀!」
吸引劉偉注意的是,死者衣服上那些有規則且密集的痕跡。
痕跡像是一個礦泉水瓶的蓋子用力印在上面的。
不難推測出,是大王烏賊的吸盤留下的痕跡。
屍體上沒有其他明顯的傷痕。
劉偉推測道:「應該是被烏賊拖下深海後,溺水而亡!」
聽到烏賊,看著眼前死去的兄弟,男人立馬站了起來,握著拳頭怒吼一聲。
劉偉被他突如其來的情緒嚇到了,安慰道,「你的情緒不能太過激動,你現在的身體還在觀察中!」
男人稍稍平靜,抹了一把眼淚,先對劉偉說了一聲「謝謝!」
「劉偉船長,我能懇請你幫我做一件事情?」,男人從兜里掏出了一張銀行卡,「這裡面是我所有的積蓄,我懇請你送我的兄弟回家,把這些錢交給他的家人!」
劉偉愣住了!
怎麼感覺怪怪的?
有種臨終遺言的味道。
劉偉問道:「你想幹什麼?」
「我要下海,殺了那頭烏賊!」
他已經被憤怒的情緒影響了,失去了理智。
劉偉直言道:「我們這艘破冰船是前往南極的科考船,我只能派直升飛機送你們到臨海地區,其他的事情你自己去做吧!」
「劉偉船長,我求求你了!」男人繼續懇求道。
劉偉質問道:「你說要去殺烏賊,你知道它現在在哪裡嗎?你用什麼去殺死它?你的同伴已經死在它的手裡,你還要去送一條命嗎?」
男人被問傻了,看著汪洋大海,沉默不言。
許久才真正冷靜下來。
劉偉說的對。
他去哪裡尋找那頭烏賊?
又有什麼能力去殺死它?
突然覺得自己非常可笑。
最後轉身緩緩走向劉偉,「劉偉船長,麻煩你了!」
劉偉道:「我已經和最近的救援中心聯繫了,他們會派船隻在淺海接你們,我現在派飛機送你們過去!」
「謝謝!」男人低下了頭。
拿著劉偉送來的裝屍袋,將自己的兄弟裝了進去。
夢想號在出發之前,劉偉就準備了這些東西,在意外發生之後會派上用場。
船員們親眼目睹了今天發生的事情,產生了一些心理陰影,隨行的心理醫生主動找船員聊天,希望消除他們心中的恐懼。
劉偉雙手抓著甲板上的護欄,望著大海,陷入了思考。
「想什麼呢?」蘇西手裡拿著一份餐後水果走到劉偉面前,遞給劉偉,「你怎麼不去吃晚飯?」
「我不餓!」
「吃點水果吧!」
「謝謝!」
蘇西看得出來,劉偉心裡有事,「是因為下午的事情嗎?我知道你在擔心我們,劉,實際上,我們並沒有那麼害怕死亡,從決定寫下遺書的那一刻,我們做好了迎接意外的準備。
出發半個月了,今天之前,留給我們的大海印象是美好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劉偉偏頭看著蘇西。
「因為你!你下海給我們抓魚、讓我們看到了美麗的海洋世界,你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來鼓勵我們,我們能夠感受到!」
蘇西走上去,輕輕抱住劉偉,溫柔道,「所以你才是這艘船的精神之柱,只要你沒倒下,我們就不會恐懼!」
劉偉露出淡淡的笑容,望著蘇西的臉,「謝謝你!蘇西!」
「不用謝!劉!」
「哼~哼~」
這時,艾琳娜故意從劉偉身後走過去,「哼~」了兩聲。
劉偉一臉尷尬,蘇西也鬆開了手,臉上保持著笑容,沒有在意艾琳娜的反應,在她眼中,艾琳娜就是一個愛吃醋的小女孩。
她認為劉偉需要一個成熟能夠讀懂他心事的女人。
劉偉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問艾琳娜,「他們怎麼樣了?」
「你不知道自己下去看嗎?」艾琳娜的語氣中帶著火藥味。
劉偉不敢去招惹這位大小姐,自己下到生活區,氣氛有些沉悶。
劉偉笑著拍手激情道:「誒誒誒!怎麼回事?兄弟們,我們還活的好好的,怎麼都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船上有充足的食物,有醫護人員陪同,有專業的人才和救生設備,你們在擔心什麼?
都給我拿出精神來,一會兒每人去健身房跑步半個小時!」
船員們集體抬頭看向劉偉。
「看什麼看?是不是被殺人的烏賊嚇到了?
告訴你們,海里危險的生物多了去,烏賊算什麼?戰五渣而已!
我明天就下海去抓一頭上來!」
船員傻傻盯了劉偉片刻。
「對啊!有船長在,我們怕什麼?」
「吃的烏賊多了去了,怕它個錘子!」
「遺書都寫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不行,沒吃飽,我還要去打一份兒飯!」
船員們的精神狀態有所好轉。
劉偉笑道:「這就對了嘛,出發前的心理素質鍛鍊白做了?」
一人跑到劉偉面前,笑嘻嘻道,「船長,我不怕死,跑步的事情能算了嗎?」
「不行!」劉偉堅決地說。
「哦!」船員一臉委屈溜了。
……
次日,吃過早飯,劉偉手裡拿著魚叉打開了直播。
「臥槽,什麼造型!」
「海王嗎?」
「哈哈哈哈!這造型滿分!」
劉偉笑道:「兄弟們,今天下海抓大王烏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