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時間好短

  懷孕第13周的周六，是我和李遠婚禮的日子。

  婚禮地點選在了離我家不遠處的一家小酒樓，那是我選的地方，因為大酒樓費用高，而且時間很緊。

  「寶貝女兒，婚禮的花銷，爸爸給你出，你只管美美地出嫁。」為了我和即將出生的外孫，爸爸主動提出要承擔我婚禮的費用。我一口拒絕了，因為我不想李遠讓人瞧不起，說他連自己婚禮的錢都付不起。

  去試婚紗的那天，李遠握著我的手對我說：「沫沫，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每個女孩都期望有一個盛大的婚禮，是我無能。」

  「沒關係的，老公，我一點也不介意。咱們還要養孩子呢，以後用錢的地方還很多。錢可以一起掙，我們要一起開心地過日子。」

  我沒有預想過我的婚禮會是什麼樣子，因為現實沒有給我時間。

  對於我和李遠的婚禮，沒有失望也沒有驚喜。

  婚禮上，之前相親遇見的女孩也來了，因為她的聲音有點特別，很嗲，感覺和李遠很熟，所以我有些印象。

  「遠哥，恭喜恭喜。看來以後我要叫爸媽多吃點了，好讓你能多送點貨到我家來。」那個女孩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雖然嘴裡叫著「遠哥」，但身子和臉明顯朝著我這邊。

  她是故意說給我聽的嗎？我沒有多想。

  婚後，我和李遠搬進了我和他第一次融為一體的地方。

  半年後，兒子出生了。

  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我就完成了人生中的兩件大事，結婚+生子。我一點都沒有反應過來，無論是從生理還是心理。

  我的痛感很強，從小就很怕痛。

  懷孕過後，我從網上查了很多關於生孩子的信息。

  其中有一條，說生孩子是世界上最痛的事，還說生產過程中隨時都有可能丟掉性命。我有點害怕，害怕自己會痛死。

  生產那天，我記不清在醫院的走廊里來來回回走了多少遍。

  也記不清自己多少次痛得蹲在地上，然後被李遠和他媽媽強行拉起來繼續走。

  我實在堅持不下去了，一直要求要打麻藥剖腹產。

  「打什麼麻藥，那東西有毒，對孩子不好。哪個女人不是這樣過來的，當初生李遠的時候，我連醫院都沒去。」李遠的媽媽堅持讓我自己生。

  好不容易熬到進了產房，感覺自己已經痛麻木了。躺在手術台上，臉上、身上全是汗。

  過了很久，孩子還是沒有生出來，我和孩子的情況變得危急，實在堅持不下去了，我再次提出要求剖腹產。

  護士出門徵求張遠和他媽媽的意見，可他媽還是死活不同意。

  我感覺自己快要死了，是兒子的哇哇聲讓我活了過來。

  生這個孩子，足足要了我大半條命。

  記得護士把我推出產房的那一刻，迷迷糊糊看到產房門口是空的，李遠和他媽媽應該是都看孩子去了。

  進到病房沒多久，我媽來了。

  看到媽媽的那一刻，我的眼淚再也憋不住了。

  「媽，我疼。」

  媽媽聽到我喊疼，立馬過來抱住我。

  「沫沫，你辛苦了，你給我們帶來了無限的幸福愛和幸福，謝謝你，我的大寶貝。」媽媽眼睛裡含著淚對我說。

  聽完媽媽的話，我更想哭了。可傷口扯著疼。

  「寶貝，聽話，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媽媽見我情緒變得更激動，連忙安慰我。

  我出院的那天，我的媽媽沒有來接我，在家給我熬湯。

  李遠媽媽抱著孩子走在前面，李遠攙著我跟在後頭。

  我和李遠的愛情結晶取名「李未來」，小名「來來」。至少那個時候我認為那是愛情結晶。

  名字是李遠起的，說他的名字裡邊有個「遠」字，我名字的右邊，有點像「未」字，連起來就是遙遠的未來。

  結果，我和他這個遙遠的未來，終是沒能到來。

  出院後，大多數時間，是李遠和我媽媽一起照顧我和來來，他的媽媽因為要忙店裡的事，只是偶爾給我和李遠送點菜和肉過來。

  從談戀愛，到結婚生子的時間很短，然而短的還有李遠帶給我的幸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