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保鏢

2024-08-22 09:45:20 作者: 岳勇
  案件名稱:女明星殺人案

  案件編號:A40112373920081103

  犯罪嫌疑人姓名:XXX

  立案時間:

  結案時間:

  立卷單位:青陽市公安局

  戴標今年25歲,生得身材魁梧,膽略過人,而且還練得一身好功夫。他從部隊特務連退伍後,受聘到青陽市一個保安培訓基地做教官。

  這一天,有位當紅大明星要到青陽市來開演唱會。這位明星名叫謝青萍,因主演一部叫《春夢無痕》的電影而一炮走紅,聲名鵲起,後來又趁熱打鐵借勢炒作,終於成了一位紅極一時的影視歌三棲大明星,據說現在的出場費已炒到了幾萬塊呢!

  謝青萍的母親是青陽人,所以謝青萍也算得上是半個青陽姑娘,她要來青陽市開演唱會的消息在電視裡播出之後,全城轟動,一時之間,街頭巷尾到處都貼滿了她那青春靚麗的巨幅照片。

  開演唱會的那天,由於規模空前,市公安局一下子抽不出足夠的警力負責演唱會的保安,便在戴標他們那個培訓基地抽調了150名保安過去,由戴標帶隊,負責全場保安任務。

  戴標帶著隊伍提前兩個小時到達演唱會現場市影劇院後,對裡面所有設施和空間都作了一次安全檢查,確認一切正常之後,才開門放行讓觀眾進來。

  演唱會上,謝青萍的表演不時博得陣陣掌聲,場上高潮迭起,追星族們的口哨聲,怪叫聲,一陣高過一陣。但戴標卻不敢有絲毫放鬆,時刻注意著,以防有什麼不測發生。

  整場演唱會有驚無險,除了中途有幾個沒有買票的街頭小混混想強行進場被他們擋回去以外,並無其他事情。

  但卻沒有想到當演唱會結束後,謝青萍在四個孔武有力的保鏢護送下走出影劇院時,一下子被潮水一般湧來的要請她簽名的追星族圍住了。人潮湧動,她的四個保鏢很快就被海濤般的人潮衝到一邊。也許是這位大明星太累了,也許是她耍清高,她對追星族們遞到自己眼前的筆記本、照片等不屑一顧,連看也不看一眼。

  她的行為激起了眾多追星族們的反感情緒,一陣騷亂過後,忽然有四個不滿的男青年圍住了謝青萍,兩人抬她的手,兩人抬她的腳,竟一下子將她高高舉了起來。其他人都唯恐天下不亂,一邊拼命堵住那四個急欲靠近的保鏢,一邊怪叫著大聲起鬨。

  謝青萍出道這麼久,還真沒見過這樣的陣勢,嚇得大哭起來。四個保鏢被人群堵住,無力來救,無可奈何。

  戴標一見情況緊急,忙大喝一聲,使出「沾衣十八跌」的功夫,如泥鰍一般,從人縫中快速向明星「溜」了過去。

  來到那四個男青年面前,戴標猶豫了一下,因為這四個人並非蓄意鬧事的歹徒,他也不便大打出手,便使出太極拳「推手」絕招,雙手往一名青年胸口輕輕一推,他便立即飛了出去,摔在別人身上。

  戴標再一個側步,左肩輕輕往另一名青年身上一靠,他也站立不穩摔了出去。

  另外兩人見了,扔下明星就跑。

  戴標也不追趕,忙伸手接住了幾乎已經嚇昏過去的明星,交給了終於滿頭大汗擠過來的四個保鏢,然後便轉身擠進了人潮中。

  第二天,戴標正在訓練場上教保安員練習三十六手跌拿技法,忽然看見辦公室的接待員小張領著一個戴著墨鏡、身材高挑、長髮披肩的女郎走過來。

  他仔細一看,那女郎正是謝青萍。她身後還跟著兩個身材高大衣著體面的男子。

  戴標認出他們是大明星四個貼身保鏢中的兩個。

  小張指指戴標對謝青萍說:「謝小姐,這就是你要找的戴標先生。」

  謝青萍忙過來對他笑著說:「戴先生,多謝你昨晚出手相助。」

  戴標搖頭笑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這時,她身後一名保鏢上前說:「聽說戴先生是這裡最厲害的武術教官,昨晚見你使了太極推手的絕招,果然名不虛傳。」

  「哪裡,這裡武術練得比我好的教官還有很多。」

  「我剛才看見戴先生在教授三十六手跌拿技法,正好在下也比較喜歡這套擒拿技法,今天碰上了行家,想請戴先生指教幾招,不知戴先生是否賞臉?」

  他說起話來文縐縐的,但雙目中卻充滿著一股強悍之氣,顯然是個武術高手。

  他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戴標知道再推辭就顯得自己是底氣不足了,便爽快答應說:「好吧,指教不敢,就當是切磋技藝吧!」


  他們就在訓練場上拉開了架勢,戴標是主,對方是客,戴標讓他先出手。

  這三十六手跌拿法,其技法特點主要包括鎖、扣、擰、裹、繞、點、纏、絆、跪、踢、靠、撞、扳等法,因其中摔法居多,故稱跌拿。主要包括「金絲纏腕」、「冷月折梅」、「挑燈看劍」、「白蛇纏身」等三十六手,實戰價值很高。

  那名保鏢也不客氣,衝上來一招「白蛇纏身」便將戴標摔在地上,接著一個直拳擊向戴標臉部。

  戴標雙手一伸一繞,用「金絲纏腕」拿住他手腕。

  他吃了一驚,忙用腳來踩戴標肚子。

  戴標左腿提膝至胸前,他剛好踩在戴標腿上。戴標右腳趁機踢出,將他踢倒在地。

  訓練場上灰塵滿地,他穿的又是西服,所以倒地站起後滿身塵土,十分狼狽。

  圍觀的人都笑了。

  他紅著臉沖戴標一抱拳說:「我認輸了,戴先生果然是好功夫。」

  戴標搖頭笑道:「哪裡哪裡,我也被你摔了一跤,彼此平手未分勝負。」

  他的臉更紅了,說:「剛才戴先生『金絲纏腕』拿住我手腕若緊接著來一招『冷月折梅』,那我這隻手臂就算是廢了。多謝戴先生手下留情!」

  戴標見他已識破,只得搖頭笑道:「哪裡哪裡!」

  謝青萍走過來,笑盈盈地說:「戴先生,你就別再謙虛了,你的精彩功夫剛才大家都看見了。」她看戴標一眼,又說:「我今天來這裡除了想向戴先生道一聲謝之外,還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麼事?」

  「我想請戴先生做我的私人保鏢!」

  「請我做私人保鏢?」戴標怔了一下,看了剛才跟他動手的那位大漢一眼,忽然明白過來,原來他剛才是在試自己的功夫。

  謝青萍說:「戴先生請放心,做我的私人保鏢,在待遇方面絕不會比你現在差。而且我在青陽市買了房子,以後不拍戲的時候,都會住在青陽市。你不用這麼快答應我,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想清楚後再給我答覆,好嗎?」

  謝青萍走後,戴標的心情很久沒有平靜下來。

  他知道對於他來說這無疑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並不是說跟著謝青萍可以賺更多的錢,他的意思是跟著謝青萍走南闖北,會使自己增長不少見識,對自己的前途更有幫助。

  經過一個晚上的深思熟慮,戴標終於在第二天早上撥通了謝青萍的電話。

  三天後,他辦好原單位的辭職手續,成為了大明星謝青萍的一名私人保鏢。

  謝青萍手下本來有四個保鏢,但因未受過正規保安業務訓練,所以謝青萍並不太信任他們。她一直在留心尋找一個比較得力可靠的保鏢,最後終於找到了戴標。所以那四個保鏢阿軍、阿超、阿星和阿虎,都成了聽從戴標吩咐的手下。

  謝青萍居住在青陽市碧桂園小區的一幢別墅里。別墅修建得高雅而豪華,面積也相當大,包括一個私人花園和游泳池。

  戴標的任務就是帶人在別墅內巡視,負責整座別墅的保安工作。但事實上,謝青萍在家裡居住的日子非常少,一個像她這樣紅透半邊天的大明星,片約和演出邀請幾乎天天都有。

  每逢她外出演出之時,戴標和其他四個保鏢就要跟在她身邊,幾乎是寸步不離,負責保護她的安全,應付突發事件。

  有一段時間,她演武打片時跌傷了腿,便待在別墅里休養。

  有一天,她忽然把戴標叫進她房間。戴標進去後才看見她正盯著一份今天的報紙在皺眉頭。她示意戴標關上房門後,站起身說:「阿標,我最近遇上了一件麻煩事。」

  戴標問:「什麼事?」

  她嘆了口氣說:「這件事得從一年前說起。那時《春夢無痕》這部電影才剛剛開始拍攝。我在劇中擔任二號主角,一號主角由當時紅極一時的影星林詩仙擔任。有一天晚上,我去林詩仙的房間跟她討論劇情,卻不想無意之中看見她被一個男人用水果刀殺死在席夢思床上。那個兇手我認識,是我們劇組的武術指導劉子貴。我早就聽說劉子貴跟林詩仙關係曖昧,而且他學武術走的是李小龍的路子,主要靠服用興奮劑來提高體能,久而久之,精神便有些反常,常有出人意料的舉動。導演早就想叫他走人,但因他確實是個武術奇才,設計的武打動作常有創新之舉,很受觀眾歡迎,才勉強留下他。但卻沒想到竟由此種下禍根。當時,我從門縫裡看到那血淋淋的場面,幾乎嚇暈過去。等清醒過來後,我拿起電話報了警。後來,劉子貴被判了死刑,緩期兩年執行。當他被警察從法庭被告席上帶下去時,他完全失去了理智,殺氣騰騰地瞪著我大叫著說我誣陷他,還說他絕不會放過我。但他最終還是被帶了下去。」


  戴標看著她,有些疑惑地說:「難道現在有什麼變故嗎?」

  「是的。兩天前,他越獄逃了出來。你看,報紙上都刊登了這條新聞。」

  戴標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怕他來報復你?」

  「是的。」謝青萍心有餘悸地點點頭說,「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天在法庭上他看我的兇狠眼神。我知道他越獄之後,第一件事就是來找我。」

  戴標說:「那我和阿軍他們以後加強別墅的保安,不讓他進來便是了。」

  謝青萍搖搖頭說:「那樣太被動了。」

  「那該怎麼辦?」

  「我有一個記者朋友,他已經幫我探聽到劉子貴的住處。他就住在群生旅館408房。」

  「那咱們快報警,讓警察來抓他。」

  謝青萍搖搖頭說:「不行,以他的身手,幾個警察根本抓不住他。」

  戴標知道謝青萍是個極有心計的女人,她既然這麼說,心裡一定已經有了應付的法子,便問她道:「萍姐,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呢?」

  謝青萍看他一眼,沉吟著說:「劉子貴功夫很好,我看除了你,再也沒人是他對手。」

  戴標恍然大悟:「你是叫我出面對付他?」

  「正是。只有你先將他制服之後,再押往公安局交給警方。這樣才萬無一失。」

  戴標點點頭說:「好吧,我去試試看。」

  晚上8點鐘,戴標騎著一輛摩托車來到東山區,找到群生旅館。

  踏上四樓,他找到了408房間。房門並未關上,他看見裡面有個三十來歲滿臉絡腮鬍戴著一副大墨鏡遮住了大半邊臉的大漢盤腿坐在沙發上,正在練習吐納功夫。

  謝青萍向他詳細描繪過劉子貴的樣子,他知道這個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戴標走進房間的腳步聲驚動了他,他忽然開口說道:「是謝青萍叫你來的嗎?」

  戴標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他戴著墨鏡,戴標無法看見他的眼睛,但仍可以感覺到他那充滿殺氣的目光正在自己身上掃視著。

  那人冷冷地說:「我早就知道,就算我不去找她,她也一定會來找我的。她叫你來殺人滅口是不是?」

  「萍姐叫我來把你押回公安局。」

  他忽然冷笑起來:「是嗎,就憑你?」

  「對,就憑我!」話音未落,戴標整個人就已閃電般朝他撲過去。

  劉子貴雙手在沙發上一撐,一個鷂子翻身,人已躍到窗前,戴標撲了一個空。

  房間裡燈光本來就不太明亮,他戴著大墨鏡從始至終都沒取下。

  戴標猜想他的視線一定很模糊,這是自己進攻的好機會。他輕喝一聲,從沙發上跳起來,一招「神鷹覓食」,直朝他撲去。

  但對方閃避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由於戴標誌在必得,去勢太猛,收勢不住,整個身子竟硬生生地朝著玻璃窗撞過去。

  「砰」的一聲,鋁合金窗戶玻璃被撞碎,他跌出窗外,身體就要向樓下墜去。

  他情急生智,手一伸,扯住了隨風飄飛的窗簾。

  哪知窗簾承受不了他的體重,「哧」的一聲,被他撕下一大塊,就在他懸空的身子就要往樓底下摔去的時候,手臂忽然被一雙粗壯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借著這股力量,戴標右手趕緊扣在窗台的鋁合金上,深吸一口氣,翻進了窗戶。

  多驚險呀!戴標嚇出一身冷汗。

  關鍵時刻出手救他的人竟是劉子貴,這一點大大出乎他意料。

  劉子貴站在一邊看著他,雖然仍戴著那副冷漠的大墨鏡,但他還是從他臉上看到了一絲笑容,一絲友好的笑容。

  通過剛才的幾下較量,戴標知道他的武功絕不在自己之下。

  他並不是一個不識好歹的人,當下沖他一抱拳說:「劉先生,多謝救命之恩。今天我就不再為難你,不過下次見面是敵是友就很難說了。」

  回到別墅,戴標把失手的經過原原本本告訴了謝青萍。她有些失望,但也沒有多說,只叫他今後注意一點,防止劉子貴進來搗亂。

  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戴標怎麼也睡不著。直覺告訴他,劉子貴看起來並不像個殺人兇手呀!但世途兇險,人性複雜,他也不敢太相信自己的直覺。


  深夜十二點半,他帶人第三次將別墅巡視一番,確認無異常情況後,才敢放心大膽進屋睡覺。

  迷迷糊糊中,他被一陣異常的聲音驚醒。側耳一聽,這聲音竟是從謝青萍臥室里傳來的。他嚇了一跳,忙披著一件襯衣,伸手抄起枕頭下的一根短鐵棍,飛快地向她房間衝去。

  他看見她臥室的門正開著,已覺出情況不妙,也顧不及許多,大喝一聲沖了進去。臥室里除了謝青萍以外,果然還有一個人,一個戴著一副大墨鏡滿臉絡腮鬍的大漢。這個人居然就是劉子貴。

  戴標知道劉子貴一定會找到這兒來,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他竟會來得這麼快。而且整個別墅外圍和內里的保安設施都十分嚴密,他卻還能無聲無息地闖進來,這又是何等可怕的對手。

  謝青萍正穿著睡衣站在床邊發抖,顯然是在睡夢中被幽靈般的劉子貴驚醒來的。

  戴標忙擋在劉子貴面前,大聲喝道:「劉子貴,你想幹什麼?」

  劉子貴冷笑一聲說:「你放心,她是我的搖錢樹,我不會對她怎麼樣的。」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謝青萍問。

  「賤人,你不要以為誣陷我,把所有的一切推到我身上就萬事大吉了。我老實告訴你,你那天晚上的醜事全被安置在房間頂壁上的閉路電視錄下來了。這盤錄像帶一直被當時劇組的攝影師偷偷保存著。他是個膽小怕事的人,一直不敢把錄像帶曝光。我越獄出來後去看望他這位好朋友時,他終於忍不住把這件事告訴了我。我花了一萬塊錢把帶子買了下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謝青萍就臉色蒼白全身顫抖地叫了起來:「劉子貴你,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劉子貴道:「你把我誣陷成殺人犯,現在警方到處都在通緝我。我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把錄像帶交給警方證明自己的清白……」

  「不要不要!」謝青萍忙搖頭叫道。

  「第二條路就是你給我三百萬現金,讓我去香港躲避風聲。我把錄像帶還給你。」

  「三百萬?」謝青萍臉色蒼白地道:「我這一時半會哪兒能籌到那麼多現金?」

  劉子貴咬牙道:「老子只要你三百萬,已經算是便宜你了。你她媽連這點錢都不肯出,那就洗乾淨屁股等著身敗名裂坐牢監禁的那一天吧!」

  「不,不!」謝青萍忽然捂著臉大叫起來,「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

  「那你就用三百萬來買那盒帶子吧!三天之後的這個時候,我在湖心公園湖心亭等你,過期不候。如果報警,會有什麼樣的後果,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他說完,大步而去。

  戴標想看看他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暢通無阻地進出大門的,便疾步跟了上去,但院落里早已沒有他的人影。他皺皺眉頭,心中暗暗驚嘆:多麼敏捷的身手!多麼可怕的對手!

  他回到謝青萍的臥室,阿軍阿虎他們四個人聽見響動也都趕來了。

  謝青萍的身子仍在不停地顫抖,仿佛是世界末日來臨一般。

  「萍姐,怎麼了?」戴標有些疑惑地問。

  她忽然一把撲在戴標懷中,傷心哭泣起來,「阿標,你說我該怎麼辦?你說我該怎麼辦呀?」

  戴標忙推開她的身子遞給她兩張紙巾,說:「萍姐,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會幫你的!」

  她拭拭眼睛說:「阿標,這次你一定要幫幫我,要不然我就、就會身敗名裂永世不得翻身了。」說著說著,她又幾乎要哭起來。

  戴標說:「你放心,萍姐,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幫你的,我們大家都會幫你的。」

  「是這樣的,阿標,現在有一盒錄像帶在劉子貴手上。這盒錄像帶是原來劇組一個攝影師利用裝在我房間裡的閉路電視系統拍攝到的,裡面是我在自己浴室洗澡的鏡頭。若被曝光,我一定會身敗名裂的。」

  說到這裡,她已經泣不成聲了。

  戴標聽了氣得直咬牙,道:「這個劉子貴實在太可惡了。萍姐,你放心,我們會幫你想辦法拿回那盒帶子的。他不是約了你三天後見面嗎?到時我陪你一起去。」

  她這才停止哭泣,點點頭說:「那好吧,阿標,有你跟我一起去我就放心了。」

  三天後的傍晚,太陽還沒落山,戴標便開著謝青萍的小車載著她出發了。

  這一次他們作了充分的準備,他身上除帶了一根賓鐵短棍外,還帶了一根九節鞭,以防萬一。而且他們提了兩隻密碼箱,裡面最上層放著幾張百元大鈔,下面卻全是白紙。如果情況有變,也可以用它來敷衍一陣兒。


  他們顯然來得太早,在湖心亭從傍晚一直等到深夜時分,仍不見劉子貴的影子。

  湖心亭上的遊人漸漸散盡,最後只剩下了戴標和謝青萍。

  夜涼如水,冷風陣陣,謝青萍雙手抱著自己的雙肩,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害怕,竟打起哆嗦來。

  戴標見了,忙脫下西服披在她身上。

  說實話,戴標心裡也有些焦急和煩躁,但他暗暗告誡自己絕不能表現出來。他知道這時候劉子貴一定坐在附近的某間大排檔里一邊喝酒一邊看著他們,他絕不能有半點示弱的表現。

  當時針指向十二點整時,劉子貴的身影終於出現,還是那副遮去了半邊臉的大墨鏡,還是那一臉的絡腮鬍,在這冷風陣陣的夜晚看來,卻有種說不出的醜惡與猙獰。

  他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逼人的殺氣,走到距戴標他們兩三米遠的地方停住腳步,冷冷地問:「錢呢?帶來了沒有?」

  謝青萍拍拍密碼箱說:「全在這兩個箱子裡。錄像帶呢?」

  他掏出一盒錄像帶在她面前晃了晃道:「我是一個講信用的人,你交錢,我就給帶。一手交錢,一手還帶!」

  「好吧,就依你!」謝青萍上前一步,在將兩隻沉甸甸的密碼箱拖到對方跟前,同時也從對方手上接過了那盒關係到她命運前途的錄像帶。

  她退後幾步,急忙掏出打火機,將錄像帶點燃了。直到錄像帶在她手中化為了一堆灰燼,她才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但劉子貴的情況卻不妙,因為他不知道密碼,根本無法打開密碼箱。他在密碼箱上鼓搗了一陣,才發現自己上當了。

  「快把密碼告訴我!」他氣急敗壞地吼道。

  謝青萍看著他冷笑一聲道:「就算我把密碼告訴你也沒有用。」

  「為什麼?」

  「因為裡面全部是廢紙。」

  「他媽的,你敢耍老子!」

  劉子貴終於明白過來,怒吼一聲,扔掉手中的密碼箱朝謝青萍猛撲過來。

  謝青萍嚇得花容盡失,慌忙後退。

  戴標忙挺身而出,九節鞭呼地掃出,剛好掃在劉子貴的雙腿上。

  他猝不及防,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戴標忙飛身撲上,一招「白蛇纏腰」,想要將他擒拿住。不想對方右腳不知何時已伸進他跨下,對方雙腿一剪,他便一個踉蹌,栽倒在地上。

  但戴標並不驚慌。倒地的同時,彎臂曲肘,藉助倒下去的那股力量順勢一個下砸肘砸向對方的咽喉。

  劉子貴眼明身快,就地一滾,躲過戴標這致命一擊的同時,滾到謝青萍腳下,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腳踝。

  誰也沒料到就在這時謝青萍竟毫不驚慌,她忽然自腰後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猛地在劉子貴手臂上刺了一刀。

  劉子貴大叫一聲,伸開了手。戴標忙衝上前來,用膝蓋猛地跪在了他的腰肋上,同時雙手擒住他的一隻手臂往後一扳,他頓時動彈不得。

  謝青萍見戴標制服了他,不由得喜形於色,衝上來用力在他臉上踹了一腳。

  她穿著一雙尖尖的高跟鞋,這一腳直踹得劉子貴滿臉血肉模糊門牙脫落。

  劉子貴又痛又急又怒,大聲呻吟了一聲,吐出一口血水。

  他語言含糊聲音痛苦地叫道:「謝青萍,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我?」

  謝青萍蹲下身來拍拍他的臉冷笑道:「劉子貴,我也不想這樣做,誰叫你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事情呢?那天我去殺林詩仙,本來一切設計得天衣無縫,誰叫你剛巧躲在門縫裡看見了呢?」

  「所以你就陷害我,說我是殺人兇手?」

  「正是。剛巧那段時間你服藥練功過度,有些神志不清,我指證是你殺了林詩仙,居然沒有一個人懷疑!」

  「哼,真是最毒婦人心!林詩仙與你並無深仇大恨,你為什麼要向她下毒手?」

  「哼,她若不死,《春夢無痕》一號主角又怎能輪到我來當?我又怎能一炮走紅,成為一代紅星呢?」

  「但你絕對想不到林詩仙房間的天花板上竟會隱藏著一架微型攝影機吧?我那位搞攝影的朋友本是想偷拍林詩仙的,卻不想歪打正著把你殺人的經過全都拍了下來。」

  「那又怎麼樣?現在還不是被我燒成了灰燼。哈哈哈!」謝青萍說到這裡,忽然忘形地狂笑起來。

  原來那並不是一盒拍攝到謝青萍洗澡的帶子,而是攝錄著她殺人經過的帶子,難怪她會那麼緊張!明白了真相的戴標,心在她的狂笑聲中沉淪。戴標這才徹底清醒過來,原來自己被這個魔鬼一般的女人騙了,自己被她利用了!原來她才是殺人兇手!

  戴標真是做夢也想不到,這個看似善良仁慈可敬可愛的大明星背後竟有這樣一段不光彩的往事。而自己,自己這個糊塗蛋,竟在無意之中成了她的幫凶。

  想著想著,他按住劉子貴的手漸漸鬆開了。

  劉子貴似乎明白了什麼,忙一用力,掙脫了他的控制。

  謝青萍大吃一驚,忙叫道:「阿標,快抓住他,我給你十萬塊獎金!」

  戴標盯著她冷冷地道:「你的錢太髒了,我不敢要!」

  她看著他吃驚地道:「阿標,你、你怎麼了?你想幹什麼?」

  戴標一步一步逼近她道:「我想送你去公安局。」

  她跳了起來,又驚又怒:「你、你瘋了!你是我的保鏢呢!」

  「是的,我是你的保鏢,但只負責保護你正當的安全,並不保護你殺人行兇做違法的勾當!」戴標逼近她,義正辭嚴地道。

  「好,好,算你有種!」

  她咬牙切齒,忽然一跺腳,手中的匕首閃電般向他甩過來。

  距離太近,戴標閃避不及,匕首深深地插在了他肩膀上。

  他身子一晃,差點倒下去。

  謝青萍見一招得手,轉身想逃,卻不想被劉子貴攔住去路。

  她還欲反抗,忽然咔嚓一聲,手腕上竟多了一副鋥亮的手銬。給她戴上手銬的正是劉子貴。

  她大吃一驚,盯著他道:「你、你……?」

  劉子貴笑了笑,忽然伸手扯掉了貼在臉上的絡腮鬍,又摘掉那副大墨鏡,竟露出一張方方正正一臉正氣的臉膛。

  「你、你不是劉子貴!不是……!」謝青萍像看見鬼一樣驚叫起來。

  「劉子貴」笑笑說:「不錯,我的確不是劉子貴,我是市公安局刑偵大隊大隊長范澤天。真正的劉子貴早在兩個月以前就已經在獄中自殺了。他自殺之前,給我們寫了一封信。在信中詳細說明了他被人誣陷的經過,及你殺害林詩仙的過程。這封信引起了我們的重視,儘管我們都知道他有些神志不清,但他把這件事敘述得有條有理,我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局裡把調查這個案子的任務交給了我。我知道你的身份已今非昔比,已經成了身價不菲的大明星,架子大得不得了,想見你一面都不容易,就更不用說叫你協助我調查案子了。於是我只好冒充劉子貴跟你打交道,那盒錄像帶當然是純屬虛構出來的,誰知你做賊心虛露了餡兒。怎麼樣,跟我回公安局接受調查吧!」

  謝青萍臉如死灰,還要耍賴,忽然從湖心亭外閃出一排早已埋伏在此的公安幹警,她恨恨地瞪了戴標和范澤天一眼,絕望地流出了眼淚……

  當謝青萍被帶下去之後,范澤天走過來跟戴標握了握手,笑著說:「小伙子,功夫不錯嘛!」

  戴標臉上有些發燙,說:「范隊長,我以前不明白真相,給你添了不少麻煩,真不好意思。」

  「不知者無罪。你明白真相後,不為金錢所動,義正辭嚴,令人好生敬佩。」

  戴標臉紅紅的,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范澤天拍拍戴標的肩膀說:「小伙子,最近我們局裡治安隊要向外招聘一名隊長,不知你有沒有興趣前往一試?」

  戴標抬起頭來,看看天空,然後笑了笑說:「我考慮考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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