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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小陸的故事(14)

2024-08-22 09:46:51 作者: 蛇蠍點點
  陸光明這一陣心情上佳。這一天全隊出門執行任務,請了一位商界大佬回廉署「飲咖啡」,一群人陪著大佬坐在車上,就他一個人一邊看著窗外發呆一邊傻笑。

  許Sir在他身邊咳嗽了一下,「請人『飲咖啡』,嚴肅點。」

  陸光明還沒回過神,小雞啄米式連連點頭,笑嘻嘻地「好好好」,然後在許Sir的瞪視下瞬間變為一臉肅穆,目視前方端正起來。

  ……

  「你們看看他,假模假樣,剛才又在許Sir面前扮可愛。我雞皮疙瘩都要出來了。」回廉署後,幾個同僚在茶水間八卦他。

  「他本來就長得挺可愛啊,」一個女同僚說,被別人瞪了一下,悻悻然,「就是性格不太可愛咯。」

  技術部新來的同事小小聲發言,「那個,咳,我覺得Sunny他性格沒有你們先前說的那樣壞。最近許Sir讓我幫手他的一個案子,對我又客氣又熱情。」

  同僚們全都轉頭瞪他,「又客氣又熱情?你說的是那個Sunny??」

  技術員被嚇到結巴,「那,那,那還有誰,全辦公室只有一個Sunny。」

  「你們都在這兒呀,」茶水間門口突然冒了個腦袋,「Franky仔也在,謝謝你昨天幫我買早餐。我剛出去買了下午茶的糕點,請你吃糖沙翁呀。」

  一群人像見鬼一樣,看著一向嗜錢如命的陸光明抱著一盒糖沙翁笑嘻嘻地走過來,「我買了很多,大家一起吃呀。好久沒吃糖沙翁了,我專門搭車去老店買的,一看到就想起童年,嘿嘿嘿。」

  一屋子人滿面愕然,那表情不像在看童年,像在看砒霜。最後還是技術部那位新來的Franky伸手拿了一個,莫名其妙地問,「你們愣著幹什麼?吃呀。」

  一群人猶猶豫豫地還不敢動手。這時候許Sir端著咖啡杯走了進來,「你們都擠在這兒做什麼?外面一個人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天放假。這是什麼?糖沙翁!我好多年沒吃過了!」

  這位上級樂呵呵地從盒子裡揀了塊大隻的,「你們怎麼不吃?來來來,都來啊。」

  同僚們從善如流,每人捧燙手山芋一樣捧了一隻糖沙翁,神情尷尬地先後出了茶水間。許Sir和陸光明還留在裡面倒水,陸光明眨巴著眼睛看著老大,一臉邀功模樣,「許Sir,之前的事我知錯啦,你看我最近表現得怎樣?」

  許Sir挺無奈,「你表現得像吃錯藥一樣,別進展那麼快,突然變臉要嚇死他們嗎?」

  陸光明挨了一句委婉的批評,但是覺得這是「愛之批評」,還是很開心。

  ……

  對商界大佬的車輪戰審訊持續了24小時,進展相當迅猛。第二天下午,喝到第八杯咖啡上的嫌疑人終於老實交代了犯罪事實。夜晚下班後,不當值的同事們便商量去唱歌慶賀。

  往常這種活動陸光明從不參加。但鑑於大家前一天都吃了陸光明的糖沙翁——還別說,真跟童年的味道一模一樣——有點摸不准陸光明的意思,便慫恿Franky去問問陸光明去不去。

  「去去去,」陸光明特別雀躍,「喝酒嗎?喝喝喝。」

  當天晚上便與眾人同樂,喝得個昏天黑地。在場的人多多少少都吃過他的虧、受過他的氣,灌得狠了一些,陸光明看出他們那點小壞心思,但是來者不拒,頗有一些以酒謝罪的意思。

  他沒參加過集體活動,一開始還有些拘謹收斂。三巡酒後,本性暴露,臉皮不要地上台去展示歌喉,將外套脫下來系在腰上,與Franky一起肩摟肩地唱起了《失戀陣線聯盟》。

  「他總是只留下電話號碼,從不肯讓我送他回家,聽說你也曾經愛上過他,曾經也同樣無法自拔……」

  兩個靚仔搖頭擺尾地左扭腰,右提臀,在狹小的舞台上蹦蹦跳跳。唱到酣處,所有人都加入進來,滿屋子一起蹦跳:「找一個承認失戀的方法!讓心情好好地放個假!當你我不小心又想起他,就在記憶里畫一個叉!就在記憶里畫一個叉!」

  陸光明跟Franky一起將外套扯下來拋向天空,放聲嚎道,「就在記憶里畫一個叉啊啊啊!」

  一屋子人都嚎叫著鼓起掌來,「唱得好!唱得好!再來一首!」

  「不來了不來了,」陸光明滿臉熏紅地躲到角落裡去,又偷偷喝了半杯酒。Franky還在上面柔情款款地唱《只願一生愛一人》:「我帶半醉與倦容,徘徊暮色之中……」

  聽到傷心處,陸光明的眼淚也要出來了。「只願一生愛一人,因你是獨有。只願一生愛一人,一世亦未夠。」


  「嘉奇哥,」他看著酒杯,心想,「完了,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他了。他那天跟我道歉,說『以後你說的話我都信』,還給我理頭髮,還叫我『滾進去』,他好可愛啊。不想跟他做炮友了,想每天抱著他睡覺,蓋著被子純睡覺那樣。」

  「一生只愛一人,但我還想愛他。我想幫你愛他。」

  「可是他的一生也只愛一人。那人已經是你了。我不該搶你的愛,我也搶不走。」

  他心裡清楚,謝家華對他再好,也只是出於關心與同情罷了。哪怕有一天他將他與嘉奇哥的過去和盤托出,謝家華也只是跟嘉奇哥一樣將他視作一個小弟弟,最多替嘉奇哥繼續多多疼愛他。

  兩人的故事裡,他不配有姓名。

  想到難過處,忍不住又多喝了一杯。Franky唱完歌,下來勸他,「Sunny仔,你怎麼還喝啊?再喝要醉到回不去了。」

  「沒事啦,」他笑嘻嘻地抱著酒瓶子,說到這裡又開心起來了,「現在有人接我啦。」

  「誰來接你?你不是一個人住嗎?」

  他很得意,「待會兒走的時候你看著咯,好靚仔的大哥哥來接我。」

  「你有阿哥咩?哇好羨慕,我都沒有哥哥姐姐,我是老大,下面一堆弟妹,還要防著他們晚上出去亂玩喝醉。」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Franky一眼,心想:「哼哼哼,此哥非彼哥,這個大哥哥是我要睡的大哥哥。今天晚上趁醉再纏他一把,量他把持不住。」

  很快就到了分別時刻,能自己回去的自己回去,不能回去的等家屬來接。陸光明跟幾個不能回去的同僚們一起東倒西歪地睡成一堆,Franky用他的手機幫他打了電話回來,莫名其妙地問他,「你幹嘛給你阿哥取個英文名叫傻蛋。」

  「他,嗝,他就是傻蛋咯。」

  「Sunny!」一旁一位醉得顛三倒四的同事突然撲上來摟住了陸光明的腰,真誠地喊道,「我要跟你道歉啊Sunny!今天才發現你是,嗝,是好孩子,就是有,有點傻蛋。原來你之前都是害羞來著,放心啦,我們,嗝,我們行動組都是好,好人,不會欺負你的。你看你從前,那麼,那麼討厭,我們都,都沒敢,不是,都沒捨得打你。」

  「好啦,多謝你啦,Win哥,」陸光明跟他抱成一團互相噴著酒氣,「之前都是我衰,我錯啦。」

  同事豪爽地一摟他肩膀,「走!Win哥送你回家!」

  「Win哥你醉成這樣別動啦!」Franky道,「待會兒你老婆就要來了,看你把人家Sunny摟的,回去跪搓衣板嗎?」

  陸光明也得意道,「就是啦,我才,嗝,才不要你送我回家。我要靚仔哥哥接我。」

  「靚仔哥哥」很快就來了。Franky充滿期待地打開包廂門,見到了一位禿頭齙牙的護工大叔。

  大叔熟門熟路地從人群中扒拉出了軟綿綿的陸光明,力大無窮地扛到肩上,轉頭一口臭氣噴到陸光明紅彤彤的小臉蛋上,「謝先生在辦案,沒空,讓我來扛你回去。勞工費一百文,的士錢另算。他說你要是沒錢就先借同事的,回頭找他報帳。」

  「……」

  ——報個屁啦!找什麼護工直接說你沒空來不就完了嗎!為什麼讓他扛我回去啊!同事面前我不要面子的嗎!誰要喜歡這隻臭番薯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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