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沈簡初現在面臨這些，還是得歸咎於——她沒本事。
連一個小小的戚晏晏都鬥不過。
厲母斂了斂情緒，神色如常，優雅坐到副駕上，傲視前方。
二樓——
戚晏晏倚在欄杆上，目送厲母的座駕遠去，不爽勾唇冷笑。
這厲母不知是被沈簡初餵了什麼迷魂湯，一貫對沈簡初抱有絕佳的好感，對她也是寬容再三。
這次她會過來，肯定也是為了沈簡初。
哼！
她戚晏晏才會是最終贏家。
沈簡初，靠邊站吧！
——
「沈簡初，起來！」
王媽趾高氣揚地踢了踢半趴在地上的沈簡初。
沈簡初迷迷濛蒙地睜開眼，看向王媽。
「別裝死了，厲先生讓我放了你。」王媽不耐煩地叉腰。
「鑰匙被厲先生丟了，你自己看好你的脖子，被我砍到，算你自己的。」
她從後腰處撥出了一把菜刀。
光滑潔淨的刀面映著沈簡初慘白兮兮的臉。
「咔！」
王媽朝著沈簡初砍了下去。
一刀落。
沈簡初脖子上的項圈斷裂在地上。
她還懷疑自己在做夢，迷迷瞪瞪地去摸自己空蕩蕩的脖子。
「你能不能快點，還有一堆活等著你去做呢！」王媽對沈簡初沒有半點耐心，暴戾地抓起她的手，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沈簡初被王媽輕鬆一提，王媽自己倒是犯起了嘀咕。
這麼輕？
她那麼瘦的？
沈簡初還沒站穩，就被王媽拖著走了。
她腳步踉蹌，晃晃悠悠地跟在王媽身邊，被她拉去了工房。
「那邊那套工裝是給你的，你換上以後，跟我去打雜。」王媽沒好氣道。
「我不干。」沈簡初的身體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難受，她什麼都不想做，只剩躺下來好好地睡一覺。
「恐怕，由不得你。」王媽從褲兜里掏出一個工牌，懸在半空，給沈簡初看。
沈簡初微弓下脊背，伸長了脖子向前湊。
工牌上貼了一張照片，是江忍的證件照。
沈簡初拽住工牌，緊緊握在手心。
王媽鬆手，笑道：「還是厲先生英明，他說了，把這玩意給你看了，你就明白了。」
「……」沈簡初氣得渾身發抖。
厲妄霆給她這個，能為了什麼？
無非是要警告她，江忍在他的手上。
她要是不乖乖聽話，江忍就要遭殃。
江忍何其無辜！
卻要接二連三地受她牽連！
王媽像只善斗的公雞，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沈簡初憤懣地把江忍的工牌揣進了褲兜，再換上王媽給她的傭人裝。
她的衣服剛穿好，王媽就又進來了。
「帶上工具，跟我過來。」
沈簡初拿上拖把和水桶，要出去。
「拖地哎，誰允許你用拖把的！」王媽刻薄地把拖把抽了出來，丟到一邊。
「拿那邊的抹布。」
「厲先生的家，金貴的很，你得跪在地上，慢慢擦。」
沈簡初：「……」
她被帶到要清掃的走廊。
「你就在這工作，別偷懶，我們會查監控的。」王媽警告沈簡初。
沈簡初神情麻木。
身體的不適像沉重的高山，堆壓在了她的脊背上，讓她十分難受和煎熬。
她覺得很累很累，很想躺下來，好好睡一覺，但是她不能。
她去洗手間裝了一桶水，晃晃悠悠地提出來了。
她浸濕抹布，跪在地上，沿著走廊伸展的方向擦地。
突然，她的面前出現了一雙黑色的高跟鞋。
沈簡初抬頭，看到了戚晏晏。
戚晏晏歪著頭，對著她笑。
沈簡初無視她，埋頭幹活。
「唔嘶。」戚晏晏特意在沈簡初擦拭乾淨的地方走來走去，「好髒。」
「你怎麼幹活的？」
她是來找茬的。
沈簡初門清。
和戚晏晏對上，她沒一次能討到便宜。
畢竟，厲妄霆是個眼瞎心盲的，戚晏晏說什麼，他都會相信。
沈簡初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她低頭到水桶那兒洗抹布，「我重新打掃。」
戚晏晏跟了過去，「哎呦。」
水桶被戚晏晏踢翻了。
水流得到處都是。
「沒關係，我會處理。」沈簡初疲憊不已，她的動作也遲緩了很多，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樓梯口。
戚晏晏：「……」
「沈簡初，我這麼對你，你一點都不生氣？」
沈簡初默不作聲地擦著地，因為老是起身蹲下，腦袋一陣暈眩，眼前的場景被黑塊填滿。
戚晏晏見沈簡初不搭理自己，像亂拳砸在了棉花上。
她好一陣鬱悶。
戚晏晏踩著高跟鞋，從後邊推了沈簡初一把，「我跟你說話呢！」
「你非要給我裝死是不是？」
沈簡初本來就頭暈得厲害，腳底還覺得虛浮著，沒有踩在地上的實感，被戚晏晏一推，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反方向栽。
「噼！里！啪！啦！」
沈簡初摔在了樓梯上，直接滾了下去。
「沈簡初！」戚晏晏急了。
她沒想到沈簡初會像個軟趴趴的氣球人，一推就倒。
她都沒怎麼用力。
她急忙下台階追。
沈簡初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睛只微微睜開了一條縫，整個人愣愣的。
戚晏晏咯噔一下，該不會是死了？
她是想沈簡初嗝屁，但絕不是通過她的手。
更別提是這種，是這種她把自己暴露在人前的方式！
她緊張兮兮，四處看了看，確認沒人後，才壯著膽子探了一下沈簡初的鼻息。
她的手冷不丁地被沈簡初抓住。
沈簡初頭暈得厲害，昏昏沉沉，有氣無力，聲音微弱，「你想幹嘛？」
她只是說話，還沒用力，可身上的骨節就像錯了位，一抽抽的叫她疼得厲害。
戚晏晏：沒死？
那就沒事了。
戚晏晏長抒了一口氣，輕而易舉地甩開了沈簡初的手，雙手冷冰冰地環起胸來。
「快起來！」
「別以為你躺在地上就能偷懶。」
這時，樓上傳來了王媽的呼喊聲——
「沈簡初，你不幹活，死哪去了？」
她下樓查看，望見戚晏晏和躺在地上沒緩過來的沈簡初，錯愕地張大了嘴巴。
「夫人，這……」
「閉嘴！」戚晏晏翻白眼瞪王媽。
王媽的聲音戛然而止。
戚晏晏收回目光，朝右邊一瞥，驚見身姿修長，氣勢磅礴的厲妄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