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七把車開到了銀行,緩緩靠邊停車。
王媽解開安全帶,就坐著不動。
戚晏晏給王媽使了個眼色。
王媽權當沒看見,手指還散漫地在腿上輕敲。
祁七的表情微冷,從主駕上下車,為戚晏晏開車門。
戚晏晏彎腰出車門,慢悠悠地飄出一句,「王媽,你不下車點錢嗎?」
「沒想到,你居然這麼信任我。」戚晏晏有意感嘆了一句。
一提錢,王媽立刻就來勁了,打開車門,溜下車。
戚晏晏輕哼了一聲,坐上了祁七為她準備的輪椅。
「你別跟過去了。」戚晏晏吩咐,「人多了,太顯眼。」
「嗯。」祁七輕點了點頭。
戚晏晏慢吞吞地轉了轉輪椅的滾輪。
王媽擰著眉,等了一會,才又一副狗腿樣,舔著臉幫戚晏晏推輪椅。
一進銀行的大門,銀行經理馬上來接待戚晏晏。
「戚小姐,您今天過來是要辦理什麼業務呀?」
銀行經理拱手為戚晏晏引路,「請到我們的貴賓室。」
「我是來取錢的。」戚晏晏說。
王媽幫戚晏晏推輪椅還推出了優越感,腰杆挺得很直,腦袋不由自主地昂了起來,用鼻孔傲視起周遭的一切。
「好的。稍後我為您辦理。」銀行經理把戚晏晏迎到了貴賓室,馬上又為她送上了咖啡和甜點。
王媽一進貴賓室,眼睛咕嚕嚕地四處打轉,臉上充滿了艷羨的情緒。
她想著自己又不是傭人命了,犯不著再那麼卑躬屈膝,一屁股坐到了旁邊的紅沙發上,搶過戚晏晏面前的蛋糕就開始吃。
戚晏晏的臉色不大不好看,卻不好說什麼,嘴巴不高興地撇了撇,彎成了半個弧。
銀行經理見狀,連忙又去為戚晏晏準備新的甜點和咖啡。
他剛端過來,王媽正好把蛋糕囫圇吞完,一口氣悶完了咖啡,絲毫不顧及形象,粗鄙地接過銀行經理的食物。
銀行經理皺成八字眉,行為舉止間卻不失風度和謙遜,「戚小姐稍等,我這就為您……」
「不用了。」戚晏晏鄙夷地瞥了王媽一眼。
「我是來提款的。」戚晏晏頓了頓,「我要取一百萬。」
另外的三十萬,她有現金,已經放在車上了。
「好的,戚小姐稍後,我去為您辦理。」銀行經理畢恭畢敬地前去操作。
不多時,一百萬現金綁著白條,整體地放置在托盤上,呈現在戚晏晏面前。
戚晏晏撅了撅下巴。
王媽立刻搓手去清點。
「沒問題!」王媽翹著嘴角感嘆。
銀行經理又拿來了一個銀行專屬的帆布袋,要幫王媽把錢放進去。
「不用不用!你別碰!」王媽急得把錢抱進了懷裡,生怕被人搶了去。
她撐開帆布袋,直把錢往裡頭塞。
一百萬說多不多,可還是有點分量的,王媽提得整個肩膀都傾了下去。
戚晏晏淡淡地瞟了王媽一眼,面無表情地敲了敲輪椅的扶手。
王媽的注意力全在那一袋子錢上,哪還顧得上其他?
銀行經理得體一笑,推著戚晏晏的輪椅,把她送到了停車場。
此時的祁七下了車,被一群戴著口罩的男人圍住。
他們手裡拿著棒球棍,對著祁七拳打腳踢。
祁七在地上哀哀叫喚,一見到戚晏晏,就跟看到了救星似的。
「快幫我報警!」
「叫警察和保安過來!」
祁七奮力呼救。
「好!」銀行經理火速轉身跑去叫人。
王媽嚇得不輕,怕那些人是來搶劫的,抱著錢,也跟著跑。
戚晏晏一個人被留在了停車場,她眉心微皺,琢磨著要不要從輪椅上站起來,抓緊時間躲避。
那群人見把祁七揍得差不多了。
「這趟,你能長記性了吧!」
「給我記住了,以後你要是敢再胡亂編排陸先生,你的處境絕對會比今天更慘!」
那些人用棒球棍指著祁七警告完,就倉促離開了。
戚晏晏這才轉著輪椅過去查看祁七的傷勢。
「他們說的陸先生是誰?你什麼時候惹上了那種人?」
「陸淮琛吧。」祁七用手擦去唇上的血,滿臉晦氣,「前幾天,我放出他和沈簡初的緋聞令他不爽吧。」
戚晏晏若有所思。
「不過,能讓厲妄霆和沈簡初離心,我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祁七說。
「你這傷,不能白受。」戚晏晏幽幽道。
她的話音落下,銀行經理帶著保安過來了,還報了警。
又過了十來分鐘,救護車來了,把祁七送去了醫院。
戚晏晏把剩下的錢和王媽結算後,便讓王媽離開。
隨後她給厲妄霆打電話,「妄霆,我今天出行,被人襲擊了,還好祁七保護了我。」
「他受了重傷,已經被送去了icu……」
「你現在在哪?我馬上叫人過去接你。」厲妄霆立即派出人手。
戚晏晏被人接回了厲家莊園,便裝出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躲回了房間。
不久,厲妄霆打電話給戚晏晏,「警察怎麼說?找到幕後主使了嗎?」
「沒有。」戚晏晏泫然欲泣,「妄霆,我好害怕……」
厲妄霆沉了沉聲,「那你覺得,是誰要襲擊你?」
戚晏晏想了很久,「會不會是先前抓了姐姐的那些人?」
先前,厲妄霆為了找到沈簡初,鬧出的動靜可不小,雲城裡可不少家族對厲妄霆有怨言。
特別是陳家,聽說,那陳家老爺子可是日日去厲家老宅找厲母告狀。
「妄霆,這事就這麼算了吧。我受點委屈……沒關係的。」
「只要你記得我的好就行。」
戚晏晏這話,有意無意地想提醒厲妄霆,他之前為沈簡初做太過了……該「適可而止」了。
她戚晏晏今天遇襲,是替他厲妄霆背鍋。
他厲妄霆該清醒過來,不被那沈簡初蠱惑了。
特別是今天,他居然還給沈簡初解釋的機會,還要為了她,趕走對厲家莊園忠心耿耿的老人——王媽。
戚晏晏無奈至極,「我不想你樹敵太多,影響到厲家的生意。」
「再說了,那些人對姐姐有怨,是起源於沈家……當初,的的確確是沈家不對。」
「是嗎?」厲妄霆目光幽邃,周身的氣場像濃稠的黑夜,蔓延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