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沈簡初?」厲妄霆凝視著相冊上留著短頭髮的小孩。
那小孩稚嫩呆萌的小臉蛋,和現在的厲熠辰如出一轍,可以說,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啊?」戚晏晏裝迷糊,歪頭看照片,指尖恰到好處地從畫面上挪開了。
照片的左下角「林言深」的名字露了出來。
厲妄霆銳利的眼眸在第一時間捕捉到了那三個字,他的眸光變得幽邃了起來,若有所思指尖若有似無地在桌面上輕點。
戚晏晏看似順著他的視線才看到那個名字,「嘶」,她倒吸了一口寒氣,吃驚地捂住了嘴。
「怎麼了?」厲妄霆的薄唇微啟,深沉的話音緩緩響起。
「沒……沒什麼。」戚晏晏趕忙把相冊合了起來,反應很是欲蓋彌彰。
厲妄霆神情微斂,要強勢拿過戚晏晏手裡的相冊。
「妄霆……」戚晏晏喊了他一聲,兩隻手緊抓著相冊,輕搖了搖頭,不願意把相冊交出去。
厲妄霆挑了挑劍眉,自他身上散發出的冰冷寒氣帶有凌厲的警告。
戚晏晏迫不得已,十根手指一點點鬆開。
厲妄霆把相冊正到了自己的面前,他翻了翻。
有好幾張戚晏晏和沈簡初她們一家四口的合照。
從照片裡可以看出,厲熠辰雖然像沈簡初,卻不至於和她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很快,厲妄霆就翻到了那張寫有「林言深」三個字的照片。
倒是這張照片。
厲熠辰和照片的主人,長得幾乎沒有任何差別。
要說厲熠辰和照片裡的人一點關係都沒有,根本沒有半點信服力。
厲妄霆沉聲:「他是誰?」
「妄霆……」戚晏晏無奈地嘆了嘆氣。
「他是我們鄰居家的小孩,比我和沈簡初大三歲,是個可靠的哥哥,經常和我們一起玩。」
「因為間隔的時間太久,我忘了他的長相,所以,一直把小辰當成是你的小孩……我沒想到,姐姐會和他……」戚晏晏的眼睛忽閃,警惕地觀察著厲妄霆的神情變化。
「嘭——!」
戚晏晏的話還沒說完,厲妄霆手裡的相冊已經飛了出去。
不可能!
當初,沈簡初生完孩子以後,他找人給孩子做過親子鑑定。
厲熠辰的的確確就是他的親生兒子。
這一點不可能有錯的。
但,照片……
只是巧合?
厲妄霆的眸底陰暗。
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沈簡初不敢做的事。
厲妄霆立馬掏出手機,撥通了戰南望的號碼。
「給我調出厲熠辰的基因樣本,我要你給我和他做個檢測……」
「不!」厲妄霆自己否認了。
「這事你不用管了。」
他要親自去取厲熠辰的頭髮去做檢查。
他倒要看看,沈簡初到底還瞞了他多少事。
同一時間,垃圾桶旁。
沈簡初靠著垃圾桶昏迷。
因為垃圾桶屬厲家,莊園內有進行合理的垃圾分類,每一樣垃圾都打包整齊,且保鏢們蓋上了垃圾桶的蓋子,不至於臭氣熏天,周圍骯髒不堪。
此時,方竹溪開了輛女式摩托車來到了厲家莊園大門口。
她的身上發生了那種事,還被厲妄霆派出的人警告,她不會覺得沈簡初會一點事都沒有。
她把摩托車停靠在路邊,立刻朝著大門沖了過去,對著保安喊:「沈簡初呢?」
「讓她出來!」
「還有,厲妄霆呢!?」
「那個狗東西是不是又欺負她了?」
方竹溪急得抓著鐵藝大門重重晃動。
「你胡說八道什麼,趕緊給我滾!別在這搗亂!」保安亭里,走出一個揮著警棍的保安。
保安的另一個同事用手肘頂了頂他,「這日頭太曬,你在裡邊待著就行,我過去把人趕跑。」
「嗯,也不是不行。」那警棍的保安選擇折返回陰涼的地方。
這鬼天氣,又熱又曬,屋裡屋外都是兩個溫度,能把人熱融化了都。
那保安的同事跑向了和他們僅隔著一扇門的方竹溪。
「快滾!」
他揚聲後就壓低了嗓門,「你要找的人在厲家後門的垃圾桶里。」
這名保安挺看不慣莊園裡的人的行事作風的,但他人微言輕,只好老實巴交聽話,安安穩穩地領工資。
「謝謝!」方竹溪輕聲道謝,轉身去找厲家莊園的垃圾桶。
——
「沈簡初?沈簡初?」方竹溪叫不醒沈簡初。
她個子比沈簡初矮,身量也小,只好撐起沈簡初的胳膊,把她抬到了摩托車上。
匆促間,她就讓沈簡初趴在車座上。
沈簡初下身穿的是件黑色的長褲,大家同為女生,方竹溪還是發現了她褲子泛出的紅色。
方竹溪擰緊了眉頭。
沈簡初都生理期了,厲家的人還那麼沒有人性,不僅將她全身潑濕了,還把她丟進了垃圾桶。
方竹溪脫下外套,把兩條袖子系在沈簡初的腰上。
接著,她才跨坐到摩托上,發動車子離開。
方竹溪就近將沈簡初送到一個小診所里。
「醫生,請幫忙看看我朋友要怎麼樣才能醒過來。」
「好。」醫生給沈簡初做了個初步診斷,「生理期受涼,還有,她身上有不少外傷。」
「幫她治療吧。」方竹溪提前幫沈簡初付了醫藥費,還翻出身上能找到的全部現金,全部塞進了沈簡初的褲兜里。
「你幹什麼?」沈簡初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一看到方竹溪的臉,她就想到了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沈簡初無比的愧疚,「對不起。」
方竹溪自然知道沈簡初在為什麼道歉,「跟你沒關係。」
「我是個成年人了,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而且,當時你都快要死了,我作為一名醫護人員,沒辦法對你坐視不理。」
「我救你,起碼對得起我自己的良心。」
方竹溪見沈簡初的小臉一直布滿了沮喪,水光在眼眶裡氤氳,心有不忍,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再說了,你沈簡初值得我幫,我沒幫錯人這就夠了。」
「你要做的,就是好好養傷,變得健康起來。」
沈簡初充滿感激地凝望著方竹溪。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暴力打開,門板撞在牆上,震得仿佛整棟樓都在晃。
「方竹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