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簡初搖著頭。
她已經說了無數遍實話了。
他怎麼就聽不明白呢？
想了想，沈簡初決定提供更多的信息，讓墨時澈能夠更容易地驗證，好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叫沈簡初，是五年前倒閉的沈家人。」
「我刑期未滿，是因為厲妄霆暗中動手腳，才可以提前出獄的。」
墨時澈在牆上挑了一個布包，慢條斯理地打開了，「所以？」
「我能出獄，是因為我和厲妄霆的兒子厲熠辰的骨髓匹配，厲妄霆想讓我為他捐獻骨髓。」沈簡初繼續說。
「而前不久，厲妄霆以為厲熠辰不是他的兒子，將我和厲熠辰趕了出來。」
「但是厲熠辰的病不能耽誤，給他做手術需要錢。」
墨時澈抓住布包的一端，一抖，裡頭排列整齊的銀針垂了下來，針尾在光線的折射下，閃著晶瑩的光。
「我缺錢。」沈簡初頓了頓。
「實在走投無路了，我想到了偷錢。」
「這才會誤打誤撞，偷上了陸淮琛。」
墨時澈勾了勾唇，笑容陰冷，「你說的這些，我只能說，你是個很專業的間諜。」
「但，你要是真的是隨機找的人偷竊，那，你怎麼會知道陸先生的名字？」
「我……」沈簡初噎住了。
她總不能和墨時澈說，她強吻過陸淮琛吧。
「我在電視上看到他的報導。」沈簡初吞吞吐吐。
「整個華國，恐怕還沒人敢曝光陸先生的相貌。」墨時澈打斷沈簡初的話。
「真正的商業間諜，往往為了更好地洗清自己的嫌疑，一般口述的內容都是半真半假的。」
他甚至都不需要去驗證。
就能知道，沈簡初前邊說的話都是真的。
境況窘迫是真的。
缺錢也是真的。
「可惜你還是個新人，你露出了一點小馬腳，被我抓住了。」
至於，沈簡初多次提到厲妄霆，墨時澈倒是沒懷疑到那上邊去。
陸淮琛將要和厲氏達成合作，對於雙方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是以，厲家不可能故意搞事，厲妄霆的嫌疑不大，倒像有人故意把嫌疑引到他身上，想破壞兩方的合作。
沈簡初說到已無話可說，「我真不是間諜！」
「你的確缺錢，你和想害陸先生的人暗中合作。」墨時澈還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自顧自的繼續說著，抽出一根銀針，「這樣一來，就合理了，你的確能得到更多的錢。」
否則，因為缺錢，去偷陸淮琛的錢包，是無論如何都說不通的。
「你！」沈簡初鬱悶地瞪圓了眼。
眼看著墨時澈手裡的銀針離她越來越近，她無比的懊惱，「你能不能不要那麼自以為是，聽聽別人說話！」
「你和陸淮琛，你們主僕是有被害妄想症嗎？」
墨時澈冷挑起眉，「你還敢污衊陸先生？」
沈簡初：？？？
她是這個意思！？
墨時澈按住了她的手臂，用銀針對準了她的手指。
「放開我，你要幹什麼！」沈簡初驚叫，「你們主僕都是神經病！」
「我這就讓你知道，膽敢冒犯陸先生，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墨時澈的話音剛落，他就拿著銀針穿進了沈簡初的指甲。
「啊！」沈簡初爆發出驚叫。
都說十指連心，摧心的疼痛從她的指尖迅速蔓延到她的手臂上，且不斷從她的身體擴散開。
她的指甲蓋上也馬上充血發紫。
墨時澈冷冽地笑著，「既然你不說，我就再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
「你自己挑挑下一根扎進要你的手指的銀針吧。」
沈簡初：「……」
「我選個屁！」
「我說實話，你們又不聽，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讓我承認我就是故意衝著陸淮琛來的？」
「我就是要殺他？然後呢？」
「真吵啊！」墨時澈直接從布包里抽出最粗壯的一根銀針，「既然你不願意選，我幫你。」
在沈簡初快要震碎的瞳眸里，墨時澈把銀針插進了她的第二根手指。
「啊！」沈簡初的慘叫聲撕心裂肺。
而同一時間，總統套房內。
陸淮琛莫名心慌，面對顯示器對面的厲夫人說的話走神。
就那樣讓墨時澈把那個女人帶走，總讓他覺得有點不對勁。
「陸先生覺得呢？」厲夫人瞧出他的反應，猜測他是對雙方合作的分成比例不滿，戰術性地抿了一口咖啡試探陸淮琛。
「抱歉，請稍等一下。」陸淮琛語氣平和，按下平板電腦上的暫停鍵，起身到旁邊打電話。
通話很快就接通。
「陸先生，還沒問出什麼。」墨時澈的語氣里透露出了興奮。
「這女人還真是犟骨頭。」
陸淮琛的眉頭越擰越深，在他自己還沒反應過來時，他的話已經說出口了。
「放了她。」
「啊？」墨時澈驚訝。
「放了她。」陸淮琛重複了一遍，這次，他確認了自己的想法。
他覺得那個女人真的很熟悉。
而且，他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如果他傷害那個女人，他一定會後悔的。
儘管他還不清楚是什麼原因。
「她不是想要錢？給她一些。」陸淮琛補充道。
墨時澈驚悚地拉開手機與自己的距離，仔仔細細地確定了十幾秒，才瓮聲瓮氣地說了聲「好」。
他受過專業的訓練，對於上級的要求，不用問為什麼。
墨時澈掛斷了電話，把手機揣進了褲兜，鬱悶地指著沈簡初，「你！你這個女人！行！好樣的！」
沈簡初一頭霧水，手上還插著兩根銀針，疼得額頭和後背全是冷汗。
墨時澈直接從地下室出去了。
他逮來了兩個手下，「去！把裡邊的那個女人給我放了！」
「好嘞。」手下連忙答應。
「等一下。」墨時澈抓住手下的衣領，把人抓了回來。
「給她些錢。」
「哈？」手下發愣。
「聽不懂嗎？」墨時澈凶道。
「聽懂了！」手下的領子被鬆開了，歪著腦袋還在思考墨時澈的態度。
墨時澈嫌他們磨嘰，還抬腿往他們的屁股上踢。
「嗷！」兩個手下叫了一聲，趕緊跑進了地下室。
在這個期間，兩個人還特別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墨時澈一定是在故意說反話！
真要讓他們放人，肯定不會是這個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