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收穫了鏞王世子的好感

  「大人！確實是張嬤嬤前去求助，我顧念以前的夫妻情分這才上門....」劉柏川急聲為自己辯解。

  「我看顧念情分是假，妄圖打著助我衛家的旗號侵吞錢財才是真吧！」衛柔看向文縣令，「大人，我衛家行商多年，也曾為縣裡修過路，施過粥，蓋過善堂，我雖為女子，卻從小受雙親教導，雙親畢生行善積德，我不敢墮了衛家名聲，劉柏川仗著先前是衛家的女婿，妄圖侵占我衛家財產，請大人為我衛家做主！」

  堂外眾人多聽過衛家的善舉，甚至有些人還曾受過衛家的恩惠，此刻紛紛出言聲援：「是啊，請大人為衛家做主！覃縣絕容不下劉柏川這樣的忘恩負義之徒！」

  「若不是衛家去歲冬天施粥，我和我兄弟怕是要餓死在城門下了，求大人為衛家做主啊！」

  「求大人做主啊！」

  衛柔眼眶微酸，父親多年來行善，善意兜兜轉轉最終回到了衛家人的身上，她轉過身對著堂外盈盈一拜：「衛柔替先父先母謝過各位。」

  劉柏川仍不死心：「大人，學生有人證可證明昨日確實是張嬤嬤上門求助！」

  「哦？人證姓甚名誰，可有在場？」文縣令端坐在上，正色問道。

  「是學生的未婚妻！她昨日在學生家中見過張嬤嬤！」劉柏川連忙回道。

  「大人，我朝律例，屬相容隱者範圍內的人不可作證！」衛柔緊隨其後說道。

  相容隱者，是指罪人的親屬有為罪人隱瞞犯罪事實的義務，「親親得相首匿、同居有罪相為隱」是前朝律法中的一項，前朝律法認為罪犯的親者為其隱藏犯罪事實是人性使然，不該違背人性，甚至前朝之前，還有若親者大義滅親，則罪犯視為自首，罪減一等，告發的親者則和罪犯同罪。

  妻子亦屬於相容隱者，到了本朝，則將律令改為親者證詞不可取，未婚妻及妻，妻族直系親屬證詞皆不可取。

  衛柔一句話斷了劉柏川最後的路，「大人，若劉柏川不認他是想侵占我衛家財產，不如問問他帶來的帳房先生，可知道些什麼？」

  衛柔一開始便心知肚明，劉柏川這樣的人，得知有這樣的機會可以在衛家的生意橫插一腳，生活拮据的他怎麼會不動心思？

  更何況還有顧妍在側，這二人原本就想霸占衛家，還為此設計她與人私通，眼下機會送到眼前，他們又怎麼會無動於衷？

  衛柔都不用買通帳房先生，也知道劉柏川打的什麼主意，從她教張嬤嬤如何和劉柏川求助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這一點！

  文縣令頷首說道：「衛小姐說的是，若劉公子上門並無惡意，那便問問帳房先生吧！」

  劉柏川肉眼可見的慌了，「大人，他什麼都不知道！大人明鑑，是衛柔構陷我啊！」

  劉柏川身後跪著的帳房先生從上了公堂便一直沉默，此刻見問到他，連忙跪伏在地，惶恐道：「大人，小人什麼都不知道啊！是劉公子給了小人一筆錢，讓小人隨他去衛家的首飾鋪，並交代小人將帳簿的虧損做得大些，務必做得真些，虧損的錢屆時會由衛小姐補上，到時他便可將這筆錢挪為己用.....」

  劉柏川氣急敗壞：「大人！衛柔設局誣陷我！根本不是他說的那樣！我顧念....」

  「大膽！人證俱在，竟然還敢信口雌黃污衊衛小姐！」文縣令喝道。

  「大人，民女還有話說，劉柏川打傷我鋪面掌柜，故意傷人，望大人數罪併罰！還衛家和衛傢伙計一個公道！」

  衛柔神色堅定，趁勢追擊。

  顧晏衡在堂上瞧著衛柔的表現，有理有據，絲毫沒有半點怯場，不由生出了幾分與有榮焉的感覺。

  文縣令微微側過頭，顧晏衡欣賞的眼神透過屏風落到衛柔身上，原本就已是定局，不如賣世子個好....

  思及此，文縣令拿起驚堂木重重拍下，「劉柏川妄圖侵占衛家吉祥首飾鋪的錢財，惡意構陷衛柔主僕，污人名聲，又打傷衛傢伙計，即刻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文縣令說完，就察覺到顧晏衡投來讚賞的目光。

  原本這案子也已板上釘釘，如今看來還順便收穫了鏞王世子的好感。

  劉柏川仿佛被抽走了渾身的力氣，跌坐在地上，雙眼呆滯，片刻後竟猛地站起身來，撲向衛柔。

  「你這個賤人！竟敢算計我！賤人！我好心好意想助你，你竟然算計於我，毒婦...」劉柏川狀若癲狂，撲上前去要傷衛柔，公堂上屏風後的顧晏衡快如閃電，如一陣風一樣將快要碰到衛柔衣角的劉柏川一腳踹了出去。

  「快將他拿下！」文縣令差點喊破音，劉柏川這廝竟想公然在公堂傷人！若在世子面前發生了這樣的事，他這個縣令的烏紗帽還保得住嗎！

  顧晏衡的舉動無疑是令文縣令在心中再一次重新審視衛柔的重要性！

  劉柏川被押下去的時候眼神怨毒地盯著衛柔，嘴裡不知在說些什麼，衛柔只覺暢快不已，比起殺父之仇，她還只是收了點利息！

  「沒事吧？」顧晏衡眼底含著一抹擔憂，上下打量著衛柔。

  衛柔嘴角微微翹起，說道：「多謝表哥，我沒事，表哥可有傷到哪裡？」

  見她擔心自己，顧晏衡忍不住也彎了彎嘴角：「他飛出那麼遠，你看本世子像有事的樣子嗎？」

  衛柔忍俊不禁，真沒想到顧晏衡的力氣竟這般大，只是收拾劉柏川那樣的敗類，衛柔都怕髒了顧晏衡的腳！

  衛柔餘光瞥到還在地上趴著瑟瑟發抖的帳房先生，正欲開口，顧晏衡卻搶先一步：「文大人，這一切皆是由劉柏川而起，這帳房先生也是因為生計遭了無妄之災，不如放他一馬，也可彰顯文大人法外人情。」

  文縣令捋著小鬍子想了想，威嚴說道：「也罷，世子為你說情，念你並無大錯，這次便饒了你，回去好好做人，若有再犯，定不輕饒！」

  顧晏衡見狀贊道：「文大人實乃百姓心中的父母官，令本世子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