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小人得志

  正當顧晏衡以為衛柔或在為了錯失狀元之妻後悔時，衛柔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

  「我只恨沒有早些和離，早些看清劉家人的面目！」

  其中恨意不言而喻。

  顧晏衡心裡莫名有幾分暢快，遂又安慰道：「表妹放心，即便他高中狀元，我也有法子讓他受盡折磨！」

  聽到這話，衛柔心中感念，卻有幾分擔心，「會影響到表哥嗎？若是這樣，我不願！表哥龍章鳳姿，豈能因此小人波及自身！」

  顧晏衡心中划過一絲暖流，冷冽的眉眼都柔和了幾分，「你也太小瞧我了，隨意殺人興許不成，讓他吃點苦頭我還是做得到的。」

  衛柔還是擔心，抿唇說道：「表哥無須再折身幫我，這原本就是衛家與他的恩怨。」

  顧晏衡並不接話，她向來高傲，先前也是憑著自己的手段讓劉柏川入獄，她既這般說了，那自己便不插手，關鍵時刻推波助瀾一把即可。

  覃縣出了個狀元郎的消息連著幾天都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文縣令下令徹查劉柏川身上的案子，甚至有人作證，先前吉祥首飾鋪的李掌柜是為了在東家面前賣好才故意往花瓶上撞。

  又有人說，劉柏川早早便中了舉人，窮秀才富舉人，可劉柏川與衛柔和離後家中生活拮据，並無私下收那些商賈之人送來的財物，足以見他氣節之高。

  既是高風亮節之人，又如何會覬覦以前和離的前岳家之財？

  最後文縣令以案子諸多疑點延後審理，衛柔得知消息也只是冷笑一聲。

  不過是為了給劉柏川洗清罪名的說辭罷了，有人作證？既有人看到了，當日為何不站出來？

  別人不知，她卻清楚的很，劉柏川不收商賈之人的財物，可不是什麼高風亮節，而是劉老夫人在衛家被供養之時，自己為了讓她安心，送些首飾財物的讓她傍身，和離時為了不讓他們狗急跳牆給一紙休書，她便也沒有多生事端。

  如今倒成了劉柏川高風亮節的證明了？

  文縣令為此還特意讓人傳話給她，作為原告，幾日後審理案子，請她前去一觀。

  看來文縣令是要打定主意保下劉柏川了！

  幾日後，文縣令升堂重審劉柏川的案子。

  縣衙門口聚集了諸多百姓，個個伸直了脖子往裡看。

  隨著一片「威武」聲響起，劉柏川被帶上來。

  許是得知自己高中狀元，劉柏川又恢復了往日的神氣，只是明顯看得出來，與入獄那天不同，囚服空空蕩蕩，顯然是吃了不少苦頭。

  驚堂木落下，文縣令清了清嗓子，說道：「先前案子存有諸多疑點，今日本官重審此案，當日涉事鋪面掌柜夥計皆在場，若有冤情盡可直言，若有隱瞞定不輕饒！」

  衛柔坐在一旁，眼中冷意十足，好一個若有冤情盡可直言！

  「大人，學生是被冤枉的，衛柔派人她身邊的嬤嬤上門，說衛家鋪子的掌柜們欺她一個孤女，做了假帳糊弄於她，學生顧念昔日夫妻情分，這才答應那嬤嬤上門替她查帳。」劉柏川激昂陳詞，神情激動。

  文縣令看向衛柔，肅容問道：「衛小姐，劉狀元所言可是真的？」

  衛柔面色不懼，冷聲答道：「回大人，劉狀元句句皆為虛言！」

  「我身邊的嬤嬤只有一位，喚作張嬤嬤，張嬤嬤在案發前一天因犯了錯被趕去郊外莊子，衛家街坊四鄰皆可證明，敢問劉狀元，她又是如何分身去劉家向你求助？」衛柔條理清晰，絲毫不亂。

  劉柏川冷笑一聲，「張嬤嬤到我家時天還未亮，興許傳完話便直接出了城去莊子上，衛府的街坊四鄰如何能知道她中途去了哪裡？」

  衛柔還沒說話，文縣令拍了驚堂木：「這樣看來，衛小姐便是沒法證明張嬤嬤是否中途去了劉家傳話，是與不是？」

  衛柔眼底怒火集聚，文縣令刻意忽略了她說的街坊四鄰皆可證明的話，反倒問她如何證明！

  自古以來誰質疑誰舉證，劉柏川既然質疑街坊四鄰未必知道張嬤嬤中途去了哪裡，那便應有他來拿出證據反駁，可文縣令缺反過頭來將問題拋與她，明目張胆的偏袒，簡直欺人太甚！

  「民女沒有證據證明。」衛柔垂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