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表小姐不會虛不受補嗎…

  「現下可醒了嗎？」顧晏衡看向百越問道。

  「看樣子應該是醒了，方才翠竹還要去給表小姐買喜歡吃的蓮子酥呢！」

  「百越。」顧晏衡突然叫道，仿佛心中有了什麼決定。

  「世子吩咐。」百越垂首應道。

  「去庫房將上次帶來的那棵百年老參找出來，隨我上衛府。」顧晏衡狹長的眸子微眯，不知透著何種情緒。

  百越心裡泛著嘀咕，表小姐高燒已退，世子要帶著百年老參上門，確定表小姐不會虛不受補嗎……

  有心提醒一句，想想還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顧晏衡上門的時候，衛柔正倚著喝粥，聽到下人的通傳嗆得直咳：「咳……你是說世子？」

  翠竹邊噘著嘴神色不滿，手上卻沒停，不停的撫著自家姑娘的背：「姑娘慢點，怎麼這般著急。」

  衛柔安撫的看了她一眼：「好姑娘，我沒事，快快將世子請到正廳伺候著，紫蘭替我更衣。」

  翠竹一臉不贊同的說道：「姑娘還生著病呢！府醫說了不能見風勞累，怎麼能去見客呢！」

  紫蘭立在一側也一臉的認同，「奴婢看世子不是刻薄之人，不如將世子請到薇微居來？」

  翠竹眼睛亮了亮，「奴婢覺得蘭姐姐說的對！世子一向待姑娘寬厚，定能理解一二！」

  衛柔拗不過她們，何況身子也確實使不上力氣，便隨她們去了。

  只是心內疑惑不已，她的薇微居和隔壁是通著的，旁人不知道，她卻清楚，世子端方識禮，怕是不會做梁上君子，這才登門看望。

  正想著，翠竹引著顧晏衡和百越進了薇微居。

  翠竹微微俯身：「世子恕罪，我們姑娘生了病，不好見客，奴婢們在房中置了屏風，也省的過了病氣給您。」

  顧晏衡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隨她進去。

  剛進了房裡，一股藥香撲面而來，又聽到幾聲嘶啞的咳嗽。

  顧晏衡在屏風後坐下，此刻房中已無別人，只剩他們兩個，他透過屏風隱約看到衛柔倚靠在床頭，髮絲披散，心下擔憂，「表妹可好些了嗎？」

  衛柔軟軟的靠在床頭，唇角微勾：「多謝表哥掛心，好多了。」

  「昨夜……我這便上門看看，可是因為案子麼？」

  衛柔抿唇，悲從心起，再開口時莫名帶了些哽咽之音。

  「我以前以為，世間總是好人多的，我父行善積德，也必會有善報……」

  衛柔輕輕說道：「如今看來，倒覺得表哥以前說的對，世人都是畏威不畏德的，光是行善積德是沒有用的。」

  顧晏衡心頭微疼，放在桌上的手指節被攥的發白。

  「表妹不可過於難過，一月的鞭笞之刑下來，他不死也殘，表妹盡可放心，切不可這般傷及自身。」他輕聲安撫道。

  「我知道……我知道表哥對我助益頗多，我只是……」衛柔哽咽，喉頭微梗，連話都有些說不下去。

  顧晏衡身子前傾，似乎是不滿屏風的遮擋，終於忍不住站起了身。

  「我可以進來嗎？」顧晏衡在屏風前站定，輕聲問道。

  「怕過了病氣給表哥，還是不了吧。」衛柔拭了拭眼角，低聲道。

  「我身子康健，怎會被過了病氣，你既如此說，便是沒有別的顧慮，那我進來了。」顧晏衡越過屏風便要進去。

  「別……」衛柔只來得及說了一個字，便看到顧晏衡已然越過屏風。

  她未曾梳妝打扮，又只著裡衣，實在有失禮數。

  她一時情急，倚靠在床頭微微探出的身子重心不穩，眼看著就要摔下來。

  顧晏衡瞳孔微縮，三步並作兩步，在她快要跌落的時候，接住了下墜的身體。

  「還是這樣的不小心。」顧晏衡的語氣算不上好。

  嘴上這般說著，手輕柔地錮著她的肩膀，靠在他的胸前，他順勢坐在了床頭，讓懷中的人兒依靠著他。

  衛柔有些驚魂未定，聽他這般說，忍不住反駁道：「明明是你擅自……」

  「我擅自如何？本世子登門看望你，你卻見不了客，難道這便是衛府的待客之道？」顧晏衡神情戲謔，低頭看她。

  他倒要看看這丫頭還能怎麼說！

  衛柔被他這番話說得瞪大了眼睛，有心駁他，驀地喉頭湧上一股癢意，猝不及防便咳了起來。

  顧晏衡溫熱的手在她身後不停地上下摩挲，待她平復下來，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

  「出門前我從沈居安那裡拿的，高熱後多會輕咳，每日含服即可。」顧晏衡說著打開瓶塞，示意她伸出手。

  藥丸很小，衛柔輕輕捻起，放入口中。

  一股涼意從舌尖蔓延開來，原本鈍痛的喉頭瞬間被清涼蓆卷，「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