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奴隨主，都是世子教得好

  翠竹險些紅了眼眶，她家姑娘寬厚仁善，從來都是體恤她們的，這樣好的姑娘怎麼總是遇上這起子事.....

  翠竹猶豫了半天，小心翼翼的問道：「姑娘，姑娘覺得世子如何？」

  衛柔有些摸不著頭腦，翠竹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

  該不會是這丫鬟動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吧？

  她不動聲色的問道：「世子天人之姿，年紀輕輕便有了軍功在身，又端方識禮，是個極好的人。」

  翠竹一聽心道不好，她就知道，不說別的，世子那般的皮囊又有幾個女子能忍得住的？

  那樣郎艷獨絕的人物，又是王府世子，任誰能不動心呢？

  還是不要告訴姑娘了，若世子真有心，將來自會想盡辦法將姑娘娶回去，若他無心，憑什麼要自家姑娘獨自黯然神傷！

  衛柔不知她這番想法，狀若無意地問道：「好姑娘，為何會突然問這些？」

  翠竹如何能將白日的事告訴自家姑娘？又怕姑娘以為她有意攀龍附鳳，只能違心支支吾吾的說道：「奴婢只是覺得世子身邊的百越總是嚇唬奴婢，想著下人都是按照主子的想法行事的，是不是世子也這樣，所以百越有樣學樣。」

  原來是這樣，衛柔這才放下心，竹蘭菊三個丫頭是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其中情誼格外珍重，世子那樣的人，自己都不敢高攀，更遑論是翠竹，她一早便想好了，將來若幾個丫鬟有了心思，她便給她們脫了奴籍，再備份厚厚的嫁妝，也算全了主僕一場情誼。

  此刻主僕二人滿心想的都是希望對方餘生美滿順遂。

  ......

  「世子，您說表小姐身邊的翠竹不會真對小的有意思吧？」百越撓頭問道，他還是想不明白翠竹為何要剜他一眼。

  顧晏衡正坐在書案前看著信件，聞言忍不住睨了他一眼。

  不禁心中想道，百越這小子雖然有些草原血脈，可這麼多年同化，早已與漢人無異，何況又是與他一道長大的，情誼自然非比尋常，配她身邊的大丫鬟，應該不算辱沒了她吧？

  若是百越能與那個叫翠竹的丫鬟成事，近水樓台先得月，那丫鬟總不會胳膊肘往外拐吧？

  顧晏衡早就猜到了翠竹不會將早上看到的事告訴衛柔，這丫鬟雖沒什麼腦子，卻忠心不二，於她家姑娘無益的事絕不會做，再加上他又說了那番話，諒這丫鬟也不會在衛柔面前說什麼。

  「你家世子什麼時候說的話錯過？你對那丫鬟可有意？」

  顧晏衡隨意問道。

  百越並不覺得顧晏衡拿翠竹說事是辱沒了他，歪頭想了想，「那丫頭潑辣得緊，動輒便沒個好臉色，小的可不想整日被揪著耳朵罵，好歹我也是世子手下的頭頭，給諜影那幫人知道我討了這般的媳婦，大牙都要笑掉了.....」

  顧晏衡嗤笑一聲，指著他笑罵道：「你還挑起來了，別是看上人家小丫鬟，怕被拒絕才這般說的吧？」

  百越似乎被戳中了心事，臉色紅了紅，梗著脖子說道：「那世子也是一樣的，奴隨主，都是世子教的....」

  顧晏衡險些氣笑，指著他半天說不出話，最後只憋出幾個好字。

  將案上的書信看完，顧晏衡緊蹙眉頭，提筆回了封信，交給百越：「讓他們小心行事，莫要被人發現，此間事了不必來覃縣，直接回京等我。」

  百越一改方才的模樣，正色道：「世子放心。」

  「聽說草原部落的舊汗死了，幾個王子爭得你死我活，正是內亂的時候，若此時進攻，不僅可以奪回玉門關，草原部落恐二十年內無法再起事端，只是不知道皇伯伯會派哪位將軍前去.....」

  顧晏衡似乎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百越聽。

  百越低頭想了想，問道：「世子可是想自薦？」

  顧晏衡眯起眼睛，不曾言語。

  他知道，皇伯伯不會讓他去的。

  「陛下近些年來漸漸收回兵權，王爺也急流勇退，就是擔心鏞王府功高蓋主，世子心有報國之意，可陛下.....」

  百越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每一代帝王，只要坐上了那個位置，心胸便會變得極為狹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