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怎麼？高興傻了？

  「清清白白？」顧晏衡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本世子孤陋寡聞，沒見過哪個男子，會為了一個女子將無所歸的髮妻貶為妾室。更沒見過何種無恥的男子，眼見髮妻不從，誣陷髮妻私通，欲將其沉塘！」顧晏衡的話語鏗鏘有力，文縣令聽到這番內情更是忍不住偏頭看向劉柏川。

  竟還有這樣的事……

  劉柏川連忙解釋道：「即使如此，我與妍兒也清清白白，絕無逾矩！」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話沒有說服力，想了想又趕緊說道：「衛柔一個商戶女，做妾已然是顧念她照顧我母親的情分，妍兒高門貴女，我自然是要將正妻之位留給她的。」

  「放肆！」

  文縣令和劉柏川都被嚇了一跳。

  只見顧晏衡微微眯著眼睛，薄唇輕啟：「衛柔的姨母貴為王府側妃，你卻說讓她做妾已是情分，劉狀元是在拐著彎的罵鏞王府自降身份和商戶女扯上關係嗎？」

  「世子誤會了，在下不是……」劉柏川忙不迭解釋。

  「夠了，本世子不想再聽，文大人，本世子想問你，是不是想好了要將他的刑罰免去？」顧晏衡聲線極冷，沉聲問道。

  文縣令思忖片刻，若他一開始並未想借著劉柏川的狀元名頭更進一步，眼下尚有轉圜餘地。

  可走到了現在，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下去。

  何況顧妍是否為王府血脈還未可知，劉狀元卻是聖上欽點的狀元郎，上位者最忌諱收回已經說出的話，文縣令在官場浸淫多年，只是苦於沒有機會出頭。

  他猜測，鏞王府未必沒有顧及上面那位的意思，若這般打了狀元郎的臉，不就是在拐著彎的罵聖上識人不清，錯把魚目當珍珠嗎……

  衝著面子，聖上都會保劉柏川，想到這兒，文縣令捋著鬍鬚笑道：「世子說笑了，眼下還不知顧妍是否為皇室血脈，先前在神牧山上劉狀元的冒犯便存疑，辦案講究疑罪從無，下官看，劉狀元的鞭笞之刑可暫緩，待到查清事實，再行處置也可。」

  顧晏衡並不意外這個結果，倘若他是文縣令，此刻騎虎難下，也只能一股腦走到黑：「劉狀元這般相信顧妍的話，以後可不要後悔，若將來發現顧妍非皇室血脈，劉狀元是不是又要用對付髮妻那一套來對付顧妍呢？本世子很是期待。」

  顧晏衡越來越感興趣了，他很想知道，越將來劉柏川得知這一切俱是顧妍給他編織的一場夢，不知他又會是何反應。

  而那個顧妍，待到夢醒的時候，又該如何向劉柏川解釋呢？

  是情深意重的不離不棄？還是分道揚鑣各奔東西？

  想著顧晏衡心情莫名變得極好，臨走時，他意味深長的看向文縣令：「文大人，可要小心下注。」

  文縣令心中一緊，面上不顯，只拱手道：「多謝世子提醒，下官恭送世子。」

  二人目送顧晏衡出了衙門，劉柏川收回目光，神色感激地看向文縣令：「多謝大人為學生據理力爭，大人不為權勢折腰，實乃為官者典範！」

  文縣令拍了拍他的肩膀，面色欣慰：「劉狀元言重了，本官只是做好分內之事，這些日子的刑罰本官無法插手，如今也算還你一個清白，快快回家將養身體吧，想必不日便可進京授官。」

  劉柏川早就迫不及待想飛奔回家，快點將京中的傳言告訴顧妍，想必妍兒也會很高興，不日鏞王便會來接她回京了！

  思及此，劉柏川含笑與文縣令又客套了幾句便回了家。

  ……

  「妍兒！妍兒！」剛進家門的劉柏川便大聲喊道。

  「何事讓劉郎如此高興，竟像個孩子般！」顧妍從房中出來，嬌嗔道。

  劉柏川眉宇間溢滿了喜色，他上前一步抓住顧妍的手說道：「妍兒，馬上你就要被接進王府啦！」

  顧妍面色一變，瞳孔微縮：「什麼！」

  劉柏川只當她是高興的不敢相信，「怎麼？高興傻了？」

  忍不住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子，「現在整個京城都在傳鏞王的血脈流落在覃縣，這事已經眾人皆知，你說是不是馬上就要被接進王府了？」

  原本以為自己被發現冒充皇室子女的顧妍，突然腦子靈光一現，「果真？傳言真是這般說的？」

  劉柏川得意一笑，「那還有假？為此文大人今早特意將我之後的刑罰都免了……」

  「文大人知曉我的身份了？」顧妍突然變了臉色，急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