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京城來的沈醫師

  鄭吳氏此刻回上一口氣，只覺胸口悶疼的厲害，渾身癱軟幾乎站不住。

  衛柔示意丫鬟上來扶著，一行人去了鄭采菲的蓮心閣。

  蓮心閣此刻已經亂作一團，鄭采菲的幾個貼身丫鬟跪在門口，心中懼怕不已。

  若姑娘出了什麼事，她們幾個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鄭吳氏到了蓮心閣便哭天抹淚的往裡沖，只看到女兒躺在榻上昏迷不醒。

  「菲兒！我的菲兒啊！你怎麼如此糊塗啊！」鄭吳氏撲在榻邊傷心的呼喊著。

  衛柔招來門口跪著的貼身丫鬟，「請過醫師了嗎？」

  丫鬟顫著聲回道：「已經請過醫師了，想必待會就到了，只是我們姑娘被救下後便一直昏迷……」

  衛柔想了想，對身邊跟著的翠竹耳語了幾句，翠竹點了點頭，出了蓮心閣。

  衛柔上前攙扶鄭吳氏，柔聲說道：「嬸嬸，您先別急，此刻家中正需要您主事，您若悲傷過度，這家中不知要亂成什麼樣子……」

  鄭吳氏此刻滿心都是即將失去女兒的悲痛，聞言淚眼婆娑的看向衛柔：「柔兒，若菲兒有個三長兩短，我真是要活不下去了！」

  衛柔將她扶起，坐在榻上，「嬸嬸愛女心切，柔兒明白，衛府先前請過京城的醫師，方才我已命翠竹回去請了，嬸嬸莫怪，不是我信不過外面的醫師，只是若有別的醫師在，也能多層保障。」

  鄭吳氏心中感念，連說了幾聲好孩子。

  不多時醫師到了，鄭吳氏連忙帶著衛柔起身，一番診治下來，醫師面色凝重。

  衛柔心中一沉，怕是不好。

  果不其然，醫師收了藥箱，神色凝重，欲言又止。

  到了蓮心閣的外面，鄭吳氏面色擔憂，急切問道：「醫師，我家菲兒如何了？」

  醫師輕嘆口氣，「若只是自縊，小姐及時被救，原也沒大事，可小姐一心求死，自縊之前許是吃了什麼有毒的東西……」

  鄭吳氏身子一晃，衛柔忙扶著她，「嬸嬸定定，別急，先聽醫師如何說。」

  「眼下小姐雖脈搏微弱，尚可一救，還請夫人按照我的方法先為小姐催吐。」醫師囑咐道。

  鄭吳氏方才緩過神，忙不迭地吩咐下人按照醫師的吩咐去做。

  忙活了半刻鐘，才讓鄭采菲吐了出來。

  鄭吳氏面色擔憂，「醫師，可看出是何毒？」

  「恕在下醫術不精，實在看不出來。」醫師滿面愧色，拱手說道。

  鄭吳氏聞言跌坐在椅子上，渾身像被抽走了力氣一般，看著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

  「醫師。您再看看，說不定能看出什麼呢？」衛柔不死心的問道。

  醫師面有難色，搖了搖頭，嘆道：「非是在下不肯，實在是無能為力，小姐身邊伺候的丫鬟也都問過了，並無吃什麼特別的東西，在下實在是……」

  衛柔心中也涼了半截，只是鄭家此刻已亂作一團，她強忍難過，吩咐下人將醫師送出府。

  衛柔站在蓮心閣外，眼尾微微發紅，她緊緊攥著手心，明明昨日還在和菲兒談笑風生，今日菲兒便這般模樣了……

  若不是易家來鬧，菲兒何至於這般。

  這世上的好人向來不長命嗎？

  「姑娘，沈醫師來了！」

  翠竹一路小跑著到她跟前，身後的沈居安不疾不徐的走著。

  衛柔眼前一亮，忙向前迎了幾步。

  「沈醫師，貿然請您過來，還望勿怪，您可否擅長解毒？」衛柔神色希冀，小心問道。

  沈居安一路上聽翠竹這丫頭碎碎念，也差不多能猜出來點，頷首道：「擅長，你的小丫鬟不是說是自縊嗎？」

  衛柔咬了咬嘴唇，有些猶豫該不該說，心一橫，想著沈居安和顧晏衡是至交，那定然也是個君子。

  「原也以為是自縊，可方才的醫師診過，說是有些中毒的跡象，催吐以後卻看不出來究竟是何毒，這才將您請過來……」

  衛柔邊說邊看沈居安的神色，唯恐錯過什麼。

  沈居安神色平靜，眼神並無半點波瀾，只輕輕點頭：「我知道了，帶我進去吧，吩咐人將門窗都打開，再給我準備水淨手。」

  衛柔聽他這般淡定吩咐，心中知曉他許是有把握的，忙讓蓮心閣的丫鬟按照吩咐去做。

  沈居安隨著衛柔到了房內，鄭吳氏仍癱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

  衛柔輕聲喚道：「嬸嬸，這位就是京城來的沈醫師。」

  沈居安神色淡然，點了點頭示意，「夫人安好。」

  鄭吳氏眼中又仿佛有了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