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剛推辭了百越,越過垂花門進了耳房。
就有一個穿綠衣裳的小丫頭過來叫她:「翠竹姐姐,主子叫你呢。」
不敢怠慢一點,趕緊到衛柔跟前,顧晏衡已經走了,衛柔正在燈下看書。
看見翠竹進來,招呼一聲:「快過來,宮裡頭來信兒了,說是沈貴妃這兩日快生了,你去準備幾件小孩子的衣裳,到時候隨我入宮。」
翠竹的手還是很巧的,賣入奴籍之前她娘就是蘇繡大師,翠竹可謂是將這門手藝學了個十足十。
忙高高興興地應下:「姑娘放心,到時候找人去取百家布,給新出生的皇子做百家被。」
沈貴妃肚子裡的孩子太醫早就瞧過了,是個男胎。
翠竹做事。一貫是讓人放心的,衛柔也就不再多管。
……
蒙古這個外患雖然剛剛平定,但始終是向盤踞在國門口的敖犬,稍有機會伺機而動。
顧承桓心裏面還是很不踏實,而且自己最為寵愛的妹妹竟然也起兵造反,如今正在聯合各地的藩王進行遊說,一些不知情的百姓就參加了起義。
恨透了,顧承桓也沒辦法,只好派朝廷的兵去鎮壓,但這種地方造反就像除鼠疫一樣,狡兔還有三窟,根本就除不盡。
朝廷想盡一切辦法進行招安,但是沒有用,長公主一行人執意走上造反之路,就知道顧承桓是什麼性子。
一直以來也是有過所謂的招安,但是這其中的利害,長公主最為清楚。
顧承桓絕對不會允許有人背叛過他,但凡要是給他機會抓住了下手只會比尋常人還會狠。
但是這種星星之火還是沒辦法動搖國之根本的,長公主手裡的那點兵馬根本對朝廷構成不了什麼實質性的威脅。
顧承桓依舊過著自己逍遙快活的日子,吃著程非日復一日地上來的仙丹。
三日前,沈貴妃生下一個皇子,顧承桓高興壞了,朗聲大笑:「好好好!長得真像朕,就叫慈恩,算是老天爺給朕的恩賜。」
沈貴妃虛弱的臉上閃過一抹暗色,皇帝如此高興這個孩子的到來,自己更是覺得慚愧。
如流水一般的賞賜進入宮殿,沈貴妃卻沒有興趣多看一眼。
孩子長得更是瘦瘦小小的,顧承桓也只是象徵性的去沈貴妃宮裡看望了一次孩子。
他認為孩子在皇宮之中享受天下最好的待遇,是絕對不可能出現任何意外的。
每天更是混跡在女人堆里,享受著丹藥帶來的好處。
徹底擺爛,朝政上的事情,一方面他多疑猜測的多,另一方面身體有力不從心的想去奢侈淫樂。
一忙到正事就提不起任何的精神,只有躺在女人懷裡才能有興致。
程非只冷眼看著這一切,默默的將手中的奏摺放下,緩緩起身,四周的守衛寂靜無言,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這位程督主。
前些日子,被蒙古打敗,有不少人在後面彈劾督主,這些日子這些人都被一個個揪了出來。
下獄的下獄抄家的抄家沒一個有好下場的。
在京中,程督主的名聲何止是小兒止啼,就連尋常百姓提都不敢提這三個字。
只有一些文臣,敢當眾唾罵一個閹人禍國。
……
半夜。
沈貴妃正安然地哄著小皇子入睡,突然有幾個黑衣人驚現於她的寢宮。
慌張的問:「來者何人?滾!來人啊,救——」
沈貴妃的呼叫被帕子捂住,瞪圓的眼睛驚恐看著眼前的男人,明顯的蒙古裝扮。
身上有熟悉的味道,沈貴妃認出來了,此人正是阿勒布。
沒想到蒙古經過多場戰役之後,這個王子竟然還沒死,沈貴妃咬牙切齒,恨之入骨,恨不得這個人死在戰場之上。
偏偏這個狼心狗肺之人,還是自己孩子的父親,若是可以,自己當初就應該跳入湖中,當場流產,可奈何自己捨不得。
沈貴妃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掄圓了拳頭就往阿勒布的頭上砸去。
下一瞬就覺得渾身癱軟無力,沒想到這帕子上竟然下的蒙汗藥。
沈貴妃和皇子一同被劫持出宮,這樣天大的事情直接轟動了顧承桓。
怎麼也沒想到皇子和貴妃竟然能夠在刀槍不破的皇宮裡消失。
說出去能讓敵國笑掉大牙,這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
顧承桓額上青筋暴起,氣的一拳砸在了龍椅上,顫著聲音質問:「你們這些宮女侍衛都是死人嗎?就不知道看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