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夏皇宮,侍衛剛想上前攔下秦明雨一行人的車駕,就看到轎輦後有一血人朝他們飛來。。
侍衛長派了一個手下去查看血人,自己則看著轎輦的帘子緩緩被人掀起。
轎輦之上,一位身穿湖藍色衣裙,頭戴七寶琉璃步搖的女人緩緩抬頭,定睛一看,正是朝都小霸王——秦明雨。
侍衛長看清來人後,臉上迅速露出了諂媚的笑容,幾步走上前來,拱手施禮,「原來是朝陽郡主,數月不見,郡主愈發光彩照人了。」他的聲音帶著幾分討好,眼神中滿是恭敬和敬畏。
說罷,他扭頭對著身後的下屬們喝道,「還不快快放行,莫誤了郡主正事!」
這群侍衛看見侍衛長如此態度,哪裡還敢怠慢,紛紛忙不迭地將路讓開。
秦憐滿意點點頭,眼中透露出幾分讚賞,抬手指向那邊被丟過去的程郇,「找兩個人拖著這個東西隨本郡主進宮,辦好了差事,好處少不了。」
侍衛長點頭哈腰的應下,示意手下過去。
剛有兩人準備拖行程郇,剛才查看的小侍衛連忙出聲制止:「侍衛長不可!您可知這是何人?」
侍衛長眉頭一皺,走到程郇身邊仔細端詳那張被血污掩蓋的臉龐,他不由咽了口唾沫。
但只過了片刻,一個耳光毫不客氣地打在小侍衛臉上,震得那隻小小的人險些站不穩。他一把揪住小侍衛的衣領,咬牙切齒在他耳邊低吼:「我管他是誰,你小子最好老老實實的別多嘴,擋了老子路,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秦憐冷眼旁觀這場鬧劇,面上笑意不減,感嘆人性的冷酷無情。
侍衛長隨著秦憐離去,留下的侍衛則站在原地目送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這時,他轉過頭看了看站在他身邊顯得有些忐忑的小侍衛,心中不由生出幾分憐憫。拍拍小侍衛的肩膀,嘆了一口氣道:「知道那位是誰嗎?姓秦名憐字明雨,更重要的是她封號『朝陽』。整個北夏皇子公主、王公大臣,沒少遭過她的毒打。」
「在宮裡當差不容易,以後少說話多做事,記得恪守本分,盡力完成自己的職責。宮廷之中凡事都有其規矩,不該說的別說,不該問的別問,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和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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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正在批改奏摺,忽然金公公慌慌忙忙的跑進來,「陛下不好了,九……」
「砰」的一聲打斷了金公公的話,皇帝不悅的皺著眉頭,訓斥道:「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天塌下來了不成!」話落,不給金公公解釋的機會,踏出御書房查看聲音的來源。
秦憐笑的溫文爾雅站在御書房外,皇帝擺出一副笑臉,打趣道:「朝陽今日怎捨得擠出一點時間進宮來看皇姨夫了?」
秦憐面不改色,「皇姨夫這話說的,姨母和瑤兒近來可好?」
北夏皇哈哈笑道:「你放心,十一切安好,你姨母和太后之間也和睦,但統管六宮實在辛苦,你平日也要多去你姨母那處走動走動,全當給你姨母分憂了。」
和睦?那老不死的不給姨母添麻煩下絆子就不錯了。太后與姨母之間的明爭暗鬥從未停息過,都是皇帝的一面之詞罷了。
秦憐心知肚明,面上卻不曾顯露,這兩年的帳,她可是要一筆一筆討回來的。
秦憐點點頭,「那是自然,畢竟本尊的母親就這一個姐姐。」
北夏皇摸摸下巴,問:「話說回來,換做往日朝陽此時該和老九在一處,怎麼只見你一人,不見老九?」
「皇帝慎言,本尊尚未嫁人,更不曾婚配,這話讓外人聽去豈不有損本尊名節。」
北夏皇尷尬的點點頭,「 倒是朕言語不妥了。」
北夏皇尷尬的四處亂瞟,看到血人指著道:「這是何人,朝陽何故把此人帶來御書房?」
秦憐聞言,故作驚訝道:「皇帝不曾看出這是你心愛的九皇子嗎?」她的聲音柔和,但每個字都猶如一把尖利的刀,狠狠刺進了北夏皇的心中。
北夏皇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雙眼瞪得渾圓,彷如見到了什麼無法接受的事實。他的身體隨風晃了晃, 金公公見狀立刻衝上前去扶住,盡力穩住皇帝顫抖的身軀。
「陛下,請保重龍體!」金公公滿臉焦急,語氣中帶著無法掩飾的擔憂。
待北夏皇身型穩下來後,指著秦憐怒不可遏吼道:「秦明雨,你好大的膽子!朕這幾年真是愈發好脾氣了,你竟這般欺人太甚,真當朕好欺負不成?」
秦憐看著氣得跳腳的北夏皇,打開手裡的摺扇掩面狂笑,笑聲仿佛在御書房外五里地都能聽到。
「皇帝可真有趣,竟忘了當初程裕想要篡位時是誰幫你坐穩了這個位置,保你北夏一國根基不受動搖。」
秦憐收斂笑意,厲聲道:「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本尊可是聽說,先皇的忠臣舊部又開始蠢蠢欲動了呢。」
「騙朝臣,騙百姓,皇帝千萬當心把自己也騙進去,皇位怎麼來的你心知肚明。他人阿諛你是真龍天子,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你的兒女是什麼德行你心裡清楚,這些年若不是有本尊坐鎮北夏,北夏四大國的位置早該被其他七十二國擠下了。」
秦憐一番話後,三年前發生的一切在北夏皇和金公公腦海爆發開來,程裕篡位仿佛昨日,歷歷在目。
那一瞬間,御書房內的氣氛冷到了極點,連空氣都似乎因為雙方面對面的激烈對峙而凍結。北夏皇的臉色由憤怒轉為青白交加,回憶起昔日的險惡局勢,和那血雨腥風的幾日,眼神不禁黯淡下去。
當年,五皇子程裕聯合外祖英武侯策劃逼宮,半數朝臣倒戈。北夏皇發現端倪,北夏皇派人暗中四處打聽蓮台消息,想求得蓮台派人磅身庇護。
天不遂人意,北夏皇苦尋無果,數月來沒有蓮台任何消息。
蓮台知曉北夏皇追尋他們蹤跡,在一月一度的匯報中上報給秦憐。秦憐得知後借探望皇后的名義進宮,找到北夏皇進行交易。
二人碰面,秦憐並未廢話,拿出蓮台信物放置桌上,開門見山道:「本尊聽聞皇帝四處打聽我蓮台的消息,可是碰到了什麼難處?」
北夏皇目光在她與那塊玉佩之間來回審視,有些不可置信的拿起秦憐放在桌上的信物仔細端詳,詫異皇后這年幼的外甥女能跟蓮台攀扯上。
秦憐番進宮代表蓮台,便是出言不遜,北夏皇也不能說什麼。
北夏皇緩緩說道:「確實有些疑難,朕近月為亂臣賊子困擾,北夏江山危在旦夕,想請蓮台出手相助。此番蓮台若助朕渡過難關,朕定當好好報答。」
秦憐眉眼染上笑意,春風拂面般和煦。悠然說道:「好說好說,皇帝若能答應本尊的要求,大可安心將北夏安危交到我蓮台手中,定不會讓叛臣得逞。」邊說邊不經意彈了彈指尖,仿佛已胸有成竹。
北夏皇聞言心中一沉,眼底的光芒晃幾下,變得深沉難測。他緊抿著唇,沉思片刻後才沉聲問道:「你想要什麼?」這種情況他不能輕易許諾,但更不能不問清楚她的條件。
「皇姨夫何必如此緊張,你我是一家人。」秦憐的語氣輕鬆,卻每個字都擲地有聲,「朝陽所求甚是簡單,跟英武侯一般的權勢即可。對皇姨父來說不過是時間問題,皇姨父是明君,自然知曉孰輕孰重。」
終於,北夏皇緩慢點了點頭,眼中儘是沉重與不甘:「好,朕答應你。」
秦憐擺明了是威脅,若他不應,她袖手旁觀不說,更有可能轉頭去助程裕那個逆子對付自己。
再後來,便是蓮台和皇帝裡應外合,將叛黨逐個擊破。北夏皇本有意饒程裕一命,誰料秦憐直接將人斬殺,北夏皇也是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