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
陸歲安剛念完,旁邊就響起了掌聲。
「小姐,你真厲害。」小桑一臉崇拜的望著陸歲安。
「額……」陸歲安扯扯嘴角,詩厲害但她不厲害。
不過春天真的就像詩里寫的那樣,真的很舒服。
「小姐,該你出牌了。」吳願舉著牌望著陸歲安。
陸歲安回神,扔下一張牌,「鴨子。」
「四個八。」小桑興奮地將牌扔下去,「小姐,我只有一張牌了哦,我和吳護衛就要贏了。」
陸歲安望著兩人笑,「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麼?」
陸歲安說完將手裡的兩張牌扔出去,「王炸。」
「啊?我們一張王牌都還沒出嗎?」小桑說完還在牌堆里翻找了一下。
「願賭服輸,自己貼啊。」
陸歲安望著臉上貼滿紙條的兩人笑得合不攏嘴,「你們別灰心啊,我呢,可是師傅,你倆現在肯定是贏不了我的。」
陸歲安剛起身,柳枝也拿著個精巧的小盒子進來了。
「柳枝,你回來了啊?」
柳枝輕笑,「小姐,你讓王木匠做的東西做好了。」
「這麼快,我還以為要等幾天呢。」
陸歲安接過柳枝遞來的盒子放到了石桌上,她抬腿踩在凳子上向眾人道:「來來來,本小姐今天讓你們開開眼。」
所有人都湊在陸歲安身邊盯著那個小盒子,盒子裡裝的是擺放整齊的長方形,一塊一塊的,背面都是紅色,看著十分喜慶。
陸歲安將一塊拿到手裡對著眾人道:「這是麻將。」
「來來來,我教你們怎麼玩,以後就不無聊了。」陸歲安說完又轉頭,「柳枝,快來快來,剛剛四個人。」
柳枝笑著擺擺手,「小姐,我都一把年紀了,不興玩兒你們年輕人喜歡的。」
「別啊,柳枝,這個啊我們都可以玩兒。」
「今天天氣好,我把被子拿出來晾晾,你們自個兒玩啊。」
「好吧!」陸歲安又將目光轉向了一襲紅衣靠在樹邊的遲麗,「玩嗎?」
遲麗抱著手冷眼望著陸歲安,「你們中原人心都像你一樣大嗎?」
陸歲安抬頭茫然的望著遲麗,「什麼?」
「你知道你從宮裡回來之後外面都傳成什麼樣了嗎?」
陸歲安輕笑,「無非就是傳我和七皇子有私情。」
小桑撇撇嘴,「小姐,可能……比那還要嚴重一些。」
「啊?能有多嚴重?」
「外面的人說……」
「小桑。」吳願突然沉聲叫了一聲。
小桑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能說不能說。」
「多大點事兒,你小姐我的承受能力可是一級的,快點說。」
聽小姐這麼說,小桑放下手又望了望吳願,吳願已經沒在看她了。
「那我說了啊。」
「他們說小姐和裴小將軍有情,卻負了他,在百花宴上又背著裴小將軍和七皇子私會,害的七皇子落水,說你……」
「舉止輕浮,楊花心性,品德敗壞,紅顏禍水,寫你的話本應該都快出來了。」
小桑抬眼瞪著遲麗,吳願也沉著臉看著她。
「你們瞪我幹嘛?是你家小姐自己要知道的,我還幫你補充齊全了。」
陸歲安低著頭,她沒想到會傳成這樣,還連累了幫自己的裴喻。但是……可是……這謠言未免太過離譜了吧。
「小姐沒事兒,現在他們都不敢傳了。」
的確,她爹和她二哥怎麼可能放任這樣的謠言呢。
陸歲安將麻將收回盒子裡,「今天先這樣吧,麻將以後再學。」
……
「柳枝,你知道裴喻他的生母嗎?」陸歲安蹲在旁邊看著熬藥的柳枝問。
柳枝放下蒲扇笑著望向陸歲安,「小姐問這個做什麼?」
「不做什麼,我就問問。」
「裴小將軍的生母是當今聖上的胞妹,平陽公主,也是先帝唯一的女兒。」
陸歲安愣了愣,沒想到裴喻母親竟然如此尊貴,「那她是這麼死的啊?」
「當年剛剛開國不久,朝堂不穩,南成王的舊部,困獸猶鬥,派人刺殺陛下,平陽公主為了救陛下以身擋劍。」
「最後沒救回來?」
柳枝搖了搖頭道:「當場死亡,死在了陛下的懷裡。」
「那時,將軍府也有奸人潛入,兩歲的裴小將軍被人從高樓摔下,差點就沒了,後來雖救回來了,卻已成了痴兒。」
陸歲安輕輕捏住懷裡的玉佩,這不就對應了小說里痴傻的他嗎?「後來呢?」
「將軍府沒了當家主母,裴將軍又是個粗人,小世子又是個痴兒,對他好不好他都不知道,所以府里的丫鬟婆子愈發沒有規矩,裴小將軍肯定也是受盡了虐待。」
「再後來,裴小將軍五歲時沒人看顧掉進了冰河,人快沒了才被救起來。一天後,小孩醒了,人也清醒了,不痴了。」
「皇帝因為裴小將軍落水之事震怒,把將軍府的丫鬟婆子換了個遍,也為裴小將軍找了個母親,也就是現在的裴夫人。」
陸歲安沒想到裴喻還有這麼悲慘的童年,她遇到他的時候他幾歲來著,好像是八歲,難怪那個時候看起來可憐兮兮的,還總喜歡粘著人。
「那他後來應該好過了不少吧?」
柳枝有搖了搖頭,「裴小將軍清醒了是件好事,但那畢竟是冰河啊,他的身體受到了很大傷害。從那以後,裴小將軍就很容易生病,小傷小病對他來說都是滅頂之災,是要命的。」
陸歲安抬起頭,「他不是有個老師嗎?」
「是啊,裴小將軍後來是認了個老師,就是月先生,月先生帶著裴小將軍在五洲到處求醫問藥,花了四五年時間才把體弱的病治好。」
那麼一切都解釋得通了,裴喻的體弱之症應該是落入冰河後魂魄離體導致的。
「柳枝,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啊?」
柳枝輕笑,「夫人和平陽公主十分要好,平陽公主離逝後,夫人也經常去將軍府走動。」
「哦。」陸歲安又望向藥爐,「這是什麼藥啊?味道這樣苦,有誰生病了嗎?」
柳枝端藥爐的手頓了一下,將藥爐取下來放到地上後才緩緩開口:「小姐,這是給您熬的藥。」
柳枝看起非常慈愛,目光柔和,語氣也很溫暖。
「我沒……」
陸歲安話還沒說完整個人愣在了原地,這一愣,那句我沒生病就再也說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