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喻動作很快,第二天羅十三就被放出來了,奇的是竟然也沒有人阻撓,也許也有,但是陸歲安並不知道。
在兩天後,遲麗才鬆口告訴她副使臣居住的客棧,雖然她已經查出來了,但還真是謝謝她了。
「小姐,我們要進去嗎?」
「走。」
「等一下小姐。」
吳願從袖子裡拿出一塊手帕,手帕里是一塊淡藍色的面紗,「帶著吧。」
陸歲安愣了一下,「還是小吳護衛想得周到。」
吳願默默將紅著的臉別開。
客棧里,吳願一手拍到櫃檯上,「克旗是不是住這兒。」
客棧老闆望著吳願,見來人不善捧著手笑嘻嘻道:「這位大人,這些都是本客棧需要保密的,咱兒也不能隨便說啊。」
吳願瞪著他,將手伸進了袖子。
客棧老闆看著凶神惡煞的臉,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也不知道他要從袖子裡拿什麼。
吳願將一錠銀子啪的一下拍在了櫃檯上,客棧老闆嚇得趕緊抱住了頭。
「你幹嘛?」吳願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有些無語。
客棧老闆放下手看著那錠銀子趕緊收到了袖子裡,然後用手指了指樓上還比了個三。
「走。」
吳願跟在陸歲安身後上了樓,房間裡並沒有人,桌上的茶水還是溫的,人應該剛離開不久。
陸歲安坐到椅子上,對站著的吳願說:「我們等一會兒吧。」
他倆坐在那兒等了小半個時辰,但克旗也還沒回來。
正當陸歲安決定回去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很輕,如果不認真聽根本發現不了。
吳願將陸歲安帶到柜子後警惕的望著門邊。
門咯吱一聲被打開了,陸歲安整個人屏住了呼吸,她能感覺到有人在靠近。
「出來吧?」
這個聲音為什麼這麼熟悉?還沒等陸歲安想清楚吳願已經舉著劍揮出去了。
陸歲安趕緊跑出去,進來的人僅用兩根手指就接住了吳願的劍。
「星星?」
「裴……裴喻。」陸歲安趕緊跑過去,「快快快,小吳護衛快把劍放下。」
吳願收好劍,但眼睛依舊瞪著裴喻。
陸歲安望向裴喻,「你怎麼會在這兒?」
裴喻淡藍色的眼眸望著她,突然噗嗤一聲笑了,「星星這是又有事瞞著我啊。」
陸歲安有點尷尬,她的確沒說藥丸的事情,當然還有遲麗的事。
「我……」陸歲安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會出現在這兒。
裴喻望著她糾結的樣子直接上手摸了摸她的頭,「沒關係。」
吳願看著兩人低著頭默默退出了房間。
「你來找克旗?」
陸歲安點點頭,裴喻已經查到克旗這兒來了嗎?
「克旗今早去大理寺自首了,他已經招供了,說是因為要恩人報仇,所以殺了他。」
陸歲安難以置信,雖然她也懷疑這個克旗,但這不對啊,怎麼就去自首了?
「我能去見他嗎?」
裴喻搖了搖頭,「人已經服毒自盡了,案子馬上就結了。」
「什麼?疑點這麼多,為什麼這麼草率地結案?」不對,這一切都不對,為什麼啊?她還沒弄清楚那個藥丸的事情呢。
裴喻低垂著眸,「陛下並不關心真兇是誰,只要不是被中原人所殺就行,被克旗所殺是最好的結果,不需要向北洲人交代。」
陸歲安頭一歪,「那你為什麼在這兒?」
裴喻指了指床和柜子,「收拾遺物。」
「哦。」陸歲安望著他眼睛彎成了月牙,「我能看看嗎?」
「星星想看便看吧。」裴喻的語氣很是無奈,仿佛拿她完全沒有辦法。
克旗的遺物里沒什麼重要的東西,除了半瓶懷安樂,已近絕跡了的東西,他居然有這麼多。
「你從鬥獸場帶回的人很危險,最好不要放到身邊。」
陸歲安愣了一下,望向突然說話的人。裴喻將收出來的懷安樂放好並沒有看她,仿佛只是隨口一說。
「我知道了。」可是我沒有辦法啊。遲麗殺不死,還不能給宋臨,她能把人放哪兒,只有放在自己身邊了。
「對了,謝謝你的藥材,但是以後別送了。」那些藥材混在一起可太苦了,簡直不是人吃的。
裴喻翻東西的手頓住,轉身望向陸歲安,「你知道自己身體什麼情況嗎?」
陸歲安有一瞬間的無言,她當然知道,還有比她更知道的嗎。
她望向裴喻嬉皮笑臉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啦,你們少操心了啦。」
裴喻沉下臉,聲音冷了不止一分,「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我知道我知道,別生氣別生氣,好不好?」
「吃糖嗎?」陸歲安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顆糖放到裴喻嘴邊。
裴喻感覺自己拿面前這個人真的完全沒有辦法,好像從小時候開始就是了。
他就著陸歲安的手直接將糖含進了嘴裡。
陸歲安一愣,趕緊收回手,「甜……甜吧?」
「嗯,甜。」
陸歲安鬆了口氣,這應該是不生氣了吧?
……
陽光照在街上,給人的感覺不再是溫暖,而是毒辣。
陸歲安站在街中心,感覺這個人都快被曬暈了。
【壹壹,你為什麼不能和其他小說里的系統一樣厲害?】
【我……我也挺厲害的哈哈哈。】
陸歲安總感覺這件事不簡單,這個使臣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為什麼啊?到底為什麼要殺他,會是為了拉倒紅方園嗎?
現在的紅方園可以說是宋臨的一部分,他應該不會對紅方園下手,那誰還會對紅方園下手,十三娘也並未對外樹敵啊,而且她都沉寂這麼多年了,誰會知道她其實就是殺神羅十三呢。
「年年?」
陸歲安抬眼,「阿姐?」
對呀,會是太子嗎?不對,應該不是,太子現在的心性還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年年幾天沒去看阿姐了呀。」陸柔望著陸歲安眼裡滿是歡喜。
「哎呀,最近玩兒嗨了哈哈哈,明天就去。阿姐是要買什麼嗎?」
陸柔將丫鬟手裡的東西拿過來,「出來選幾匹布回去做幾件新衣裳。」
「這樣啊,太子殿下近來可好?」
陸柔垂眸眼神黯淡的搖了搖頭,「因為使臣被刺一事被陛下罰了,他自小身子就弱,容易生病,現又著涼了,在養病呢。」
「七殿下可有再擾你?」陸柔眼裡浮現出一抹擔憂。
陸歲安瑤瑤頭輕聲道:「並沒有啊。」
「那便好,這是梨園堂的芍藥糕,年年帶回去嘗嘗。」
陸歲安也沒有拒絕,直接伸手接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