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場裡有很多訓練的士兵,一道道箭矢朝著靶子所在方向,穩穩定在靶心的位置。
「哇塞,牛逼!」上官曦月毫不吝嗇自己的掌聲和大拇指,二十米開外射中靶心,超酷的好吧!
士兵們見是公主,連忙放下手中弓箭,恭敬行禮。
「哎呀,別那麼見外嘛,你們繼續,我就是來學習的。」雖然當公主被人行禮感覺很爽,但對於二十一世紀主張人人平等的她來說,還是喜歡不上。
話雖然這麼說,但對封建思想根植的古代人來說,等於沒說。
士兵們整齊站在靶場一邊,不敢再進行訓練。
不知為何,上官曦月突然有種愧疚的感覺。
「東風啊,你去和他們說說,讓他們繼續訓練,當我不存在就行可以不?」
東風思索一番,不贊同道,「殿下乃尊貴之軀,豈能與我們一起?」
這怎麼突然牽扯到相不相提並論了呢?話題方向好像有問題吧?
「尊貴是尊貴,可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不是一國公主,而是等待練習的士兵。」她不管,她就要看各種耍帥,誰都不能攔住她!
東西南北風湊到一起商量起來,時不時偷偷看上官曦月一眼。看來國師說的是真的,現在的公主真的和之前的公主不一樣。
秉著國師大人一切按照公主意願的命令,東風最後還是照做。
為了不引起注意和不丟臉,上官曦月選了個不起眼的角落讓南風教授箭術。
東風擅長輕功,南風擅長箭術,現在就差西風和北風她不知道。
作為熱切好學的優良學生,上官曦月認真將南風講述的技巧一一記在腦海。
南風不愛講話,所以技巧也就幾個字。
快、准、穩、狠。
上官曦月很想問問具體是什麼意思,但看南風板著一張臉,冷度不下北風,也就放棄了,她還是自己琢磨吧,就當是無師自通。
根據以往經驗,上官曦月在心裡不停的告訴自己,氣勢上一定不能輸,所以她昂首挺胸,大搖大擺地拿起弓箭,自信高舉就要搭弓引箭。
啊嘞?她怎麼拉不動這根弦?她怎麼連根弦都拉不動?
上官曦月緊張的頭冒冷汗,是不是穿的太厚,衣服的重量壓的她抬不起雙手無力?對,一定是這樣沒錯。
四大護法站在上官曦月身後,看她好長時間一直維持一個動作,不免有些擔心。
許久有了動作之後,四大護法正準備說的吹噓的話,就見上官曦月默默放下箭矢,將身上的斗篷脫下,準備第二次嘗試。
原來是施展不開啊。四大護法鬆了口氣,要是自家公主因為箭術沒練好生氣,他們一定是第一個遭殃的。
開始第二次嘗試,上官曦月深吸一口氣,目光如炬,重新高舉弓箭,一陣用力之後,箭弦沒發生任何變化。
這弓箭的做工是不是有問題?是的吧,不然她怎麼脫下斗篷都拉不開?
在四大護法的注視下,上官曦月默默換了把旁邊的弓箭,重新搭弓引箭,然而,依舊無濟於事。
一連試了三次,上官曦月終於明白,原來有問題的不是斗篷,也不是弓箭,而是她自己。
不是這具身體已經廢成這個樣子了嗎?連個弓都拉不開?真就皇宮中的金絲雀?虛弱的不經風雨?怪不得一個小小的發燒就差點要了她的命。
上官曦月躺平了,弓箭被放在一邊,她找了個乾淨地方坐下,選擇遺忘剛才發生的一切。
媽媽,她想回家了,要知道她在學校里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存在,結果現在虛成這樣,被那群人看到不得笑掉大牙。
四大護法見公主情緒不高,心裡一陣忐忑,你推我我推你,誰也不敢輕易上去安慰,最後還是上官曦月覺得自己待的時間有點長,有些冷才落寞的走回自己宮裡。
「翠兒,我多重啊。」上官曦月對著鏡子左看看右看看,只覺得這人瘦的不真實。
就這細胳膊細腿,一拳都受不了吧。
「殿下現在約摸40公斤左右。」
「多少?」40公斤?80斤!?
上官曦月繃住了,80斤對於現代的她來說,可是一個可想而達不到的目標。
「我決定了!從現在開始,我要增肥!」她要變得強大,變得無堅不摧、刀槍不入!
翠兒有些擔心的看著自家公主,怎麼好端端要想著長胖?明明之前還覺得自己胖,要再減減來著。
翠兒不知道上官曦月的打算,只是聽從她的命令,每頓餐食多了一根雞腿和豬蹄,就連先前不愛吃的大魚也要來上一根。
經過上官曦月的不懈努力,她的體重終於漲到了90斤,整個人的抵抗力也好了不少。
這是上官曦月來到現代的第5天,換魂前國師對她千叮嚀萬囑咐,除了必要因素,例如吃飯、如廁之外,不要輕易踏出房門半步。上官曦月聽話的做著,只是這樣的日子實在是過於無聊,就連常做的女工也沒有。
上官曦月小心翻看著房間內的東西,房間裡有兩個大書架,書架上的書有很多,但上面的字她幾乎都看不懂,只能放棄。
書桌上放著一塊很大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黑乎乎的玩意,以及時不時閃光的像薄板磚的物品,這些都是她們那邊世界所沒有的東西。
「不知道那邊的自己過得怎樣。」話一出口,公主就被嚇得捂嘴。
剛剛的聲音是從自己嘴裡發出來的嗎?為何聽起來像男人的聲音?這和自己平日裡的輕聲細語完全不一樣。
可異常明亮的鏡子卻告訴她,這具身體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公主害怕極了,思鄉和陌生環境的恐懼讓她抱住自己的腿彎無聲哭了起來。
父皇,兒臣好想你,不知道那邊的自己是否安好。
正在大快朵頤的上官曦月似乎聽見一陣哭聲,下意識偏頭尋找聲音來源。
「殿下,您在找什麼?」服侍上官曦月的翠兒好奇問道。
「翠兒,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翠兒搖頭,她剛剛一直忙著布菜,什麼聲音都沒聽見。
「難道是她的錯覺?」上官曦月小聲嘀咕著。不過錯覺就錯覺吧,乾飯才是最重要的。
又過了一周,朝中政務鬆緩很多,皇帝才有時間到自己女兒宮殿坐坐。
也就是現在,上官曦月才知道,原來公主不僅有一個疼她的父皇,還有三個寵她的哥哥。
那麼問題就來了,既然如此,她是怎麼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
摒棄服侍的人,上官曦月,便宜老爹,不靠譜的國師,三個不著調的哥哥,總共六個人端坐在桌前,陷入沉默之中。
「額……都不說點什麼嗎?」最後還是上官曦月實在坐不下去,開口打破平靜。
坐在主座的皇帝還沒說話,就見國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陛下,老臣有罪,老臣不該在沒有保證的前提下使用換魂術,導致陛下與公主分離。」
「國師這是做什麼?你救了月兒的命朕感謝你還來不及呢。」皇帝急忙從主座下來,要扶起國師,誰知國師愧疚至深,不肯起身,身邊三位皇子見狀也加入勸說大軍。
上官曦月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閃著淚光的幾人,略帶嫌棄的皺起眉頭。
他們不是來商量對策的嗎?突然開啟了煽情戲碼,這是幹嘛?
上官曦月深呼一口氣,咳嗽一聲,示意他們早點結束苦情戲。
國師連忙用袖子擦乾眼淚,從地上起來,幾人各回座位,交談正式開始。
「自我介紹一下,我也叫上官曦月,來自二十一世紀。」
「二十一世紀是什麼地方?」二皇子開口問道。
「嗯……就是一個時間點,不重要,你們只需要知道我和你們不是同一個時間的就行。」上官曦月解釋不明白,直接放棄。
「哦。」二皇子不死心試圖從字面上讀懂。
「然後呢,之所以來這,是因為他託夢說有求於我,並且答應事成之後無條件答應我一個要求。」上官曦月看向國師,後者摸了把鬍子,點頭。
「那意思就是說,這具身體還是月兒的,只是裡面待著的靈魂不是了?」皇帝還是有些雲裡霧裡,之前他有聽國師講過換魂,當時只覺得神奇,沒想到真的可以。
「可以這麼說。」
大皇子:「那我們妹妹的靈魂現在就在你的身體裡了?」
上官曦月:「是。」
殿內又是一陣死寂。
「月兒還能回來嗎?」皇帝的眸子染上一層擔憂,自己這個女兒向來不喜歡同人多打交道,現在去到陌生環境,不知過得好不好。
上官曦月聳肩,「這你問不到我,得看這位國師的能力了。」
始作俑者表示他也不知道,能用的方法他都試過了,來點見效也沒有。
「話說回來,公主的母親呢?怎麼沒看見啊。」待了這麼多天,除了身邊的翠兒是女生外,還真沒看見幾個同性。
「月兒的母親,在十年前便因身體虛弱,病重去世。」想起亡妻,皇帝的情緒又低沉幾分,他對不起他的皇后,他沒有按照約定照顧好他們的女兒。
「這樣啊……」她大概是知道公主身體不好的原因是什麼了。
幾人圍在桌前,想了許多對策都被一一否定。
堆積長時間的怨氣在這一次爆發,上官曦月忍無可忍,直接拍桌而起,「啊!老頭,你能不能也幫忙想一想啊,我們說一個你否定一個,你是來幫忙的還是來拖後腿的?」
桌子被拍的砰砰直響,三個皇子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個頂著自己乖妹妹的臉的人情緒崩潰,一時間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在他們的印象中,自己妹妹平日裡都是沉默不語,除了必要出席的宴請,沒出過自己宮殿幾次,更別說做出這樣的表情,說出這樣的話。
「咳……不好意思,我失態了。」上官曦月拂了拂沒亂的頭髮,重新坐下。
「我也在想辦法啊,可問題是,真沒什麼用。」國師委屈極了,他什麼時候受過這委屈,坐在旁邊的皇帝都沒這麼對他過。
「託夢呢?之前你不總是給我託夢讓我上你的賊船嗎?現在不行了?」
「我聯繫不上,托不了夢。」國師真的快哭出來了,這女娃真的太兇了,虧他之前還把四大護法借給她玩。
上官曦月算是看清了現在自己所處的情況,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最後,這次的出謀劃策大會以失敗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