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兒時的記憶

  我偶爾也會委屈，委屈的是為什麼為什麼有時候他們不愛我，又像是在愛我，欣慰的是我的家庭似乎也看起來沒有那麼糟糕。可為什麼媽媽有時偷偷拿幾塊錢給我當零花錢，給我買我喜歡的桌球拍和我喜歡的衣服時會被我爸爸罵。他甚至可以請朋友到家裡喝酒抽菸，家裡沒錢了給別人借錢，就是不想讓我買我喜歡的東西。很多時候我都不能去做我喜歡，我所熱愛的事情，就好比我小學時很喜歡打桌球，很喜歡玩滑板，他就會拼命牴觸我去接觸這些東西，說玩桌球玩滑板能讓你以後考上好的大學嗎，你現在要好好讀書，於是說完這些話他又給了我幾塊錢讓我幫他去提了幾瓶啤酒。

  我的父親是小學學歷，小時候因為他生父沒錢撫養，被我爺爺用一袋米買了回家，那個年代的生活沒有現在這麼好，有的吃就已經很不錯了，我爸爸到我爺爺家裡，他的哥哥（也就是我要叫大伯）對他也不很差，因為看我爸爸是一袋米換來的就不停羞辱他，打他。

  在我印象里我的父親一直是一個酒鬼，小時候因喝酒還喝到酒精中毒過，但在我看來他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至少我這麼覺得。

  我的母親小時候撫養我的兩個舅舅上學，小學也沒有讀完，有時上課上到一半被我外婆喊去放羊，沒辦法專心學習，她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在我小的時候我媽媽都渴望能學到知識，所以很多次讓我教她。

  聽我外婆說，我爸爸媽媽是通過朋友介紹相親認識的，雙方的村里人都不看好我爸爸，我母親和我爸爸結婚以後，她就很少有自己的朋友，甚至我爸爸村裡的人還有我媽媽的母親（我要叫外婆）都勸她說我爸這個人不好。我爸這個人喝完酒以後就習慣耍酒瘋，要麼凌晨兩三點喝完酒對著熟睡第二天還要去上學的我大罵，問我為什麼那麼不爭氣，然後被我媽媽攔住又急躁的向我媽媽發脾氣，有時我媽媽洗碗不小心摔碎了一隻湯勺，都要衝她發脾氣很久，後來我得知我媽媽從小就想和我爸離婚，但是由於我的出生導致我的母親要顧慮的東西有很多，我爸爸第一次創業的摩托車還是我外公給他的。

  終於快放學了，我看向窗外，但此時好像天不遂人願，雷聲「轟隆隆轟隆隆」響著，城市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天色也漸漸暗沉了下來，整個教學樓也陷入了灰暗之中，老師打開了教室里的燈說，下雨了，馬上六年級期末考了，我們再上十分鐘課就下課。

  周圍幾個忙著回去打穿越火線的同學有些不耐煩了。

  「怎麼又拖課啊，我要回去打水之城，晚了就沒機子了」幾個同學抱怨說道。

  他們幾個經常去學校附近的黑網吧，兩塊錢一個小時吧，一般黑網吧都是藏在小賣部後面，或者在某棟樓的三四樓，這種黑網吧一般都是沒有證的，專供未成年上網。

  聽著外面那雨滴敲擊教室窗戶的聲音，我的內心莫名的生出一絲恐慌，今天的雨很大我出門也沒有帶傘，不出意外的話我又要自己一個人淋著雨回家了，我失落的自言自語。

  我的家庭不是很好，父母都是在外面開著三輪車擺攤賣水果的，他們總是盼著望子成龍，而我好像一直達不到他們的要求。

  過了十分鐘，下課鈴終於響起了。

  所有的同學如事先計劃好的一樣瘋狂的衝出教室，不到三分鐘整個教室空蕩蕩的，只剩下我和幾名值班的同學，我心裡空蕩蕩的，甚至沒有放學的喜悅。不知道晚上爸爸會不會喝酒，我成績不好的事情老師會跟我父母講嗎，晚上寫完作業去找其他朋友玩會不會被嫌棄。

  我所在的學校並不大，是這一片地區兩所小學之一，我是從另一個地區的封閉式學校轉校來的，所以有時候經常被同學針對、欺負。從學校到我家走路大概也就半小時不到的路程，雨很大，我穿的鞋子在上個月月底就磨破了，就連跑回去我都要小心翼翼的泡，約莫20分鐘左右我就到家了，渾身濕漉漉的，沒多久我媽媽就已經收攤回家了，她的三輪車撐著一把大雨傘，車上的桃子被一層塑料膜給封住沒有淋濕，她看見我回來連忙問我有沒有淋濕，讓我快去洗澡然後把濕掉的衣服給換了，我去洗了個澡，然後我媽媽就去給我做飯了。

  今天的飯是三層肉，排骨還有茄子。只有茄子是我喜歡吃的，我很討厭吃豬肉，毫不誇張的說，我一聞到那個味道都會想吐，這不是挑食，不吃豬肉的習慣直到我長大以後的22歲都還在。吃完晚飯後我去幫媽媽洗碗，這時爸爸也回來了，我們住的地方是一個公寓的一樓，一個有兩層的門店。兩輛三輪車停在家裡顯得這個家有點小，出門時還要從三輪車的腳踏板過。

  今天爸爸的心情很差，因為後面收攤的時候發現了有一張假鈔，這導致今天的收入又要減少了。他回來後先是問媽媽今天煮了什麼，然後問我今天在學校里學的怎麼樣，幾乎每天這個過程都要走一遍。媽媽給爸爸盛了一碗飯後，用牙籤剔了剔牙，然後給了我十塊錢讓我去買四瓶雪津啤酒，那時候的啤酒最便宜的就是雪津啤酒，而且還有一元換購的活動，所以我爸爸很喜歡這款酒。

  我跑到旁邊的小賣部，習慣的將十塊錢給了老闆，然後去冰箱拿了四瓶啤酒，然後老闆給了我一個袋子讓我自己裝進去，裝好後我提著袋子，下面一隻手捧著酒瓶瓶底，到家後我把酒拿給了我父親後就去二樓寫作業了，媽媽今天太累也上樓睡覺了。

  今天老師布置的作業很少，寫完後我就不知道幹什麼了，外面下雨不能出去玩，樓下父親在喝酒，怕看電視被罵，我就只能發呆，發了一會呆覺得太枯燥乏味，我做了一番思想鬥爭猶豫之下還是下樓了。下樓後我發現家裡的電視是靜音的，鐵卷門也被拉了下來，我爸爸問我：「增楊，作業寫完了嗎。」我說寫完了爸，我想下來看會電視，這時我發現他在看不堪入目的影碟片，我有些尷尬，於是我假裝沒看到。

  我把電視跳到了活佛濟公那台，因為我最喜歡看這部電視劇，其他的很多電視基本看不了，而且家裡沒有電視鍋，天線也是連著一個花生牛奶的罐子來接收信號的，我很多時候唯一的樂趣就是看著那兩個胖瘦仙童嘻嘻哈哈的，看他們開心我也被傳染到了，看了快一個鐘頭，我父親說：「你看看都幾點了，快點上樓睡覺，明天還要上課」於是用遙控器關掉了電視，我就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