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悠覺得自己有些自以為是了。
但說出的話也收不回來了，只能這樣尷尬地站在原地，等著江湛發話。
江湛的目光掃了一圈，最後落在身旁的蘇夢琪身上，突然就有了主意。
低沉暗啞的嗓音裡帶著幾分輕慢：「請琪琪，順帶著你們。」
林曉悠自然知道，她趕緊笑著接話：「那……學長……」
江湛抬手，讓林曉悠別說話。
他繼續說道：「不用謝我，要謝就謝琪琪。」
臨了，他又加了一句：「誰讓我喜歡呢？」
包間陷入詭異的安靜。
江湛承認了喜歡蘇夢琪。
剛剛撞見江湛和周櫻孜的那一幕，蘇夢琪被打擊的自信全無。
此時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卻又聽到江湛說喜歡她。
她受寵若驚般地抬頭，眨著眼睛仰視著江湛。
她只這樣看著，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樣的話，能接住江湛說的喜歡。
林曉悠捏緊手裡的酒杯。
學長竟然就這樣當眾承認了喜歡蘇夢琪。
被嫉妒之火燒上大腦，林曉悠想也沒想就說道：「江學長，你喜歡琪琪，是因為她很像蘇淺沫學姐嗎？」
空氣又是安靜了幾秒。
周櫻孜聽到蘇淺沫時抬頭看了一眼江湛。
這男人的白月光？
周櫻孜絕對是出於好奇，沒別的意思，可這一眼落在江湛這兒就變得有些意味深長。
江湛勾唇，笑的花心又痞氣：「看出來了？」
蘇夢琪臉色慘白地坐在那兒，剛剛那股興奮勁還沒過去，又突然被劈了一道驚雷。
之前就有同學說她長得像學姐蘇淺沫，現在被林曉悠以這樣的方式公開說出來，這和羞辱她有什麼分別。
她看向江湛，眼底已經蓄滿了委屈的淚水。
江湛勾唇，笑的玩味：「琪琪，聽說過替身嗎？」
蘇夢琪一滴淚掉了下來，沒有開口。
江湛渾不在意：「不願意……覺得委屈了？那算了……」
江湛這話調侃之意甚濃。
蘇夢琪本以為裝得軟弱些就能拿捏江湛，可她想多了。
她收住淚水，語氣里卻還是帶著些哽咽：「不，我願意，學長，我願意，我只是太激動了。」
「呵……」江湛低低的笑著，拿起林曉悠放在桌上的酒杯：「你敬酒的理由這不就有了？」
他看著杯中的紅酒，目光里似有著什麼別樣的東西：「那就慶祝琪琪成了我的新女朋友。」
蘇夢琪今天的心情猶如坐過山車一般，前一秒落下的淚，後一秒就想收回。
江湛稱呼她為女朋友。
她以為自己只不過是個替身玩物。
既然他給了自己身份，那她又在乎什麼替身呢。
江湛早晚會愛上她的……蘇夢琪有這個自信。
因為開心，蘇夢琪激動的完全沒了分寸感。
她抬手拿起江湛手裡的酒杯就要往嘴裡送。
「哎，別，琪琪，那是學長的，你做什麼？」林曉悠趕緊出聲制止。
蘇夢琪白了她一眼，得意的說道：「我做什麼？我男朋友的酒，我喝不得嗎？」
蘇夢琪一邊說話，一邊看著江湛的眼睛。
他墨色瞳仁漆黑一片，裡面好似藏著深海，那是她看不懂的東西。
現在看不懂，不代表未來……
蘇夢琪心情很好，繼續說道：「至於我男朋友的酒，我會親自給他倒，不需要勞煩旁人。」
林曉悠退後兩步，她有些後悔自己剛剛說的話，蘇夢琪現在有江湛撐腰，萬一她看自己不順眼，江湛不是分分鐘弄死自己。
江湛眼神掃著兩人，最後在林曉悠身上停了下來。
如鷹般銳利的目光帶著探究地看向她手上端著的酒杯和桌子上擺放著的酒瓶。
抬手摩挲著下巴，江湛開口：「琪琪說的沒錯，不過……只有我們幾個喝酒算什麼慶祝？。」
他指著桌上的酒對林曉悠說道：「既然是你提議的，那你面前那瓶酒，就你給大家都倒上。」
林曉悠沒了辦法，她剛剛將一整包藥全灑進了這瓶酒里。
除了她這杯是乾淨的，是她事先倒出來的。
硬著頭皮，林曉悠端著酒杯就要回到座位上。
江湛叫住了她：「那個誰……你那杯酒就算你敬我的。」
江湛看到林曉悠眼神中有一瞬間的慌亂，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小丫頭，這麼大點兒，就學會給人下料了？
林曉悠慢吞吞走過去將自己那杯乾淨的酒遞給江湛。
江湛接過酒，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眼神示意她可以去倒酒了。
林曉悠走回自己位置上，拿起那瓶紅酒，給每人倒了一杯之後，正好瓶底空了。
江湛端起酒杯，戲謔地開口：「來，那就讓我們慶祝琪琪成為我的女朋友。」
江湛這話里哪裡有開心的成分，戲耍的意味倒是很濃。
周櫻孜不相信蘇夢琪沒聽出來。
周櫻孜不相信也沒用，蘇夢琪確實沒聽出來。
她不僅沒聽出來，還開心的跟著江湛一起招呼道：「快點兒，都來恭喜我，是姐妹兒都給我舉起來喝了，要不以後咱們就別處了。」
周櫻孜看著面前的酒，不想喝，卻又……算了，當還了在四九城她照顧自己的情了。
她率先舉杯：「恭喜啊，琪琪。」說完也沒等其他人，一飲而盡了。
江湛聽到她的話，眸色黯了黯。
晃著手上的酒杯，沒有喝，卻是沉著嗓子道：「你們不喝？」
寧雨昕啥也不知道，她肯定得喝啊。
舉起酒杯，寧雨昕真誠地說道：「琪琪，恭喜你，得償所願。」說完也是一口喝光杯中酒。
江湛的目光移到林曉悠身上，沒有說話，只是眼神里釋放的冷刀子快要把林曉悠凌遲了一般。
她擺脫不了，閉著眼睛認命般地舉起酒杯：「恭喜琪琪。」說完之後，不甘心地喝了杯中酒。
幾人喝完之後，江湛滿意的起身：「走，送你們回去。」
林曉悠覺得如果能快點兒走也好，免得讓江湛發現她們幾個中了藥。
她起身，拽著寧雨昕：「走了。咱們還是坐葉助理的車走吧。」
葉凌此時正在接替江湛應付客戶。
剛剛在車上，林曉悠要了他的電話。
電話響起，葉凌接聽。
「葉助理，江學長說讓您送我們回去。」
葉凌看了一眼桌上喝得差不多的客戶，安排手下的幾個女秘書繼續，他則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