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受傷的顧昀澤
狐妖世界，某座不知名山峰的上空。
「呼……」
白月初端坐在法壇上，並起劍指，法力凝於指尖，在空氣中以某種流暢玄奧的軌跡划動。
伴隨著指尖在空氣中划過，肉眼難辨的法力停留在空氣中，勾勒出指尖划過的軌跡。
相比於剛剛被顧昀澤扔上這座高台時的瑟瑟發抖和狼狽不堪，此刻的白月初盤膝端坐，垂眸斂目，長發在腦後束成馬尾，末端隨風飛散，配上純白的T恤和牛仔褲，明明還是個稚嫩少年，卻隱隱有種得道高人的清淨出塵之意。
伴隨著他的指尖在空氣中舞動，周圍的寒冷罡風仿佛受到某種感召一般沉寂到了他的身邊，引而不發。
約莫三四息之後，空氣中法力留下的軌跡首與尾完美地銜接在了一起——這並不符合傳統的符籙之道，卻在成符的一瞬間引動匯聚在白月初周身的徹骨罡風盡數迸發。
那些圍繞在白月初和法壇周邊，原本只是寒冷而已的罡風在白月初成符的那一刻，便自發一般地匯集凝實成數百道造型各異的罡風兵刃，一半也遠遠超越箭矢的速度飛射出去，並在空中劃出靈巧的弧線。
另一半則如臣子拱衛皇帝一般環繞在白月初身邊，無數罡風兵刃在他的周身舞動，其軌跡交錯之間竟形成了一個圓球。
「不知道威力怎麼樣……」
白月初低聲自語，隨後掏出一小塊泛著幽光的烏黑堅鐵，丟進了身邊風刃飛舞形成的球形防護層中。
堅鐵幾乎是在落入罡風層的一瞬間便被切碎成了十數個造型各異的小塊，白月初急忙停下周身的防護，讓罡風托著十幾塊堅鐵碎片飛到了他的面前。
下一刻，他身上原本出塵的氣勢蕩然無存。
「誒呀呀！這玄鐵沒事吧？沒磨損吧？有沒有碎片掉出去了？！」
白月初慌張地拿起空中被風托起的十幾塊碎片，將其飛快拼成剛掏出來時的樣子，仔細檢查一番，發現並沒有什麼細小的碎片遺落只有，白月初才長舒了一口氣，揮手散去面前的符籙，罡風兵刃亦隨之散去。
「太厲害了吧，這玄鐵可是用來做那些上上之品的兵刃類法寶的主材料，結果就這麼被切成這個鬼樣子了？！」
白月初收好價值不菲的玄鐵碎片後方才滿眼震驚地低聲自語道。0
他剛剛拋進罡風中的烏黑堅鐵叫做玄鐵，是製作那種以物理上的劈斬或穿刺為主攻手段的兵刃類型法寶的上佳材料，做成兵刃法寶之後大多數大妖的妖軀在它面前都會像是紙糊的一樣，尋常妖王也不敢無視其威力。
這本來是顧昀澤給他的「激勵金」，他此刻在經歷許多次苦修嘗試之後首次完整地引動調度了周身的罡風之力，心情激盪之下掏出了玄鐵用來測試威力，卻不成想這些罡風竟然恐怖至此。
雖說是借了地勢之力，等他離開這片高空後引動的罡風威力會弱上不少，但是威力應該也能有普通玄鐵兵刃的威力，而且是上百甚至數百把玄鐵兵刃！
一般的大妖在這種攻擊面前恐怕撐不了幾秒就會被細細地切作臊子。
「還好玄鐵沒少，拿去賣的話價格不會變。」
白月初用手背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差點丟失玄鐵的後怕之後，他的心底湧上苦盡甘來的喜悅。
「歐耶！我終於把借法天地的通天籙入門了！」
雖然借法天地的符籙凝聚速度還有些慢，但是符成之後的恐怖威力足以彌補這種缺點。
興奮到一半，白月初低頭往下一看，頓時心中一突，想起來一件相當要命的事情。
「先生前兩天走了，那我……該怎麼下去呢？」
看著身下的朵朵白雲，以及幾乎完全看不清了的地面，白月初不禁咽了口吐沫。
……
狐妖世界，塗山，塗山雅雅和塗山容容的專用浴室。
雖說是現任的塗山大當家與塗山二當家的專用浴室，但是這座裝修的仿佛小型宮殿一般寬敞華麗的建築內，卻有三個一直冒著騰騰熱氣的方正水池。
這三個浴池一個是容容的，一個是雅雅的，還有一個，自然是塗山以前的大當家——塗山紅紅的。
這座沐浴殿修建於紅紅變成蘇蘇的這五百年間，屬於紅紅的池子雖然一直冒著騰騰熱氣，但是從未被使用過，倒是雅雅和容容的池子，隔三差五就會被她們用來沐浴放鬆。
因為公務安排原因，容容和雅雅兩姐妹一起沐浴的次數並不多，這座殿內出去空著的時間外，只有少數時候是同時有雅雅和容容在的，平時大多數雅雅和容容中的某一人單獨在此。
但是今天，這裡迎來了一位從未有人來過的客人——並非是紅紅，而是一個借住在塗山的人類紅線仙。
同時也是塗山唯一一位種族為「人」的紅線仙。
顧昀澤躺靠在容容的浴池中，露出上半身，雙目微合，臉色有些蒼白。
「直接斬道果然還是有點太亂來了，應該先創造一門專門用於斬道的法門的。」
顧昀澤抬手輕揉眉心，部分意識沉浸在靈識世界中被自己斬下的「輪迴之道」，心中微微滿意。
這份「輪迴之道」來自狐妖世界的輪迴，雖然並非是他所好之道，但是斬下來之後至少可以在給自己的世界鑄造輪迴的時將之化作一塊基石。
當然，作為鑄造輪迴的基石並非是他從自身斬下這份輪迴之道的主要原因。
他之所以會以承受道傷為代價進行「斬道」，主要還是因為「輪迴之道」並不在他所喜好的道路中。
修行是在同時做加法與減法——用「加法」發展自己所喜好、需要的「道」，同時用「減法」剪除那些自己不感興趣也並不需要的「道」。
道無涯，道無窮，一個人不可能兼修世間所有的道，就算能，修百萬億萬種「道」，也未必比修一條「道」更高深。
輪迴之道在大多數世界都是頂級之道，但是強歸強，顧昀澤對此確實並不感興趣——雖說他想建立輪迴，但是並不代表他想修輪迴之道。
結果他在狐妖世界參悟該世界的輪迴時，不小心以狐妖世界的輪迴為藍本踏上修行「輪迴之道」的道路，迫不得已之下只好自斬一刀，將之從自身斬下，留在靈識世界中暫存起來。
好在他在輪迴之道形成之初就已經斬了，因此說是受了「道傷」，但實際上並不嚴重，休息幾天自然就會恢復。
「不知道斬道之法有沒有可能普及開來，這樣以後誰不小心領悟了不想修行的道就可以直接斬掉，不必擔心其混入自身諸多道統中，成為斑駁的雜質。」
顧昀澤心中暗忖。
「有空找張真人他們商量一下，看看有沒有可行性，如果能成的話，日後可能能幫助到不少群友和其他世界的人……嗯？」
躺在容容的水池中享受的顧昀澤突然微微一愣，旋即念頭一動，在緊閉的殿門上加了一點點禁制。
殿門外，一身紅袍，身材高挑的塗山雅雅踩著高跟鞋，站在殿前，抬腕推開殿門。
結果沒推動。
「嗯？」
塗雅雅一愣，手掌力度加大幾分，結果緊閉的殿門依舊紋絲不動。
她正欲再次加力，殿內卻突然想起男人溫雅中帶著幾分調侃的聲音。
「在客人沐浴泡澡的時候要破門而入，這不會就是塗山的待客之道吧？」
殿內傳出的男聲語氣帶著幾分朋友玩笑間的調侃，殿外聽到的雅雅臉色卻驟然劇變。
老顧的斬道大概可以理解為把已經定了型的修煉道路通過比較暴力的方式進行改變……或者說精簡優化，儘可能提升其與自己的契合程度，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類比成園藝中的修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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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