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桉迷迷糊糊地醒來。
她的腦袋又沉又重,眼皮也是同樣如此,費了好大力氣,眼前模糊重疊的畫面才一點一點變得清晰起來。
然而——她此刻好像是懸空著的!
明桉瞬間倒抽了一口冷氣,她低下頭,發現自己被捆綁在了一根柱子上,雙手背在後面,腳腕上的粗麻繩都快要嵌入進皮膚里。
在她的周圍,還罩著一個透明的玻璃管子,是左、右、頭頂三面密封,她整個人被困在其中,又悶又熱。
沒過一會兒,這間倉庫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一束強烈刺眼的日光照射進來,無數細小塵埃漂浮在空氣之中。
明桉眯了眯眼,慢慢地看清楚走進來的女人是蘇皎溪。
她的心裡七七八八地猜到了些東西。
——這一定是由她指使。
那魏澤騫呢?他有沒有成功被放出來了......時間又具體過去了多久......
「嗨,明桉,好久不見啊。」蘇皎溪瞥了眼被騰空綁在柱子上的女人,笑容輕蔑。
站在她身旁的一個保鏢立刻拖來了一張椅子。
蘇皎溪坐下,雙腿優雅地交疊起來。
「你快放了我!」明桉怒氣沖沖地吼道,她狠狠地盯著面前的這個女人,眼神像是刀子一般,射了過去,「你難道不知道綁架是犯法的嗎?」
上一個敢綁架的。
現在已經在監獄當中勞改了。
蘇皎溪仿佛聽到了如同滔天般的笑話,她捂著自己的嘴唇,笑到眼淚都快要從那雙紅腫的眼睛裡流出來了:「明桉,你都是跟了魏澤騫那麼久的人了。」
「但是你怎麼還會天真到一點我們這個圈子裡的規矩都不懂呢?像你這種在國內舉目無親的小螻蟻,我就是殺了你,分屍野外,也不會有人發現吧。」
更何況,她還有那麼強大的原生家庭做支撐。
法律向來只是他們有錢人的遊戲罷了。
明桉雖然很想反駁,但是事實好像確實如此。
她唯一的親人不僅昏迷不醒,還遠在國外。
如果她真的突然消失不見了,到底有誰會緬懷她?
「不過呢,你放心,我也沒那麼傻,不會冒著有可能坐牢的風險,直接把你給殺了。」蘇皎溪咬著自己的後槽牙說道。
其實,她是有這個心的。
「所以,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一下,我很快就會把你給放了。」
明桉一臉的不從,嗤笑著反問:「是什麼樣的配合,需要你這樣將我五花大綁著?」
聞言,蘇皎溪緩緩站了起來,走到那特別定製的玻璃管前,她聳了聳肩膀,語氣還無奈起來了:「沒辦法啊,我聽說你根本就不吃軟,魏澤騫的母親給了你一千萬,你都硬氣地說不要。」
那就只能——換種法子。
蘇皎溪沒什麼耐心地問道:「行了,你只要告訴我魏澤騫的手機密碼,和書房裡那隻保險柜的密碼,我就把你放了。」
「我醜話先說在前頭,你如果不好好配合的話,一會兒後果自負。」
明桉自知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現在魏澤騫正在被經偵部門盤查著,蘇皎溪如此大費周章地找她要這些密碼,很有可能就是要進一步的栽贓陷害。
又或者是,那保險柜里放著很重要的東西。
明桉眉眼平靜,刻意繞開了這個話題,她披散著的長髮雖然有幾分凌亂,卻滿是清冷感,聲音沉靜而有力地說道:「蘇皎溪,你這樣做,真的很可悲。」
——「你沒有你自己的價值,你也不愛你自己,就永遠也不會有人真心愛上你。」
之前的楊信逸是這樣,之後她所遇到的數十百千個男人,依然如此。
恰是這句話,徹底惹毛了蘇皎溪。
她果不其然地也忘記了密碼那一茬,惡狠狠地朝著明桉喊道:「我看你根本就還不清楚你自己的立場!」
一旁,保鏢早已經準備好兩個很大的麻袋。
畢竟按照蘇皎溪之前的吩咐,今天她無論有沒有得到密碼,都說要好好教訓這個女人一頓的。
想到那麻袋裡的東西,保鏢也是頭皮發麻。
明桉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玻璃管外的女人,她周圍的氧氣愈發稀薄,聲音也很響亮地在這裡面迴蕩著:「蘇皎溪,你趕緊放了我吧。」
「我現在是沒有自己的親人在身邊,但我還有朋友,如果我朋友發現一直聯繫不上我的話,也會報警的!」
蘇皎溪冷笑一聲,「在這之前,已經足夠我給你一個教訓了。」
隨著她話音落下,保鏢開始行動了起來。
他打開玻璃管上一個隱藏的小開口,然後解開了麻袋上繫緊的繩子,好讓裡面的東西爬出去。
「我聽說,你最怕蛇了,是不是?」蘇皎溪猛然貼到玻璃上,神情驚悚地問道。
明桉還沒反應過來,耳邊就滿是「嘶嘶嘶」的聲音。
密密麻麻的蛇游進了玻璃管內,不斷蠕動著長長的身子,當明桉腳下都游滿了蛇後,有些蛇便爬上了玻璃壁。
明桉幾乎嚇到要暈厥過去。
她不僅頭皮發麻,連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站在外面的保鏢放完兩麻袋的蛇以後,就把那個開口給重新鎖上了。
明桉拼命掙扎著,想要從這個「蛇地獄」里逃出去,她破了音的嗓子尖銳、淒唳,「快放我出去!你快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求你了......我要出去!」
有一條又細又黑的蛇已經彎蜒著游到了柱子上。
玻璃管外,蘇皎溪繼續陰狠狠地威脅著:「只要你說出密碼,我就立刻放你出來,快說!」
明桉瞬間冷靜了下來,閉口不言。
她的臉色一片蒼白。
任由冰涼的蛇開始爬到她的腿上,貼緊著她的皮膚,還有蛇在她的頭頂,吐著腥紅的信子。
似乎只要明桉輕微一動,這些蛇群感受到威脅,就會發起「群攻」。
「好,既然你這麼不願意回答我,那就把密碼都帶進棺材裡去吧!」蘇皎溪轉身就走。
反正,她的婚是結定了的。
想要那些「證據」,只不過是在日後,為了拿捏那個男人罷了。
隨著倉庫的門被關上。
明桉特別絕望地閉上了自己的雙眼,兩行清淚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她的小腹湧上來了一陣劇烈的墜痛感,大腦也啟動防禦機制,漸漸陷入了昏迷中,不願再面對這樣令她心生畏懼的一幕。
驀地,倉庫外傳來一聲刺耳的女人的尖叫聲。
一輛堅硬銳利的皮卡車直接撞爛了倉庫大門,強勢闖入進來,兩道車光自動在黑暗的環境裡緩緩亮起,照在那玻璃管內。
——無數條令人眼花繚亂的蛇「圍剿」著一個纖細薄弱的女人,這場面,觸目且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