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特洛特,皇家城堡公主寢宮內,三位公主殿下正在玩紙牌遊戲,她們已經玩了一整個下午,紙牌卻沒有打出去多少,更多的時間反而是在發呆。
露娜盯著床上的紙牌,突然像一隻小幼駒那般發起了脾氣:「三天啊三天,阿爾邦又翹班了,他簡直沒有將皇室公主放在眼裡!」
排列整齊的紙牌滿天飄揚,米阿默卡丹莎用魔法迅速收拾好混亂的場面,這種場景在這三天裡已經上演過無數次了,她總感覺自己這位便宜姑母似乎離不開阿爾邦了。
在阿爾邦還沒有擔任公主親隨的工作之前,米阿默卡丹莎很少會來皇家城堡拜訪自己的兩位便宜姑母,因為這裡馬多眼雜,隨時都有暴露戀情的可能。
在阿爾邦獲得塞拉斯蒂婭的信任之後,這個親隨便重新拾起了信使的職責,經常能在不經意間找到送密信的機會,這種便捷感讓米阿默卡丹莎很舒心。
然而阿爾邦已經三天沒來了,米阿默卡丹莎可沒有他這種悄無聲息間就能把信送到的本事,所以這三天她都沒有與閃耀盔甲言語親昵,想起來還真是難受呢。
露娜姑母說得對,阿爾邦簡直沒有將皇室公主放在眼裡!如此想著,米阿默卡丹莎的氣勢突然高漲起來。
看著莫名同仇敵愾起來的米阿默卡丹莎和露娜,塞拉斯蒂婭升起了一絲逗弄的心思:「對啊對啊,阿爾邦完全沒有盡到親隨的義務,還是將他撤掉吧,換一個盡職盡責的公主親隨,嚴格遵守侍從條令的那種。」
露娜與米阿默卡丹莎對視一眼,異口同聲:「不要!」
「這是為什麼呢?明明都覺得阿爾邦不尊重皇室,那為什麼還要留著他在皇家城堡工作?」
露娜支支吾吾,她可不想自己的管家莫名其妙被換掉,如果自家姐姐真的動了撤換阿爾邦的心思,那她絕對會在事後用自己的私帑重新把阿爾邦招募回來。
公主親隨不是阿爾邦什麼的,絕對不要!
米阿默卡丹莎面露難色,畢竟她並非露娜姑母,一離開阿爾邦就會變成嗷嗷待哺的天角獸小幼駒,只是想著如果新來的公主親隨非常刻板,那她和閃耀盔甲的小情調絕對會無疾而終。
公主親隨不是阿爾邦什麼的,絕對不可以!
兩位公主又對視一眼,她們決定聯合起來共同對抗塞拉斯蒂婭的調侃,露娜率先發難:「撤換阿爾邦也可以,只不過今後有關政務的事情必須由你自己來處理了。」
聞言,塞拉斯蒂婭的表情一僵,米阿默卡丹莎趁機追擊:「還有還有,我記得塞拉斯蒂婭姑母這三天都沒有甜點吃,換了親隨以後估計一樣也沒有甜點吃吧?」
「不要說了,我不會撤換阿爾邦的,他說過要在皇家城堡干一輩子,還從來沒有小馬能在皇家城堡干一輩子,我必須要見證他的誓言。」
塞拉斯蒂婭臉不紅心不跳,在兩位公主冷淡的視線中撒了個謊,隨後又轉移話題道:「身為公主,我們竟然不知道阿爾邦在幹什麼,他也確實任性。」
不是失職而是任性麼,塞拉斯蒂婭姑母可真是寵阿爾邦啊。
露娜無比贊同,轉眼就提出一個餿主意:「我們偷偷摸摸去阿爾邦家裡看看,他肯定在和他的小姑娘們玩紙牌遊戲,沉溺於娛樂活動可不好!」
竟然如此單純麼,難怪阿爾邦總是將露娜姑母當作小孩子來養。
「乖侄女,你覺得我這個主意怎麼樣啊?」說著說著,滿臉驕傲的露娜甚至開始拉攏米阿默卡丹莎來證明這是個好主意。
米阿默卡丹莎禮貌微笑:「就算是皇家公主,強闖私宅也是犯罪且不道德的哦,您也不想阿爾邦再也不跟您玩兒了吧?」
露娜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果斷放棄了這個極有可能減阿爾邦好感的餿主意:「乖侄女,那你快想一個好主意出來。」
「阿爾邦最近不是一直往總教育廳跑嗎?駒絕先生估計和他在計劃些什麼,我從閃耀盔甲那裡聽來的。」
駒絕和阿爾邦的關係滿朝皆知,就連坎特洛特民間也有不少傳聞,聽說他們最近的聯繫越來越密切,這讓腦洞一向都挺大的露娜不由得開始懷疑起來。
難道駒絕先生用權勢欺壓阿爾邦,讓阿爾邦有苦不能言只能屈從?
「姐姐,我們快去拯救阿爾邦!」說罷,露娜立刻打開窗戶飛了出去。
米阿默卡丹莎微微瞪大雙眼,輕聲驚嘆:「誒?!」
即使不知道露娜在想些什麼,可塞拉斯蒂婭還是看出自家妹妹肯定想歪了,只能長嘆一聲:「還愣著幹什麼,趕緊追上去吧,乖侄女。」
皇家城堡下方的衛兵們發現有三團陰影籠罩住自己,當他們抬起頭觀察情況時,不由得一齊呆滯住。
公主殿下們全跑了,追還是不追?
等三位公主來到總教育廳後,視覺敏銳的露娜很快就發現了正在樹蔭下交談的阿爾邦和駒絕,不過她沒有著急上去拯救,反而是找了個相當隱蔽的位置開始偷聽,這讓身後的塞拉斯蒂婭和米阿默卡丹莎有些頭疼。
「駒絕爵士,這三百萬我給你帶來了,這段時間就不要來打擾我了。」
「三百萬?太少了點,我還需要更多……」
「別太貪心了,這可是我三分之一的儲蓄啊!」
正在偷聽的露娜此時滿眼淚水,她本以為只是略微嚴重的官場打壓,沒想到事情已經發展到了敲詐勒索乃至於威脅生活空間的程度。
還沒等滿臉恐慌的米阿默卡丹莎阻攔,這位一心想為管家討個公道的公主殿下突然跳了出去,展開翅膀喊道:「爵士,你在做什麼?!」
由於背對的原因,阿爾邦被突然竄出來的露娜嚇到,整個身子猛然一顫,瞪大雙眼回頭道:「露娜殿下,您怎麼會在這裡?」
「不要害怕,我來保護你了,管家!」
莫名其妙的對話很快就引起了駒絕的警覺,他首先是禮貌性的俯身行禮,隨後才開口問道:「露娜公主,您怎麼突然蒞臨總教育廳了?如果您是來視察的,完全可以提前通知我們,不至於讓我們亂了分寸。」
「好哇,如果我提前告知你,你的真面目肯定不會暴露出來,欺負打壓阿爾邦的計劃肯定也會一直隱瞞下去,整個教育廳都要對這件事負責任!」
阿爾邦察覺到了不對勁,急忙打斷露娜的呵斥:「露娜殿下,我沒有受到任何打壓,您是不是誤會了些什麼?」
「管家,我都說了你不用害怕,皇室的三位公主都在這裡,完全可以為你伸張正義!」說罷,露娜伸蹄指向牆邊用包裹裝起來的幾大袋馬嚼子。
阿爾邦很快就將整件事想明白,只能尷尬一笑道:「其實不是您想的那樣,我和駒絕爵士只是在商量建設學校的事宜。」
露娜的怒火戛然而止,一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等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自然不能在這裡解釋,阿爾邦先是朝駒絕點點頭,在得到無所謂的回應之後,他這才帶著露娜和跟在她身後那兩位不好意思現身的公主殿下往皇家城堡走去。
「管家,你現在能說了嗎?」
阿爾邦滿臉無奈:「我給駒絕爵士三百萬是為了辦學校,並非是被欺負打壓。」
露娜後知後覺,方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那剛才我豈不是……」
說罷,露娜像是確認般的看向身旁的自家姐姐和乖侄女,當看到她們點頭認同時,不由得呼吸一滯。
為了安慰這位尷尬到臉紅的公主殿下,阿爾邦憋笑說道:「沒關係,至少您心裡還有我,我很高興也很驕傲。」
「誰允許你高興和驕傲了啊?你已經曠了三天的工,我只是想把你帶回皇家城堡工作而已!」
「好好好,扣工資或者是陪玩陪聊什麼的都行,請露娜殿下盡情懲罰我吧。」
聞言,露娜臉頰泛紅,希冀般問道:「玩一整天紙牌遊戲,可以嗎?」
嚯,還說阿爾邦沉溺於娛樂活動,露娜姑母你也不遑多讓啊,懲罰就是陪玩一整天紙牌遊戲,真是沒救了。
代表愛意的米阿默卡丹莎公主嘆了口氣,在心中默默可憐起這位單純無瑕的便宜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