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緊張,我也是覺醒者,剛剛看到了你眼睛裡的藍光,這是你的技能吧?」中年司機緩緩開口說道。
「你,你也是?」楊諾鎖緊的眉頭鬆緩了一些。
「我叫李峰,覺醒職業是司機,能清楚的記得我走過的每個城市的路線圖,大概就是用來追擊或者逃跑的吧。」中年司機沒有回頭,只是轉了一下方向盤,將車子開進了一條長滿了植物的小路。
「你要帶我去哪?」楊諾警惕的心仍然沒有放下。
「去一個沒人,方便說話的地方。」
「我有急事啊!」楊諾咬了咬牙∶「你要聊可以先加個聯繫方式,我現在有急事!」
「什麼急事要去偽域?」李峰轉過了頭,目光變得深邃,緩緩開口問道。
「你說什麼?」楊諾面部扭曲了一下,「我什麼時候要去偽域了?」
「在現實中,幸福孤兒院是一個荒廢且鬧鬼的地方,有些去那裡探險的人就再也沒出來過。」
「而在我們覺醒者的理解中,那兒就是偽域,是通向一個惡魔城市的入口。」
「我剛剛聽見你說要去那兒,便有了判斷,你要麼就是覺醒者,要麼就是偽人。」
「因此接你上車,無論怎麼樣都是正確的。因為你要是覺醒者我就多了一個同伴,如果你是偽人,那我把你抓回我的組織,也算是大功一件了。」李峰摸了摸臉上的鬍渣,微笑著說。
「我...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楊諾的聲音顫抖著,他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堅定一些,但內心的恐懼卻讓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那地方我去了那麼多次,哪有什麼...偽域啊...」
「那個地方,不會有你的弟弟或者妹妹吧?」李峰深深地看了楊諾一眼。
「有又怎麼樣?她和我在一起那麼多年,又沒有傷害過我,怎麼可能是偽人!」楊諾咬了咬牙,語氣帶上了一股不甘。
一想到朝夕相處的妹妹可能是偽人,楊諾無法接受。
「你上一次見他(她)是什麼時候?」李峰轉過頭扶上了方向盤,問道。
後者平復了一下心情,說道∶「一年之前,因為我要工作,每個月只能給她寄點錢過去。」
「弟弟還是妹妹?」
「妹妹...」
「雖然不知道你腦子為什麼過濾掉了那裡發生的事——我不相信你沒有聽說,但是,人就是人,偽就是偽,兩者必不可對一方投入感情,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接受,但這個世界遠比你想像的要複雜。覺醒者和偽人之間的鬥爭,是這個世界隱藏的一面。」
楊諾右手緊抓著真皮座位的手掌再次捏緊,左手的指甲將近要嵌入肉中。
終於,在好一陣沉默之後,楊諾開口喊道∶「停車!」
李峰沒有停下,反而一腳踩下了油門。
「我叫你停車!」楊諾怒吼了一聲。
「你以為你能單刷偽域?別說我瞧不起你,就你那點探查的技能,在我們組織里根本上不了台面,能拉你一把,是你的榮幸。」李峰淡淡地說。
「你他媽的!你沒有遭遇過這種事,你怎麼能理解我!」楊諾猛地一腳踹開了車門,一躍而下...
李峰的耳中,傳來了楊諾下車時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你怎麼不說你自己是偽人呢?」
「嗯...」的士行駛在前方的小路上,不時的碾過水窪,激起一層層骯髒的水漬。
望了一眼空蕩蕩的車門,李峰握著方向盤,內心沉默了良久。
經過了十幾分鐘的內心掙扎,李峰嘆了口氣,握著方向盤的手鬆了松,喃喃道∶「臭小子,還挺重情義的,可惜要死咯......」
說完,他一個調轉車頭,朝身後的方向呼嘯而去。
.........
夜幕深沉,萬籟俱寂。時間悄然流逝,已然來到了凌晨一點多鐘。
楊諾如疾風般奔跑在公路上,呼吸急促而有力。由於剛剛獲得了新的職業,他的身體素質得到了顯著提升。雖然身體感到疲憊,但卻沒有絲毫睏倦之意。
不知道跑了多長時間,他的身影突然停駐在一座大廳亮著燈的孤兒院前。
這座孤兒院坐落在一片寧靜的街區,周圍環繞著鬱鬱蔥蔥的樹木和修剪整齊的草坪。月光灑在建築上,投下柔和的光影,讓人感受到一種溫馨與安寧。
「哪有什麼偽域,明明還和從前一樣,這裡的人,比外面的好多了。」楊諾想著,突然意識到自己兩手空空。
附近的超市都已經關門,蛋糕店也已經打烊,世界很安靜,像是所有人都睡著了一般。
楊諾按了按孤兒院上的門鈴,靜靜地等待了起來。
沒過一會兒,一個穿著義工制服的女人出現在了楊諾的視線中。
「你好,這麼晚了,請問是有什麼事嗎?」女人溫和的說。
「我,我來看我妹妹,這麼晚了,方便嗎?」楊諾詢問道。
「方便,當然方便...」女人的面部抽搐了一下,隨後露出了一個有些奇怪的微笑,打開了孤兒院的大門。
楊諾點了點頭,緩緩走了進去......
在他的左腳踏進的那一瞬間,周圍的空間仿佛扭曲了一樣,產生了點點波紋。
與此同時,孤兒院的牌子上,「幸福」兩個字扭曲了一下,組成了一個駭人的笑臉。
孤兒院外,一輛少了一扇車門的的士緩緩停了下來。
李峰探出頭,眉頭緊鎖,喃喃道∶「他是瞎了嗎?」
他看見,孤兒院內那個穿著制服的義工,笑臉已經裂到了耳根深處,露出了骨頭和血紅的皮肉,仿佛能一口吞掉一個人。
「B級偽人都給你開門了,竟然還敢進去......」李峰咽了口唾沫,卻聽到了身後傳來一陣蟋蟋蟀蟀的響聲。
「誰!」李峰警惕地回過頭,朝後方望去。
只見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領著一個穿著中世紀服裝的女孩,緩緩朝這邊走來。
「你們是誰?」李峰看著這奇怪的陣容,不禁後退了兩步,朝前人問道。
「你說,他能單刷這裡嗎?」謝爾沒有理會李峰的問題,對周雪瑤問道。
「我猜...他應該不能...」周雪瑤笑了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