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清風先生

  博思思索了片刻後，湊到花笛耳邊小聲道：「這書院的清風先生在蘇城教書六年，學費一年比別的書院不知便宜多少。清風先生自然生源廣進。況且先生的書教的也是極好的。只是…最近坊間流出傳言，說清風先生，是女子！」

  花笛對教育界的事情不甚了解，疑惑道：「女子便如何？」

  博思一擺手，帶著髮簪上的玉墜也一晃一晃：「本來蘇城兩大書院就對清風先生斷了他們財路的行徑十分不滿，六年來不斷地刁難先生，可都被先生巧妙化解了，唯獨這次，屬實難辦。」

  「如何難辦？」花笛話雖說著，心裡卻已明了：難怪掛的紅牌，這委託的難度係數，確實與紅牌的難度相符，但是這價錢…想必是清風先生實在拿不出錢來了吧……

  「單憑女子身開書院，就已經夠難辦了。」婢女看著書院周圍的人群，嘆了口氣，「兩大書院就是抓住了一點——女子如何開得書院。」

  「這又是如何不妥？曲應湘曲相不也是女子身嗎？就憑這點為難清風先生？莫不是有點荒唐。」花笛不解。她自入世起便一心經商，對人世間的勾心鬥角都不甚關注。

  「花娘子你是不懂，那幫人的手段就是髒，明知道比試就在三日後，還用這種下作的手段來挑撥人心。」婢女有些氣道。

  花笛一聽「比試」二字，心中便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而接下來博思的話，也剛好佐證了她的想法：「我來說吧。兩大書院打著『評比書院』的旗號，號稱敗者併入優勝書院，先是七日前辦了一次民間比試，清風先生的弟子在比試中拔得頭籌。結果兩大書院的人又改了口，說什么弟子的能力不代表先生的能力，又約上清風先生在三日後弄一個什麼先生評比。結果就在兩日前，又流出這個傳聞。雖說曲相是女子身不假，但是這獨一女子又能對天下偏見起到什麼作用？玉州奉行男尊女卑之人不在少數，這比試又是民眾投票，若清風先生真是女子，她拔得頭籌就是在打他們的臉。他們說什麼都要守住那一點點可憐的『男尊女卑』。」

  花笛聽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謝過二人：「多謝二位。二位日後若是閒來無事，記得多來花某的游商小鋪光顧。」她向二人行了一禮，轉頭便向書院門口走去。

  書院內。

  風鈴掛在房檐上，輕輕叮叮噹噹，檐下，淡綠衣袍的女子坐在階上，看著園中孩子們玩耍。

  一個女孩坐到女子身邊：「先生，我聽我娘親說，先生是女子，是真的嗎？」

  清風先生微微一笑，摸了摸女孩的頭：「李元兒覺得呢？」

  李元兒抬頭看著清風先生，稚嫩的小臉揚起笑意：「元兒覺得，先生生的真是好看，若是女子，定是一位驚艷絕世的女子！」

  清風先生佯裝生氣，捏了捏李元兒的臉：「就屬你最會說話啦——」

  一旁馮聽心聞言，也附和道：「就你李元兒最會給先生說好話了。」

  李元兒白了他一眼：「你有本事就自己考個第一再來說我。」

  接著轉頭，可可愛愛地對清風道：「先生若是愛聽，元兒天天說給先生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