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林爽才閉目養神沒幾分鐘,就霍然睜開了眼睛,因為危險驟然逼近了。
這一次的危險,來自於那隻蝗王。
之前微環爆炸引發的超強雷電,對雷電大陣里的十二生肖產生強大影響,直接導致它們「電流短路」,暫時處於歇菜狀態。
禁衛蝗儀仗隊也是被電麻了,一時間難有作為。
但是,那隻蝗王,不知是何緣故,經歷了雷電的強烈衝擊後,居然很快便恢復行動能力。這不,它此時正目露凶光、眥牙咧齒、一手提鑼一手拿槌,氣勢洶洶地向林爽這邊走過來。
「奶奶個熊,可惡的偷襲者,竟敢暗算本王,信不信本王把你挫骨揚灰了。」
蝗王凶態畢露,一看就是找林爽算帳來了。
「怎麼辦怎麼辦?林爽趕緊爬起來戰鬥呀,不然咱們就死定了。」
一看到蝗王逼過來,金蠶蠱當即便慌了。
「你慌什麼?就算死,我也死在你前面。」
「你死在我前面有什麼用?你在我身上下了禁制,你死了我還不是一命嗚呼嗎?」
「怕什麼!腦袋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媽耶,天菩薩呀!本蠶大好春光還未享受呢,就要受林爽你牽累一命嗚呼了,林爽你對不起我呀。哇哇……」
金蠶蠱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情緒崩潰地哭了起來。
「小樣,這麼貪生怕死,還好意思出來混江湖,真是太沒種了。」
林爽恨鐵不成剛怒罵一句,然後當即以念頭呼叫季末聻。
「林爽,你叫我出來就是為了打這隻肥蟲子嗎?」
刷的一下,季末聻從儲物袋中飛了出來,手裡還拿著陽睛之箭,落在林爽身前,指著蝗王說道。它之前一直藏身在陽睛之箭內,由於箭體材質特殊,所以並未受到雷電影響。
「沒錯,別大意,別打死,上。」
「得令。」
季末聻怪叫一聲,當即揮舞著陽睛之箭便向蝗王撲了過去。
「來得好,擋我者死。」
蝗王看到季末聻衝上來,也是毫不猶豫地迎上去。
一蝗一聻當即大戰起來。那蝗王以鑼為盾牌,以槌為武器,打出道道罡風,罡風過處空間都為之撕裂;那聻以氣御箭,又雙耳擺動,颳起陣陣剔骨寒風,時而專取要害,時而縱橫擺闔,當真威猛得很。
一蝗一聻,斗得飛砂走石、天昏地暗。
「林爽,你身邊有這麼厲害的高手,為什麼不早跟我說?害我剛才白白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危,還浪費了這麼多淚水。」
金蠶蠱看到林爽召喚出的季末聻暫時抵擋住蝗王,不由得轉悲為喜,梨花帶雨又帶笑地埋怨林爽道。
「哭有什麼用。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眼下咱們還是想辦法趕緊恢復才是王道。」
林爽言罷,又意念召喚前鋒修羅。
「林爽,有什麼吩咐?」
前鋒修羅從天魔神甲里竄了出來,向林爽問道。他此時頭髮冒煙,渾身漆黑,身上也多處掛彩,看情況雖然能行動,但也受了一定的傷勢。
「你怎麼渾身掛彩?」林爽奇怪地問道。
「之前你用天魔神甲護體,抵擋禁衛蝗攻擊,我作為神甲器靈,也受到了很大衝擊呀,後來神甲被雷電所侵,我雖皮槽肉厚,但是也被電了個外焦里嫩,現在渾身都還痛得緊呢。」
前鋒修羅臉皮扭曲地說道,敢情他在之前的戰鬥中也吃了不少苦頭。
「不能隔絕雷電,這的確是天魔神甲的缺陷。」
「林爽,你召喚我出來,是要我去助季末聻打架嗎?」
「打架是次要的,這次叫你出來,主要是讓你助我恢復身體機能。」
「你怎麼了?」
「我被電麻了。」
「林爽,我雖然是數學天才,又是科學家,但是在治療方面可不是專家,我可不知怎麼助你恢復身體機能。」
「你會聽話吧?」
「當然。」
「那就行了,照我說的做吧。先從儲物袋裡,拿一枚靈元大補丹出來,餵我服下。再用手摁壓我的腳底板,直到我叫痛為止,接著揉我頭頂,直到我頭頂發熱頭髮豎起為止,然後再來回拍打我的脊背……」
在林爽的指揮下,前鋒修羅忙活了起來,先給林爽餵食了丹藥,然後對他身體又進行一番按摩。
「林爽,沒想到你還隨身攜帶按摩技師,告訴我,你到底還藏著多少密秘沒有告訴我?」
金蠶蠱看到林爽竟召喚出一個土星生命體,眼睛再次瞪得溜眼,不敢置信地說道。
「我的密秘,自然是不少的。當然,也是絕不會告訴你的。」
「小樣。這樣,咱們用密秘交換密秘怎麼樣?你說出自己一個密秘,我便說出自己一個密秘,公平交易,大家都不吃虧,怎麼樣?」
「你身上有什麼密秘,值得我上心的?」林爽沒好氣地說道。
「我可以將我主人武范嫣眉的密秘告訴你?」
「武范嫣眉有什麼密秘?」
「比如說武范嫣眉平時喜歡吃什麼菜?穿什麼衣服?有哪些愛好等等,這些密秘難道你就不感興趣嗎?」
「這算哪門子密秘,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對武范嫣眉的這些情況感興趣呢?」
「你少假正經了。咱們第一次不打不相識時,你就在偷看武范嫣眉洗澡,別告訴我你對她沒動過歪心思。」
「我那時只是碰巧遇上她洗澡好不好。如果知道她那時正在洗澡,我肯定會等她洗完了再進去與她相見。」
「人類呀!男人呀!好色就老實說自己好色得了,幹嘛這麼假正經地狡辯呢!」
「我講的是真的。」
「鬼才信你。撂一句明白話給你,我可以幫你追到武范嫣眉,你認為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認為你這種出賣主人的行為非常可恥。你現在能出賣武范嫣眉的密秘,回頭肯定也能出賣我的密秘,對於這種賣主求榮的漢奸作風,我沒把你打扁便算很客氣了。」
「哼,我本意要助你追求美女,你卻罵我是漢奸。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不理你了。」
金蠶蠱生氣地別過頭,再不理會林爽了。林爽也懶得去理它,便配合著前鋒修羅的按摩進度,調御體內的真氣,舒筋活絡,爭取儘早讓自己的身體恢復正常。
且說蝗王與季末聻交手不久,便施展出自己的絕技來,只見其飛到半空中,口中念念有詞,然後用槌狠擊了一下鑼。
「噹啷啷、噹啷啷……」
鑼聲異於尋常,竟發出一連串詭異的音波,激得季末聻當場如醉酒一般,抓著陽睛之箭,兩耳摺疊起來,抱頭踉蹌身退。
林爽雖然身在戰局之外,聽到這詭異的音波,也不由得一陣頭暈目眩,神思恍惚,本來調御得漸為通暢的血氣為之一窒,差一點就走到岔脈上去了。好在他精神力過人,急忙穩住心神,並念誦《清淨真言頌》這才讓神思安定了下來。
再看季末聻和前鋒修羅,此時都抱頭倒在地上,翻滾疼叫不已,就像孫悟空被唐僧念了緊箍咒一般。就連身在儲物袋內的金蠶蠱也抱頭慘叫不已。
「好強的精神攻擊手段,竟連季條聻和前鋒修羅這種修為的修士也抵擋不住。看來,它手上的槌鑼果真不簡單。」
林爽心裡這樣想著,當即坐起身來,專心一致,大聲念誦起《清淨真言誦》來:
清心若水,清水即心。
微風無起,波瀾不驚。
幽篁獨坐,長嘯鳴琴。
禪寂入定,毒龍遁形。
我心無竅,天道酬勤。
我義凜然,鬼魅皆驚。
我情豪溢,天地歸心。
我志揚達,水起風生。
天高地闊,流水行雲。
清新治本,直道謀身。
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
萬變猶定、神怡氣靜。
虛空甯宓、渾然無物。
無有相生、難易相成。
份與物忘、同乎混涅。
天地無涯、萬物齊一。
飛花落葉、虛懷若谷。
千般煩憂、才下心頭。
即展眉頭、靈台清幽。
心無掛礙、意無所執。
解心釋神、莫然無魂……
那季末聻、前鋒修羅、金蠶蠱身上都有林爽種下的真血禁制,與林爽心念相通,此時得林爽念力影響,兼耳聽林爽大聲念誦的《清淨真言誦》,這才漸漸心神安定下來,慢慢緩解了痛苦。
「季末聻、前鋒修羅,你們兩個一起上,我為你們掠場。」
林爽經過前鋒修羅的一番按摩,此時身體已經恢復了大部分,看到蝗王又向他們這邊衝殺過來,他遂再次下令道。
季末聻和前鋒修羅得令,左右包抄迎向蝗王,大戰了起來。
那蝗王在戰鬥中接連念咒敲了幾次鑼,想通過鑼聲影響季末聻和前鋒修羅的神志,不過有林爽一直戰局邊沿念誦《清淨真言誦》壓制,所以它的鑼聲很難再發揮作用。
索性,蝗王收起了槌和鑼,張口吐出一套旌旗來。這套旌旗總共有九面旗幟,旗幟呈方形,帶有旗杆,旗杆旗面都呈暗紅色,均繪有複雜的符籙。
在蝗王的念咒和施法下,這套旌旗一施展開來,瞬間只見九面旗幟大漲,旋轉著發出呼呼風聲,帶出滾滾紅雲,直接將季末聻和前鋒修羅困在裡面。
季末聻和前鋒修羅本來正在叱喝著瘋狂進攻的,可是被這旗幟紅雲一卷,不僅身體湮沒在紅雲中消失不見,連他們的叱喝聲也聽不到了。
「季末聻,聽到回話;前鋒修羅,聽到回話……」
林爽看情況不妙,忙大聲喊道,見季末聻和前鋒修羅均未回話,遂又以心念召喚它們,可是仍得得不到回應,甚至林爽都感應不到它們。
「不好,這套旌旗竟把內外隔絕得那麼徹底,連真血感應、心靈感應都被屏蔽了,真是不簡單。」
林爽心內震驚不已。同時不禁為季末聻和前鋒修羅擔憂起來。
「人類,德罪了本王,任你再多幫手,都保不了你的性命。」
蝗王利用旌旗將季末聻和前鋒修羅困住後,已是氣喘吁吁,但是凶焰不減反升,對著林爽發出桀桀冷笑,更是將林爽視為砧板上的魚肉。
「真的嗎?我看你接連與雷電生肖和我身邊的兩名護衛大戰,消耗不小。就算之前再強大,現在也是強弩之末了吧!要不然,先休息休息,待你恢復氣力後,再來與我一較高下如何?」
「哼,本王就算是強弩之末,也可以殺你,去死吧。」
蝗王大叫著,張嘴吐出一塊玉圭來,它跳到玉圭上面,馭使玉圭向林爽這邊殺了過來。那玉圭在它的念咒施法下,爆發一道道白色的光圈,光圈所至之處,連虛空都瞬間被割裂。
「好霸道的法寶,接我一招『見龍在田』試試。」
林爽有心要試一試那件玉圭,所以一出手,便發出了一道青色的「見龍在田」劍氣。
青色劍氣與白色光圈在空中相遇,發出一連串鏗鏘交鳴之聲,更是刷出大片火花,然後便爆炸開來。蝗王慘叫一聲,從玉圭上的跌翻下來,落地時連噴了幾口鮮血。
而那塊玉圭未隨蝗王落地,被青色劍氣一卷,已落到林爽的手中。
不用說,這一交手,勝負已分,不過林爽也不好受,剛才的爆炸固然震翻了對方,但他自己也受到了不小的衝擊,身下周易陣方都被震得龜裂了,他自己嘴角也溢出了一縷鮮血。
不得不說,蝗王強弩之末的攻擊,仍然強猛得一塌糊塗,只不過,他遇到的是林爽,所以註定只能以失敗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