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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為了脫罪,不惜一切

2024-08-22 12:06:05 作者: 少尹
  「你們兩個,一來貪圖家產,二來好吃懶做,都習慣了向陳楓伸手要錢過日子,甚至為了從陳楓那裡要出錢來,編了一個又一個謊言。閱讀」

  李錦睨著她的面頰,趁熱打鐵:「陳姑娘,你要是不開口,黃良平可是把罪責全都推到你身上了。這案子若是送了京兆府,縱然是刑部,亦或者太子殿下,都救不出你。」

  邊說,他邊側目,面帶笑意,沖李景頷首致意。

  「還是說,你有什麼能夠讓太子殿下,為了你,對抗一下大魏律令的價值?」

  一句話,把李景也框在了裡面。

  他雙手抱胸,一聲輕笑,不愧是靖王,斷了意志還不夠,還要斷了她的後路。

  院子裡,靜得可怕。

  陳蘭低著頭,指尖一下一下地摳著手裡的帕子。

  她已經害怕到了極點,卻還不想就此認輸。

  萬一,萬一李錦就只是在嚇唬她呢!萬一這個人手裡,其實什麼都沒有呢!

  她咬了咬牙:「我什麼都沒做!」

  陳蘭猛然抬頭吼道,「我們什麼都沒做!他做生意虧了那是他的事情!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他們那天晚上出門之前,我什麼都不知道!」

  言多必失,便是李錦一直在等待的契機。

  「他們?」搖扇子的手停了下來,李錦的目光冷了幾分,「哪個『他們』?」

  至此,陳蘭才意識到說錯了話,大驚,忙擺手:「不不不,不是他們,就是他,他!」

  「那又是哪個『他』?」

  這一瞬,天邊最後的一線深紅,沒入了無盡的夜中。

  陳府里點起了燈籠,迴廊里的長明燈,被府里的侍女一盞一盞點亮。

  由遠及近,像是一條蜿蜒的龍,奔著陳蘭的院子而來。

  她站在那,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陳蘭,人不是你殺的,你何必賭上你和陳家的未來,替他開脫?」

  李錦的話,讓此刻已經六神無主的陳蘭,眼眸里忽而閃過一抹求生的光。

  她抿嘴上前兩步:「我……」

  可李錦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伸手,將那件滿是血跡的青衫,扔在了陳蘭的面前。

  「黃良平那晚離開的時候,穿的是不是這件外衫?」

  繡著雲紋,血跡斑斑的青衫,就那樣呈現在陳蘭的面前,她驚恐地踉蹌兩步,嘴唇哆嗦嗦,說不出話來。

  李錦一聲輕笑,淡淡地言:「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五月末的京城夜晚,明月高懸,清風依舊。

  瞧著她的神情,金舒心裡的欽佩溢於言表。

  如果說曾經李錦破案,是推理的天賦高超,那這一回,便是因著超高的技巧。

  他手裡,其實只有兩件無法聯繫起來的物證。

  卻憑藉審訊技巧,在歸來閣擊破了黃良平的心理防線,又在陳家的院子裡,利用人的心理,用一件衣裳,做了壓垮陳蘭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的推理,在這件案子裡,成了輔助的工具,成了完善他詢問步驟的重要一環。

  「李錦一向如此?」

  太子的話音很淡,他沒有回頭,眼角的餘光鎖在金舒的面頰上。

  怎麼理解這個一向如此?

  金舒眉頭微蹙,剛想開口,卻想起李錦那句:沒有必要,就不要同太子說話。

  沉思了片刻,她默默的點了下頭。

  這般謹慎的模樣,加上腰間的那把白玉的笛子,太子的目光稍稍和緩了不少。

  少頃,就像是閒聊一般,又一茬沒一茬的說:「我這個弟弟,只是看起來紈絝而已。」他頓了頓,「日後有勞金先生在他左右,費些心。」

  不知為何,金舒聽著他的話腔,總覺話裡有話,不像是面上那般簡簡單單。

  她仍舊只是點了下頭,什麼也沒說。

  這模樣,頗讓李景讚許:「你倒是個聰明的。」他一聲輕笑,補了一句,「去要杯茶,我渴了。」

  此刻,院子正中,李錦注視著愣在那,仍舊不願意開口的陳蘭,擺了擺手:「算了,天色不早,本王和太子殿下也該回去了,陳姑娘還是去天牢里,好好想想。」


  天牢?!

  眼前,李錦自顧自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都不看她一眼,轉身就要走。

  他一點拖泥帶水的模樣都沒有,將陳蘭最後的猶豫全部踩碎。

  「等!等一下!」她抬手喚道,「是!這件衣服,是良平那日,和陳楓一起出去的時候,穿在身上的外衫!」

  至此,李錦背對著陳蘭,唇角緩緩上揚。

  案子破了。

  站在門外院牆邊的陳文,聽著自己小女兒吼出的這一番話,背靠著院牆緩緩坐下,整個人失了神。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對自己那「不成器」的二兒子下毒手的,竟然是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一家。

  那是他的兒子啊!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兒子啊!

  就算他不成器,就算他閒在家裡,就算他總是惹他生氣,讓他頭疼,令他失望。

  他陳楓也是他陳文的兒子啊!親兒子啊!

  她竟然可以一把匕首將他捅成篩子,竟然可以割下頭顱補刀泄憤。

  那是陳蘭的二哥,是從小看著陳蘭長大的哥哥啊!

  想到陳楓死狀那般悽慘,陳文幾乎無法呼吸。

  他手攥緊了胸口,面頰上滿是痛苦的神色,無聲地流下淚來。

  與他的痛心疾首形成鮮明反差的,則是此刻為了脫罪,不惜一切要將屎盆子扣在黃良平頭上的陳蘭。

  她擰著眉頭,唉聲嘆氣:「我真的不知道他會下這樣的毒手。我原本,就只是讓他去教訓教訓二哥的!」

  她抱怨道:「誰知道他那天之後,他們倆就都沒回來過了。然後第二天,我又聽說延興門外發現了一具屍體,就趕忙去讓下人打探。」

  陳蘭頓了頓:「哎!這事情我真的沒有參與的!那天良平……不,黃良平他,說帶著陳楓去見一見買藥材的老闆,夜幕剛降下來,兩個人就走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的!真的!而且陳楓走的時候帶著好多銀子,我到現在也都沒有見到的。」

  她說完,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的李錦。

  見他什麼都沒說,又慌了神,目光轉向太子的方向。

  只見太子端著手中的茶盞,輕輕吹了吹浮沫,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想要參與進來的意思。

  她真的慌了。

  「真的不是我!黃良平他和陳楓做什麼事情,我怎麼可能知道啊!」

  她用刁蠻無理,將自己的詭辯包裝成無辜的模樣,企圖在李錦的眼前瞞天過海。

  這幅模樣,映在李錦的眼眸中,既可笑又可悲。

  「陳姑娘。」李錦深吸一口氣,「你不關心你丈夫消失這麼多天去了哪裡,也不關心人到底是不是他殺的,事到如今你竟然還惦記著你哥哥帶走的銀錢。」

  「哼。」李錦一聲冷笑,「那些錢被黃良平用來包場子叫歌女,本王抓到他的時候,可是一個銅板都沒剩下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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