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芝見床上的人終於醒了過來,一時高興的也沒有留意到她的異常。反倒是一旁的周寧海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小姐的神情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
「小姐,您可算是醒了,今日真的是嚇壞頌芝了,大夫一會兒就過來了,小姐您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年世蘭輕輕的揉了揉頭,她沒有覺得身體哪裡有什麼異樣,就是頭有些疼,還有眼前的一切都讓她覺得有些不真實。她這到底是怎麼了。難不成自己沒有死成,而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夢境?
可是頭上傳來的疼痛卻是那麼的真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自家的小姐也不說話,表情有些呆愣,可把頌芝嚇壞了,當即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停的往下落著。
「小姐,你可不要嚇頌芝呀。」
一旁的周寧海原本淡定的臉上也驚慌了起來。小姐要是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的,他還有什麼臉面面對那麼信任他的大將軍呀。
「頌芝,周寧海。」
年世蘭激動的喊了出來,她們還活著,真好,真好。年世蘭強忍住即將噴涌而出的淚水卻在聽見年羹堯的聲音之後徹底決堤。
「妹妹,是不是我的妹妹醒了呀。我就說我年羹堯的妹妹沒有那麼柔弱嗎。怎麼會摔上一跤就昏迷不醒。」
年世蘭慌亂的從床上爬了起來,踉踉蹌蹌的跑到了年羹堯的身邊。猛的鑽進了她哥哥的懷中。
年羹堯怕自己的妹妹撲空,趕忙將人接住。輕輕的拍了拍年世蘭的頭頂。
「沒事就好。妹妹沒事就好,這一路可把哥哥擔心壞了。」
年世蘭趴在年羹堯的懷中不願起來,感受著哥哥強有力的心跳。生怕自己一鬆開哥哥就消失不見。她在心中不斷祈禱,哪怕這是個夢,她只希望這個夢永遠都不要醒過來。
年羹堯任由年世蘭在自己的懷中撒著嬌,她這個妹妹雖是女子,可行事作風都與男子一般無二。很少做出這么小女子的姿態,難得這般。年羹堯的心中歡喜的很。
原本年世蘭還想要多抱哥哥一會兒的,可她昏迷了半日,身體難免有些不適。身子晃了晃險些沒有站穩,年羹堯察覺出了妹妹的不對勁,緊忙將人抱到了床上。
小心翼翼的將年世蘭放下,這才看見了她滿臉的淚水。想著自己的自己的妹妹可不是嬌氣的人,可絕不會因為忽然暈倒就哭的這麼傷心。眼中的溫柔很快就被怒氣代替,怒喝道。
「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欺負我年羹堯的妹妹呀。看本將軍不剝了他的皮拿去餵狗。」
年世蘭連忙搖頭。
「哥哥莫要動氣,誰敢欺負年大將軍的妹妹呀,不過是妹妹剛剛轉醒,一睜眼就看見哥哥這般的著急。心中有些慚愧才會落淚的。」
年羹堯是個粗人,也沒有多想,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大將軍。等哥哥輔佐雍親王當上皇上,可就不止是大將軍了。到時候妹妹想要什麼,哥哥就一定統統幫你得到。哈哈哈。」
一番話下來,年世蘭更暈了,這才仔細觀察著四周的一切,心中一驚。她躺著的房間竟然是嫁入將軍府中的閨房,也就是皇上還沒有登基。而她還未嫁人。難到她重生了。
不行,這真的太匪夷所思了,她需要一些時間來好好想想如今的一切。年世蘭裝作疲憊的打著哈欠。
年羹堯這才囑咐了頌芝和周寧海要好好的照顧小姐,讓年世蘭好好休息,這才走了出去。
年世蘭試著問站在一旁的頌芝。
「如今在位的可是愛新覺羅玄燁?」
頌芝嚇的急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四下望了望,還好屋中只有她們主僕三人,門口也沒有路過的下人。
「小姐,您怎麼敢直呼皇上的名字,這要是旁人聽見了可是掉腦袋的大罪呀。」
年世蘭強壓住面上的震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頌芝和周寧海再三詢問要不要再請大夫好好過來瞧瞧,都被年世蘭拒絕,二人只好退了下去。
這一刻年世蘭才真正的認清了她重生的事實。上一世的她從來都相信人死還可以復生,更是想都不敢想那個重生的人會是自己。
她的記憶再次被拉回她撞牆前甄嬛告訴她的那些真相。上一世要是沒有自己的哥哥在九子奪嫡的時候不留餘力的幫助胤禛,他怎麼會那般順利的登上皇位。而他卻因為後來用不上自己的哥哥,就忌憚哥哥他功高震主。聽信他人的污衊殺了哥哥。
雖然哥哥他後來是有些恃功自傲,可哥哥他從沒有想過要造反,那些所謂的證據。定是胤禛派人偽造的。那個男人想要殺自己的哥哥,還怕找不到藉口嗎?想到這裡年世蘭眼中的恨意更加的濃郁。她記得自己死的時候,甄嬛的父親正如當年的哥哥一般風光無限。只是她上一世死的太早,沒來得及看甄嬛父親的結局。想必以胤禛那多疑的性子,甄嬛父親的最後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吧。
說來也奇怪,上一世的自己明明恨毒了甄嬛,如今重活一世。竟然對她也沒有那麼討厭了,至少是她告訴了自己所有事情的真相,以不至於這一世再次真心錯付。說來還要謝謝她呢。
算算日子哥哥應該再過不久就會過來與她商量嫁去雍親王府了。這一世的她並不想和那個負心之人有任何的接觸。可每每想到上一世她們兄妹二人的遭遇,就咽不下那口氣。既然上天都看不下去了。給了自己重活一世的機會,那麼胤禛欠他們年家的也應該盡數奉還了。
上一世她一直活在哥哥的羽翼下,就連那自以為的恩寵,也不過是因為她的哥哥是年羹堯。這一世她定要護住年家,護住自己的哥哥。絕不讓上一世的悲劇發生。
頌芝總感覺自家小姐自從上次暈倒後醒來變的和從前有些不太一樣了,從前的小姐最討厭那些詩詞歌賦了。現在捧著書卻是能從晨起看到日落。除了用膳的時間幾乎都在看書。
前幾日大將軍還與她和周寧海玩笑說著,她家小姐可惜身為女子,要是男子的話。就憑她那股用功的勁,他們年家定能再出一位文官。他年羹堯雖然平日裡最討厭那些滿嘴知乎則也的文臣,可那個人要是自己的妹妹。那可就不一樣了。到時候他們一文一武輔佐在雍親王的身邊。定能助他扶搖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