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昨天情緒起伏過大，又許是與某個病號接觸過久，白舒萌早上起床的時候就感覺喉嚨有點痛，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提不起勁，但量了體溫還好。
她扒拉藥盒，給自己泡了盒沖劑，打車去了詎年哥的公司。
年初，肆陸跟她商量，既然兩家公司註冊地都在H城，要不大傢伙約出來面對面地溝通下方案，畢竟很多時候，文字描述和親眼所見還是存在一定差別的。
她徵求了詎年哥和老蔡的意見，雙方便約了今天見面。
白舒萌到時，藺詎年還沒來，老蔡看她人不太舒服，便讓她先去老大的休息室休息下，反正那休息室，老大統共也沒睡過幾回。
而另一邊，藺詎年和邰暘幾乎是同時到的
兩人的車還好巧不巧地停在一塊。
邰暘關上車門，轉身就瞧見了剛下車的藺詎年，原本含笑的眼睛瞬間收斂，帶上公式化的職業客套：「藺總，早上好！」
藺詎年沖他微微頷首，頭也不回地徑直進了電梯。
「老大，這人誰啊，有點傲啊！」肆陸鎖好車，剛好看到這一幕，微微皺眉。
「鯨宇遊戲的總裁。」
「這麼年輕！」肆陸一臉驚愕，「怪不得有傲的資本。」
邰暘瞅他一眼，「你老大我難道不比他更年輕。」
肆陸轉頭，上下掃了眼明明出來談商務卻穿得像個男大學生的邰暘，一副「你別說笑」的表情：「老大，雖然你瞧著是更年輕，但我們跟鯨宇真得比不了。」
邰暘：「……」
好叭，確實自取其辱了！
萌年設計就在17樓，掛了很小的一個牌子。
老蔡接到肆陸電話，充當前台去電梯口迎接。
見到邰暘時，老蔡愣了愣，但還是很有職業素養地把兩人迎到了小會議室。
「咋了？」
藺詎年從一堆文件中抬頭，望向在門口探頭探腦的老蔡。
老蔡貼著門進屋，表情有些糾結：「那清音閣的邰暘邰總來了。」
「我知道，在樓下瞧見了。」藺詎年看他的表情，「萌萌還沒來？」
老蔡搖頭，「來了來了，但是她看著不太好，我就讓她去你休息室休息了。」
藺詎年皺眉，起身打開了休息室的門，小姑娘整個人窩在被窩裡，只露了一張臉。
小臉紅撲撲的，秀氣的眉頭微微皺著，看著很不舒服。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眉心蹙得越發緊：「她發燒了，吃藥沒。」
老蔡點點頭，「她說來之前吃過藥了。」
藺詎年直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褶皺，「我去談吧，讓她好好休息。」
老蔡乖乖地拿著文件，跟在老闆身後。
邰暘原本正站在落地窗前，聽到動靜，眼含笑意，對著玻璃撥弄了下頭髮，滿臉期待地轉身，待看清來人時，笑意如星光點點散去。
肆陸滿頭霧水，這不是鯨宇遊戲的總裁嘛？
他歪頭往兩人身後探了探：「糖糖呢？」
「糖糖？」老蔡低喃，隨即明白對方說的是白舒萌的ID名，笑著解釋，「老闆娘今天身體不太舒服，邰總你們有什麼要求跟我們老闆談一樣的。」
聞言，邰暘眼神驀地一暗，眼底瞬間聚集了一場風暴。
「老闆娘？」他咬牙低喃，很好很好。
藺詎年將邰暘所有地表情變化看在眼裡，嘴角微動，想來這位邰總應該認識萌萌，而且貌似還誤會了他和萌萌的關係。
老蔡和肆陸雖不明白，為什麼會議室的溫度突然感覺低了好幾度，但還是互相謙讓著坐下開始商討正事。
老蔡他們新出了一個租賃方案，關於小電人的服飾配件以及背景，可以按照節日氛圍變化調整，然後按天計費。
肆陸看了他們出的例圖，服飾和背景畫風依舊很出色，費用收取也還算合理，但一年節日太多，林林總總算起來，亦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老蔡不得不嘆一句，萌萌果然是做營銷的料，立馬把另一版方案遞給了邰暘。
「當然，我們還出了方案B ，可以按年租賃，費用可以比原來節省近45%。」
邰暘只瞄了一眼，就合上了方案：「看似有折扣，但卻多了很多隱形消費。」
他把方案推回給藺詎年，坐直身子，正色道：「先前貴公司出的設計方案固然不錯，但消費者的愛好確是多元化的，我想在多加幾個不同類型的小電人。」
老蔡與藺詎年對視一眼，老闆娘是人家肚子裡的蛔蟲嘛，怎麼每一步都能精準預判。
他輕咳了幾聲，拿出一個硬碟，打開投影，一版Q萌版的夜陽出現在了眾人視線。
小小的一隻，手胖胖的，穿著卡哇伊的背帶褲，白色襪子配黑色皮靴，露出一小節肉肉的腿肚子。大大的眼睛一面藏著星星，撲閃撲閃的，異常可愛。
「好萌。」肆陸驚嘆。
「我們還簡單設計了幾個動補點，動起來會更可愛些。」老蔡打開程序運行，還切換了幾套服裝，其中一套穿著紙尿褲的蓬蓬裙形象，真的萌得人心頭髮癢。
肆陸掏出手機，後知後覺才象徵性地問道：「介意我拍一下這個形象嘛？」
藺詎年點頭。
肆陸不客氣地拍了照，把圖片直接發到了群里。
「我kao，肆哥你從哪弄的圖，這妹妹也太可愛了吧」
「是誰的小電人嗎，卡哇伊呢」
「請問她成年了嗎，幼兒園就出來打工，不太好吧！」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小電人有點眼熟」
「我艹，這不是七哥那個的萌版嘛」
「還是女裝版七哥，哈哈哈哈哈哈哈」
總體而言，雙方的這次會面，結果是好的。
臨走的時候，邰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對藺詎年道：「對了，黃爺爺前些天發了一段DEMO給我，我聽著蠻不錯的，有機會發給藺總聽聽。」
藺詎年眼神一變，笑著點頭，隨即轉頭跟老蔡道：「你幫我送送邰總，我先去看看萌萌醒了沒。」
老蔡雖然不明白自家老大這個時候為什麼會提起萌萌，但還是乖乖點頭，抬手示意邰總往外走。
但邰暘站著沒動，視線一直緊隨藺詎年，看到藺詎年進了自己辦公室，差點沒把握手裡的手機扳斷。
他冷哼著擠出一抹笑：「你們老闆和老闆娘感情真好。」
老蔡不明就裡，但還是順著他的話道：「老闆和老闆娘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感情當然好了。」
「聽說去年過年的時候，老闆還帶老闆娘回家過年了。」
邰暘猛地想起那天萌萌發給她的方便麵照片，眼神漸冷：「都帶她回家了，結果還讓她一個人吃泡麵。」
老蔡沒聽清，下意識地問：「邰總您剛才說什麼？」
肆陸疑惑地看了眼自家老大，打哈哈：「中午了，我們老大許是餓了，蔡經理要不和我們一起，剛好我還有幾個地方想請教你。」
老蔡抬手看了眼時間，點頭欣然答應，當然是他作為東道主請客，反正回來都可以報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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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舒萌是被餓醒的，醒來覺得渾身黏答答的，哪都不太舒服。
她打著哈欠坐起身，猛地瞧見門口站著的藺詎年，嚇得差點跳起來。
「詎年哥，你什麼時候來的。」她後知後覺地看了眼手機，喊了聲臥槽，就跳下床往外奔，嘴裡還念叨著，「糟了，我睡死過去了，也不知道他們走了沒。」
「走了。」藺詎年出聲。
「啊？」白舒萌穿鞋子的動作一滯，隨手扒拉了一下頭髮，滿臉頹喪，「老蔡不是說喊我的嘛？」
藺詎年晃了晃手裡的文件：「他們簽了。」
白舒萌的眼睛唰地一亮，蹦躂著跳到藺詎年跟前，翻那些文件，嘴上的笑越揚越大。
「太好了，我去找老蔡討論一下細節！」
她穿上外套，抱著文件，提拉著鞋子就要往外走。
藺詎年一把拉住她的包包袋子，「你發燒了，先去醫院。」
白舒萌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發燒啊，再說我一點感覺也沒有，現在精神得能打死一隻老虎。」
藺詎年不信，抬手覆上她的額頭，好像確實退燒了。
他從兜里掏出他的車鑰匙遞給她：「老蔡帶他們去吃飯了，人不在，討論細節不著急，你先回家換身衣服，開我的車，省得等車受涼再加重病情。」
「哦哦哦！」白舒萌接過鑰匙，迷迷糊糊地往外走。
小音塵不是說，車是詎年哥的老婆，誰也不讓碰的嘛？
白舒萌迷迷瞪瞪地在地下車庫找了好久，才找到詎年哥的車，剛按下控制鍵，便聽到有人喊她名字。
「萌萌。」
「有！」她順口答應。
白舒萌左右張望著，隨後便看到柱子的陰影處走出一個身影。
邰暘站在光與影的交接處，臉上的表情看不分明。
白舒萌臉上一喜，往他那邊走了幾步，語氣欣喜：「小太陽，你怎麼在這？」
「和同事過來談業務。」邰暘上前很自然地順手接過她手裡的包包和文件。
指尖相觸，白舒萌被冷得一哆嗦，這才發現他只穿了一件灰色的連帽衛衣，連個外套都沒穿。
她抓著他的手湊到跟前，哈了口氣，來回揉搓著：「感冒都沒好，還只穿這麼一點點。地下車庫多冷啊，也不知道去車裡躲著。」
說著就推著他往車裡走。
剛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就被邰暘一巴掌合上。
白舒萌下意識地回頭看他，滿眼疑惑：「怎麼了？」
邰暘一手撐著車門，隨手將另一隻手上的包包和文件放在了車頂，身高優勢，遠遠瞧著像把白舒萌整個虛圈在懷裡。
「姐姐，其實，還有一種更快產熱的方式。」
許是生病，白舒萌的腦子反應有點遲緩，聞言還傻乎乎地抬頭問：「什麼？」